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鬼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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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百成千的哭泣声在山窟里回荡。东京板桥区，因人口失踪的案件屡次发生，这片区域比八岐组与百鬼盟高度重视，经过秘密的搜索，被搜查组所发现。

恶鬼的巢穴，数不尽的人鱼像一座座肉山堆积着，大部分是失败死亡的可怜虫，趴在上面进食的是经过斗争活下来的胜者，它们在进化，尾鳍已经开始蜕变出脚骨，有的还进化出了一只成形的脚。这里宛如一座斗兽场，越强大的人鱼就越能活下来，然后得到进化的资本。

警视厅调查过上报失踪人口的名字与家庭，八岐组与百鬼盟经过比对，大部分是混血种，毕竟也只有混血种才能算正餐，没有血统的人类只能算是餐前漱口的饮料。

人骨遍地，尸体横死，头骨与脊椎的相连的惨状，从山窟窟口一直蔓延到所遇见的第一只人鱼。就目前情况来，失踪的人口远远不止，但按照上报数量来看......没有被任何撕咬仅是失血过多而死的混血种，恰好对的上，那这些仅剩头骨与脊椎的混血种，又从何而来？

“Fire！”

源苍介带上耳罩，头痛欲裂的感觉顿时好了不少。

死士跃过领队。各式重型武器严严实实盖住山窟的唯一入口，重机枪、阵列机炮、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火箭筒、喷火器、榴弹发射器，如果窟口够大，坦克都不足为过。这些武器，对人鱼群究竟能产生多大伤害，没人知道，所以他们成为了慷慨赴死的死士，没有强力的启示，甚至不在序列号中，视死如归是他们完成任务的自信。

一只人鱼发现了他们，混血种所散发的香气如同被各式调料所浸染后刚出锅的肉块，隔着很远，都能听到胃部挤压磨合出的“咕咕”声。

机枪手立马扣动板机，从学院花高价购买的对种子弹，瞬间组成金属的钢铁瀑布，在空中飞颇人鱼，还未落地脑袋就在空中被炸成一朵血花，下一刻火焰包裹了身体，在凄惨的叫声中，人鱼悲戚地死去。

那不是幻觉，是真真切切的火焰。一开始机枪手以为是炸膛或者别的原因，不然子弹不可能带着火焰冲出枪管，可热浪扑面时，他才发觉那是真的火，来自于子弹。

根据实验，学院装备部在子弹种混入了放射性物质。但火焰的产生，除了爆炸外就只有可燃物质存在这一种可能，弹头混入自燃物质，本身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源苍介身后打开探照灯。

随着灯光的深入与刺眼的火光，以及刚刚停歇的枪声，还在悠哉进食的人鱼群扭头回顾，绯色的瞳孔中带着捕猎者嗜血的凶毒。它们还未进化彻底，仍旧具备良好的视力，在看到窟口的自助餐时，立刻发出哭泣般尖锐的嘶吼，难以数清的人鱼竟直立起身子，宛如准备进攻的眼镜蛇，死死盯着他们。

德川赖三院举着雨伞从后面走上前，轻轻拍在源苍介的肩上：“没想象到它们可以立起身子，这估计有三米多高，攻击范围变大了。”

源苍介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只是爬行，就只有脑袋在前，虽攻击范围，但杀伤部位却是致命部位，而直立的人鱼，虽然能保证子弹百分百打到身上，但致命率却严重降低。他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按理来鱼鳍并不足以支撑人鱼直立，正如海洋中的大胖子鲸鱼一样，那样的尾部构造，就只适合于水中而不是陆地，如果是陆地，顶多能像海豹海狮那样匍匐前进。

结果他失策了。

“像不像两个相扑选手叠在一起？”源苍介打趣道。

“如果他们解决不了，那就只能交给我们这些老头子了，这些东西，绝不能放出去。”德川赖三院淡淡的。

人鱼群尖利地嘶叫起来，露出恐怖片血腥科幻片里那种密集的獠牙，仍旧匍匐着前进，但姿态却是保持着上半身直立，如同电影中的美杜莎，那些獠牙看似能分泌毒液一样。

“外围重型装甲车与直升机到达预定位置，一旦失守，就只能将这里化为炼狱。”德川赖三院挂下电话。

源苍介点头：“居民呢？”

“以自卫队军事演习打发走了。”

源苍介紧盯着靠近的人鱼大军，面对这种地狱般的景象，不知为何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想起了那个老男人在海底也是与这种怪物对抗，在那种深压又无人帮助的情况下，像只不怕死的强，而自己现在在陆地，周围是可靠的队友与军事装备支援，忽的内心有些窃喜与庆幸，同时也有些悲凉。

如果当时自己也进入潜艇，现在也不会那么想念那个老男人。

“开战！”源苍介下达命令。

前方的死士们异口同声的发出“はい”。

重机枪瞬间咆哮起来，仅仅是扣动扳机的刹那就有数十枚黄铜弹壳掉在地上，紧接着是机炮，这种只存在于战斗机与驱逐舰上的东西，被拆下来以特殊工具进行运输使用，机炮的威力与射速比重机枪要高上不少，仅仅一个照面，数十只人鱼就因巨大的冲力而向后倒飞。

三十厘米长的枪口火焰，像是喷射的火炬，地面都因为后坐力而震动，躁耳的声音，如不是隔音耳罩的存在，恐怕早就贯穿使用者的耳朵。

火箭筒、喷火器、榴弹发射器也加入了战斗，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正对着投机取巧躲过机枪的人鱼，一枪枪崩下。

人鱼的身躯异常强悍，子弹在坚硬如铁的皮肤上很难造成致命创伤，但人鱼群低估了攻击阵列的火力，源苍介选择的都是专对装甲的重型武器，即便能抗住，也大大减缓了前进的脚步。

而死士们终于知道了火焰因什么而产生。那是白磷，白磷燃点极低，但特制加工后，爆发出的燃烧温度极高，且带有危化气味，未佩戴防毒面罩的他们，部分吸入后已经开始产生轻微的眩晕与呕吐。幸亏外面向内吹起了风，不然在没能解决人鱼前，他们就会提前中毒倒下。

“我们有有效杀伤，是那子弹的问题！”源苍介看出了压制人鱼群的关键所在。

“白磷，学院研究出了新的攻击手段。”德川赖三院皱眉，“但他们并没有和我们明。”

“喷火器的燃料背罐里也添加了白磷，但喷火器是我们购买装备的，和学院没有任何关系。”源苍介在惊喜之余，也满是疑惑。

这是场火焰风暴，并非金属，谁都看得出子弹只是辅助，白磷才是狠狠打压人鱼群喜悦的工具。冲在前面的人鱼在火焰与子弹冲击下，摧毁身体，陷入死亡，少数的几只身体强度异常强悍的人鱼，突破了火力圈，用利爪取下两名机枪手的头颅。

它们被打红了眼，只想着解决操控者，没想着解决武器。

两侧的枪手立刻抬高枪口，对准脑袋，对种子弹与白磷组合成的金属火焰瀑布笼罩了它，人鱼脑袋像是绽放的烟花，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喷血炸碎。后方人员急忙补充，更换弹鼓继续扣动扳机加入这场绝对的压制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