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爱子之心（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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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垂老矣的老苍头，浑身之精气神，似被这句话抽干了般，仿佛一刹那衰老了十几岁。

嘭！

当老苍头拖着一条瘸腿，转身向城内行去时，脚下一个踉跄，如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老人般摔倒在地。

“老苍头！”

与老苍头是多年好友，昔年曾一同在武安君·白起帐前听用的李掌柜就在不远处，见老苍头摔倒在地。李掌柜急忙奔上前来，将老苍头搀扶起来。

“老了，真是老了！”起身的老苍头，擦拭了一把脸颊沾染的灰尘，自嘲一笑，“看样子，我这把老骨头，最多再活几个月，就该进棺材了。”

李掌柜听到老苍头这么说，神色大变，脸庞焦虑：“老苍头，既然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为什么还让天玄那臭小子离开？我这就派人去追，让他赶紧回来，陪伴你最后一段时间！”

说着，李掌柜就待将随从召至身边。

“不必了，老李头。”老苍头制止了李掌柜，语重心长道，“小玄子，得了王上的青眼，专门为太后说书，王上更安排他跟在长公子身边。现在将他叫回来，除了触怒王上之外，再无其他作用！”

“还是赌一把吧！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撑到小玄子回来！”

李掌柜听罢老苍头之言，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千言万语凝为一个复杂字眼：“你！”

“老李头，以我对小玄子的了解，他如果见不到我最后一面，往后逢年过节，绝对不会忘了我的三炷香。”老苍头洒脱一笑，蕴着看淡生死的淡漠，“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李掌柜见老苍头主意已定，只能接受，搀扶着历经百战的老友向城中行去：“老苍头，你倒是看得开！”

“人生在世，本就是要看开一些！”老苍头不以为意。

…………

凤撵上，天玄手里捧着一册新出版，犹自残留着墨香的书稿，在仰卧在凤榻上，一脸褶皱，肌肤彻底失去光泽，仿若一个寻常之吊着最后一口气的老妪般的秦国太后——赵姬面前，讲述洪荒故事。

赵姬身前，扶苏以大秦长公子之尊，跪坐在凤榻上，小心翼翼的为赵姬这个祖母捶打着双腿。

“且说，鸿钧道人三度讲道完毕，于紫霄宫内合道，成为天道的化身与载体。随着鸿钧道人讲道完毕，三清、女娲、准提、接引、东皇太一、天帝帝俊等在鸿钧道人门下听道之辈，尽数离开紫霄宫。

洪荒无数生灵，感念鸿钧道人三番讲道，为芸芸众生留下一线超脱之希望，尊鸿钧道人为道祖。自此，鸿钧道人号为道祖，与被尊为魔祖的罗睺相对！”

……

作为洪荒这部话本的作者，兼之前世曾阅过无数洪荒小说，天玄重拾说书人这一重身份，言语极富感染力，似真的在赵姬面前，架构出一个波澜壮阔，光怪陆离的洪荒世界，惹得命不久矣，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赵姬，神色迷醉，遗忘了长途跋涉之苦。

倏然，一丝不适涌上天玄心头，隐隐刺痛打断了天玄悠扬玄妙的说书。

“天玄子道长，怎么了？”

回荡在耳边，舒缓旅途之烦闷的故事猛然一顿，双目半睁半闭的赵姬，猛然睁开了双目，眼中浮起不悦，冲天玄喝道。

【老太婆，如果你不是生出了一个好儿子，我一定弄死你！】

遭到赵姬的呵斥，天玄心底浮起一抹怒意，暗骂道。

诚然，他是臣，赵姬是君。但，天玄是否尊重一个人，从来都不看对方是什么身份，只在乎对方是否是一个值得自己尊敬的人。自被政哥分配了给赵姬说书的任务后，赵姬每日对天玄颐指气使，视若奴仆，偏偏她本人又没有任何一点值得天玄尊敬的地方，早惹怒了天玄。

【为什么我会突然心痛？单纯的心绞痛，还是有什么与我相关的事发生了？】

暗骂赵姬之余，天玄又升起此念。

“鸿均道祖封闭了紫霄宫，与天道相合，成为天道化身后。最高兴又最担忧的，莫过于巫妖二族。巫族之首——十二祖巫，自负传承了盘古大神的神圣血脉，认为洪荒统治权本该属于他们。反之，崇尚弱肉强食的妖族，也对巫族的狂妄自大不满。

纵然在鸿均道祖的主持下，巫族与妖族，分别执掌天地。但，妖族不可能永远待在天界；同样的，巫族也不甘让妖族永远居于他们头上。巫族、妖族这两大势力之间，战争乌云重新开始汇聚，随时都可能再度爆发大战。

这凝滞且压抑的氛围中，妖族迎来了一个喜讯。天帝帝俊迎娶了自太阴星孕育而出的两位先天女神——羲和、常曦后，两位女神双双有喜了！”

按捺住心头对赵姬的愤怒，天玄状若无事的继续在赵姬面前说书。

“先天大神通者孕育神胎，非同小可。妖族之天材地宝，不断送入两位女神的腹中。历经整整一个元会，两位女神终于生产了。生产之日，洪荒震动，盘古大神双目所化的太阳、太阴双星，同时浮现于苍穹。

海量且精纯的太阳之力、太阴之力，从这两颗星辰上垂落，注入羲和、常曦两位女神的腹中。

最后，天后羲和诞下了十枚金乌卵。天帝帝俊取来先天十大灵根之一的扶桑神树，将这十枚金乌卵安置在其上，以扶桑神树蕴养了整整三千年后，十枚金乌卵相继破裂，现出十只金乌。十大金乌现世的刹那，太阳星竟失去了光泽，属于太阳星的热量，被这十大金乌夺取了大半。随之而来，十大金乌皆释出巨大无匹的热量，普照洪荒天地，似十日同出。

天帝帝俊见状，心生一计：【本帝的这十个孩子，秉持太阳星之本源而生。若命他们轮流普照天地，必可获得海量功德。如此一来，数个元会后，他们在海量功德的加持下，可获得无与伦比的深厚根基。届时，我妖族想战胜巫族，便是轻而易举了！】

不同于十大金乌诞生的声势浩大，出自天妃常曦腹中的孩子，可谓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