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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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清晨。

轰隆！

为方便攻城钻地，秦军此次出征，除了新式马具外，还带了不少公输家研制的机关。其中，就包括了一条破土三郎！

破土三郎，全身由八段精钢铸成的模块组成，恍若一条巨大的机关蛇。冬日的清晨，自然谈不上风和日丽，只能以四字来形容——天色迷离。在随军的公输家弟子操纵下，破土三郎如一头洪荒异种，在秦军军营前抖动蛇躯。

猛烈轰鸣中，冰封的泥土掀飞至半空，原本平坦的地表，很快出现一条深达一尺有余的壕沟。

“弟兄们，上！”

随着破土三郎在地表挖掘出沟壑的雏形，一队约莫百人左右的秦军将士，手持铁锹、镐头等工具，自军营内奔出，挥舞着手中的工具，在沟壑上活动开来，沿着破土三郎开出的沟壑，向大地深处挖掘。

更有一队秦兵，将挖掘出的泥土连同积雪，装在了一辆辆小车之上，向远处运输。

“弟兄们，出动！”

军营方向，秦军将士正热火朝天的挖掘一条横贯大营前方，深达数丈，宽达一丈的沟壑。另一边，在距大营十数里处，一座被积雪覆盖，孤零零矗立于地表的孤山上。天玄携数百名秦兵，立于孤山山巅。

除了作为主将的天玄之外，其他秦军将士，皆身披铁甲，以面具遮掩容颜。以两两为一组，各持着一架机关蝙蝠。每一个人，除了刀剑盾牌等兵刃之外，还在腰间绑了铜锣、皮鼓等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居高临下，天玄将一缕功力加持在双目上，远眺军营，窥到那如小蚂蚁般的人儿，嘴角微翘，绽放一个充斥冷酷，毫无温暖的笑容，对身后的部下招呼道。

踏！踏！踏！

话音甫落，前世曾玩过滑翔翼，自向王翦提出那个战略后，这些日子在随军的公输家弟子指点下，紧急训练过的天玄，右手紧紧握住机关蝙蝠的操纵杆，于山巅小跑起来。十数步后，一股狂风作用在机关蝙蝠上。

嗖！

手持机关蝙蝠的天玄，如一只生活在深山老林内的上古凶禽，自山巅腾空而起。呼啸的劲风，作用在机关蝙蝠上，令天玄与机关蝙蝠翱翔于穹苍，俯首大地，大地上的一切，逐渐渺小。

刹那，一缕淡淡喜意自天玄心底升起。

【飞翔，真是久违了！】

嗖！嗖！嗖！

随天玄一并执行这一任务的数百名秦兵见状，争先恐后的助跑，紧随天玄的步伐，向远处掠去。道道狂风加持在一架架机关蝙蝠上，使这一百架机关蝙蝠，化为一道遮蔽穹苍的黑云，向燕军驻守的山谷掠去。

数百名精锐秦兵，在天玄的带领下，向燕兵驻守的山谷掠去。这个时代，自然不会发生空难，加之冰天雪地，鸟类多半已迁移至温暖的南方过冬了。这十数里之距，不过转瞬即至。

就在天玄欲招呼众将士随自己掠下长空时，眼角忽发现异样。

数架机关木鸢，在身穿黑衣的墨侠操纵下，于长空滑翔，观其所去的方向，正是燕兵驻守的山谷。

为首之人，是一名一身黑衣，头戴斗笠，虽看不到真容，但一种落寞忧郁的气质尽情释出的男子，男子手中持着一柄剑身通体漆黑如墨，无刃无锋，平平若尺的长剑。

‘似剑非攻，墨眉无锋！’

当今世上，如此造型的名剑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正是墨家巨子的象征信物——墨眉。墨眉在手，这名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不是旁人，正是墨家新任巨子——燕丹！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虽只是惊鸿一瞥，天玄仍瞬间判断出这些人的来路。微微呆滞后，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出现在天玄脸上。旋即，他若无其事的向部下下令道：“弟兄们，下去，执行原计划！”

“秦军？”

燕丹等人又不是瞎子，天玄发现他们的同时，以燕丹为首的一众墨侠，自然也发现了他们。天玄带着自己的部下向那夹为山谷的两座险峰掠去时，操纵着机关木鸢——朱雀的燕丹，惊呼出声。

“天上有人！”

“是秦军！”

“放箭！”

……

王翦在听了天玄的计划后，并未组织人马攻打这座山谷。以大铁锤为首的数百燕兵，仍驻守在此。秦军与墨家，两支人马几乎同一时间赶到此地，秦军在天玄带领下，向山巅落去。

映入以大铁锤为首的一众燕国兵马眼中，依稀辨识出他们身上的甲胄军服。尽管，这些人不知秦军在打什么主意，仍怒目圆瞪，乃至目眦欲裂。

哧！哧！哧！

随着大铁锤的招呼，近百支箭矢自山谷内攒射而出，朝着自穹苍掠下的秦军射去。然而，山巅距地表数十丈。加之，虚空遍布呼啸的寒风，道道离弦之箭不待射中目标，已坠落在地。

踏！踏！踏！

以天玄为首的一众秦军，顺顺利利的抵达了山巅。

“动手！”

以燕丹为代表的一众墨侠，不知这些秦军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操纵着机关朱雀，盘踞在穹苍，居高临下的俯瞰他们。天玄一抹视线扫过盘踞穹苍的墨家人马，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墨家崇尚兼爱非攻，机关朱雀根本就没有进攻性！

一声长啸，自天玄口中发出，灌输了自己离合境的高深修为后，化为滚动声波，传遍两侧山体。

沙沙沙！

随着天玄的大喝，依附于山体的积雪受到触动，变得颤颤巍巍，一蓬蓬雪花自山体坠落，向地表落去。

嘭！嘭！嘭！

铛！铛！铛！

扑通！扑通！扑通！

……

得到主将的命令，一众秦军取出随身携带的乐器：铜锣、皮鼓等等，所有可以制造出巨大噪音的乐器都有携带，重重敲击起来。刺耳至极的声响回荡在山巅，这些人大部分人都不通音律，敲击乐器也不会管什么节奏。

奏起的声响，可谓难听至极的噪音，相信即便牵几头牛过来，也会被吓得半死。但，天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