哟真是阴魂不散啊,十万八千里你都能跟来,你是孙悟空还是哮天犬啊?”
时也开门就听见爱不爱的,他还没问呢,他凭什么问。
都已经拿走第一了,还来装什么可怜?
萧凌苍却不回头,执拗的看着秦稚,要一个答案。
秦稚未多言,探着身子亲了他一口,“当然是爱你的。”
“既如此,为何还要与别人……”
萧凌苍答应是一回事,真的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幕。
那个野男人就站在他身后,他恨不得回头一刀手刃了他。
秦稚叹笑,“因为,我也喜欢他呀。”
时也本阴沉的脸,听到这句话,瞬间阳光普照般,得意的靠在门槛上,毫无顾忌地展示自己的腹肌。
萧凌苍怔然,似无法接受般,愣了好一会儿。
“也喜欢他,也爱我?”
“对啊,谁说不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呢?而且,不一定只有两个呢。”
秦稚对于感情的态度从来都是,遵从本心。
在身边出现萧凌苍这个人时,她便心动了。
再后来是时也,她承认同样被他打动。
所以,为什么非要放弃一个呢,不能都要吗?
“为什么?仙子不能只爱我一人吗?”
秦稚眉眼弯弯,轻笑一声,转而收回身子,靠在了离他远些的地方,似乎这便是回答。
骤然离去的温软,萧凌苍心头一空,他眼眶酸得厉害,连呼吸似乎都窒住了。
“那您到底把我当什么?还您恩情的玩物?消遣?亦或是随手可丢弃的……”
他已经无法再说出一个字,因为多说一个字就像是在他心口剜上一刀。
秦稚淡然的眸似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肆意搅弄最后只有他鲜血淋漓。
“我之前就说过,你不能接受,我们就做朋友,我还会继续帮助你,你以后依旧会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拯救北夏于水火之中。你现在既后悔了,那从前便不作数,只当一场欢愉吧。”
话音未落,铁血男儿萧凌苍的泪已经夺眶而出,再次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您就这般不在意我,我的心意便可随意丢弃?”
秦稚叹息一声,正要安抚他,却见他豁然起身,“也是,一个不能陪在身边,相隔千年的人,不要便不要了,也算不得什么。”
他转身便走,看都没看时也一眼。
其实,又何尝不是不敢看。
时也可以坦然面对他,但他做不到忍住不会大打出手,体面离开,已经是他最后的尊严。
他的身影在迈出门口便消失不见,秦稚满面无奈地叹了口气。
时也这才上前,坐在她身边轻轻抱住她,“还有我,我不像他,就会让稚稚为难。”
秦稚没想到,时也竟是千古绿茶。
此后接近月余,秦稚再未见到过萧凌苍。
不过她现在可以凭自己意念传送物资,始终没断了扈城的粮和物资。
没有信息带回,秦稚不知道他们如何了,有没有被西蜀攻打,有没有守住扈城,她现在传的物资,有没有到萧凌苍手中。
但是想想,这联系既然是以二人建立的,物资还能传送,是不是就代表萧凌苍平安无事。
再次见到他是在一年后的夜里。
他已经不再像初见时那般狼狈,衣着干净且华丽,不过面容上多了些许戾气。
碰巧这几天时也都没回来,她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索性也懒得问。
月下,二人相视无言。
站了许久,萧凌苍蓦然转身,秦稚挑了挑眉。
所以就是来看看她,什么都不说?
萧凌苍本想就这样离开,看一看就知足了,可是脚下却像灌了铅般,动弹不得。
最后他还是转过身来,“仙子可有话要问?”
“有的,扈城百姓如何?西蜀有再打你们吗?”
萧凌苍背在身后的指尖抖了抖,“只问这些?”
“当然不止,还想问……”秦稚缓缓向他走去,在他面前站定后仰起头,星光落在她眼中,“你想我了吗?”
萧凌苍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声音沙哑,“扈城守下了,西蜀被打服了,苍也被召回了皇城。”
“回京了?皇帝可有为难你?”
“没有,因为有我在就有源源不断的物资,现在北夏已经无人敢惹,有一统天下之势。”
秦稚松了口气之余,眸底划过狡黠,“那……你想我了吗?”
萧凌苍喉结滚动,最后将闪躲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想了,很想,很想,可是苍也很生气,您骗我。”
“骗你?我没骗过你一句。”
说到此,萧凌苍的语气已经微微哽咽,声音控制不住发颤,“您说爱我,就是骗我,否则为什么不能只爱我一人?”
毕竟是第一个男人,说不心疼是假的。
秦稚最受不了他这副明明很难过却要死装的可怜样,上前抱着他的腰亲了一口,“没骗你,真爱你,但也爱别人,骗你是明明和别人在一起还藏着掖着,我没有,我光明正大,这说明我在乎你,不忍心骗你。”
萧凌苍:……
论PUA,秦稚觉得自己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所以,你可以接受了吗?”
不接受能怎么办呢?
他忘不了,这一年每当夜里都会在梦里和她纠缠不清。
他快疯了。
单手扣住秦稚后脑勺,热烈地吻了上去。
二人一路向上,回到房间,干柴烈火,不问星辉。
时也回到民宿便觉得不对劲,看见那件特意脱在门外的衣裳,周身冷的可怕。
不过,还好只有这一个,其他那些男人已经被他扼杀在书本里。
这几日忙碌的成果就是,只要今夜将那本《英雄志》烧了,就不会再有其他人跟他抢人了。
声音足足响了一宿,时也恨不得将世界掀了。
声消时,他推门而入,拉着秦稚便走到院子,二话不说抓着她的手点燃一把火,将《英雄志》烧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秦稚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迷糊间,秦稚穿梭在各个男人之间,他们都是人中龙凤,但结局都太过悲惨。
而她就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萧凌苍的妻子,就是她。
在他被予以重用,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时,他的死讯突然传来,秦稚不顾所有阻拦找到他时,他死得何其惨。
削骨之刑,在人清醒时剥离掉一根一根的骨头。
最后一米九几的人,只剩一副皮肉,软趴趴的堆在那里,无人裹尸。
只因为他太过优秀,威胁到了他一手捧上皇位的三哥的名声。
她报不了仇,只求让他入土为安。
可是,狗皇帝却让她背着他的尸身,跪过一千零八十颗过门钉,活着,尸身带走,死了,二人合葬。
秦稚仿佛亲身经历那种痛,直到膝盖血肉模糊,直到最后爬也想爬出去,带他回家。
可是最后他们都死在了那里,还有他们收留的两个孩子,全部灭口。
秦稚蓦然惊醒,心痛到无法呼吸。
还有她与时也……
他是年纪最小的宰相,一生为国为民,不问儿女情长。
直到遇见了她,一个小小渔女。
她热烈,赤诚,只想和他在一起,可他知道,权臣不得好死,他不想连累她。
最后却在下了大牢即将受死时,她来了,带着她全族来救他。
他们说他是好官,秦稚说时也命也,不过是跟错了主罢了,只要他愿意跟她走,她杀也给他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时也怕了,连抱都没敢抱她一下。
再见她时,却是她全族七十三口人连带一条大黄狗,尸体陈列在他斩首台下,说这就是背叛王的下场。
时也后悔了,他奉献灵魂,只为找到她。
秦稚走马观花地经历过这些,此时心揪在一处,呼吸困难。
房门被人推开,时也端来一杯热牛奶,“都想起来了?”
秦稚没说话,时也叹息一声,将她抱入怀中,“本来你可以永远忘记这些,但条件是我们所有人找到你,并且让你爱上我们。可是我发现,一个萧凌苍我都受不了,所以,我自私地烧掉了书,代价就是让你记起全部,当然,那些人你不会想起来了。”
仅仅这两段感情就能要了秦稚半条命,秦稚不知道自己怎么经历那么多段苦情的。
不过,如果她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现在被予以重用的萧凌苍……
他离开前说过,明日有宫宴也许不会来找她了。
不,他不能再出事,那北夏还会走向灭亡,她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她爱的人也会惨死。
“快,写信,我要给他写信。”
知道她说的是谁,时也不迟疑,拿出纸笔看着秦稚写了一封又一封。
不知道信会落在何处,被何人捡到,但只要萧凌苍能看见有一丝防备,能暂时留下一条命就好!
是夜,秦稚担忧得无法入睡。
足足半月,萧凌苍没有出现,物资……传送不过去了。
就在秦稚心如死灰时,夜里他却再次出现了。
像初见一样,满面血污,战甲破损。
他持剑撑着半跪在地,“仙子,您又救了我一命,从此,苍唯您是从。”
时也站在秦稚身后,冷哼一声。
三个人的感情,倒也不算太挤……总比十几个强吧,认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