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夜杀机（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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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如墨的箭矢，陡然自暗处射来。借助漆黑夜色的遮掩，这些奉命把守龙口渡的燕国士兵，只听到黑暗中细微的声音，已纷纷中箭。

“敌袭！”

“快跑！”

“风紧扯呼！”

……

朵朵血花争相炸裂，伴随而来的，还有凄厉绝望的哀嚎。一些受伤较轻的燕兵，欲突破箭矢的封锁，向大营方向奔去，汇报军情。然而，如狼似虎的秦军，怎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得！得！得！

一波箭雨后，骑兵在夜色中惊现，裹挟可摧毁铜墙铁壁的声势，冲入燕军内。清脆马蹄声甫起，铁戈、长枪、战戟等长兵器，焕发出的雪亮光芒，已映入这些猝不及防遭到偷袭的燕国士兵眼中。

噗嗤！噗嗤！噗嗤！

一颗颗人头被斩下，头颅坠地时，自断裂的脖颈中，喷出恍如喷泉般的鲜血。

“天将军，这座木桥不堪重负，我们的五千兵马，恐怕无法在短时间内渡河啊！”

兔起鹘落之间，驻守龙口渡的上百名燕兵，就被天玄带人尽数解决。深沉夜色中，天玄骑着他那通体赤色毛发，犹如跃动之火焰般的坐骑——火云。一名秦军都尉，吩咐部下打扫战场，确定还有没有活口，敏锐视线扫过摇摇欲坠的木桥，对天玄道。

天玄神色淡漠，“放心，我自有安排。”

“弟兄们，拆了这座木桥，于木桥之下，以木板搭建出一个十丈空地。”

今时今日，这名为龙口渡的所在，水量远不能与全盛时期媲美，但水深仍有七尺上下，水面宽达三丈。天玄接到王翦的命令至今已有十几日，这些日子里，为防走漏消息，天玄每日调遣多则数百，少则数十的骑兵离开大营。

为求安然无恙的度过易水，天玄特意准备了一项好东西。木桥的摇摇欲坠，早在天玄预料之中，干脆了当的吩咐道。

“喏。”

听得天玄命令，聚拢在他周遭的骑兵齐声领命，奔向木桥，将一块块木板拆卸下来。彪悍的秦军将士，持着一块块木板，跃入了冰寒刺骨的易水内，以大小不一的石头，将一块块木板在流水中固定起来。

不多时，一个似独立于滔滔水流中，内里包裹着海量水流，于上流河水冲击下摇摇欲坠，短时间屹立不倒的区域勾勒出来。

“所有人离开水流。”平台勾勒好，天玄继续下令，“将那些灰白色粉末洒在这个平台上。”

“喏。”

所有人都不知道天玄在做什么，在军纪森严的秦军内，他们也无需知晓天玄在做什么，只需服从就够了。随着天玄的命令，所有人尽数离开易水。十几名骑士自马背上解下装在麻袋里的灰白色粉末，踩着松软的泥土，将内中之物尽数倾泻在这个平台上。

滋滋滋！

随后发生的事，超出了这些人的想象。只见那如怒龙般被局限在这個平台内的水流，接触到这些灰白色粉末的瞬间，袅袅白烟升腾。于尚未熄灭的篝火映照中，水流迅速结冰，内中的鱼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寒冰封住。

最终，连那一块块竖起在水中的木板都未能幸免，与之一同冰封。

咕噜！

一众秦军将士看到这一幕，莫不如坠云雾，暗自吞咽口水，更有甚者，直接揉捏眼球，以此种方式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更有道道自觉隐晦的火辣目光，落在天玄身上，仿若天玄是一个谪仙。

【这，就是硝石制冰的威力！】

察觉周遭投过来的目光，天玄嘴角微翘，升起此念。

“走！”

硝石制冰固然稀奇，但只是将硝石加入流水，就可制造出寒冰，可以说极其简单。此世也不是那种愚民时代，天玄还不至于被当成活神仙般顶礼膜拜。十数息间，一个以硝石制成，独立于易水之中的结冰平台已制成。

天玄狠狠一拉马缰，不假思索的对部下下达命令。

“喏。”

不可思议的奇景发生在面前，一众秦军将士齐声领命。

得！得！得！

借助天玄准备的硝石，五千骑兵轻松渡过易水，镶嵌着马蹄铁的马蹄，整齐划一的落在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五千大军渡过易水后，很快没入那深不可测的黑暗，再也不见。

………………

燕都，蓟城。

尽管，燕国举国之兵，正在易水之畔与秦军对战，蓟城却似根本未曾受到前线战事的影响。每逢夜间，便有达官贵人前往风月场所寻欢作乐。今日，一个不大不小的变故发生了。

妃雪阁，乃赵舞传人——雪女，在赵国灭亡后，进入燕国所建。雪女在妃雪阁内表演赵舞绝技，引得无数燕国权贵前来捧场。雪女非但舞蹈跳得好，姿容也绝艳。虽有三千银白似雪的发丝，反而更衬托出一种清丽出尘的美丽，正如她之名字——雪女，如冰天雪地孕育出的精灵。

“该死！”

乘兴而来的雁春君，败兴而归。

这位燕国权佞，坐在特制的轿子上，前后左右跟随着大批护卫，念起刚刚发生在妃雪阁内的事，那张因酒色过度而分外苍白的脸颊上，尽是怒意。在雁春君看来，他看上了雪女，欲将之纳为妾室，是雪女的荣幸。

毕竟，雪女被捧得再高，也只是一个舞姬，跟了他，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岂料，他的‘好意’非但被雪女拒绝，更有一个胆大包天的琴师，与他争风吃醋。大庭广众下，因妃雪阁受到燕太子丹的保护，雁春君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念起刚刚发生在妃雪阁内的一切，行事嚣张霸道惯了的雁春君，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绝影！”

坐在轿子上，独自生了半晌闷气。倏然，雁春君那对绿豆大小的三角眼转动，一抹狞笑出现在嘴角，呼唤身边的护卫头领。

“君上！”

雁春君话音未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气质冰冷，乃蓟城著名高手的绝影，潇洒利索的在马背上翻了一个跟斗，来至雁春君的面前。

“你带人去……”雁春君凑到绝影耳边，小声吩咐起来。绝影聆听着雁春君的命令，脸色数度变幻，最后化为了然。

“请君上稍等，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