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爆炸就是艺术

“仙榜第一姜哲昊，是你杀的？”三人中为首高个子的男人并没有在陈百顺和吴法天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气劲波动，心生疑惑，按理说普通人是不会通过步行的方式穿越北境核心的，莫非真的像传闻一样，那陈百顺并无修为，只是花钱找了个邪修大能击杀姜哲昊？

这种传闻不可能是真的！能杀姜哲昊的人，修为定在其之上，钱早已经是身外之物。除非陈百顺跟那个邪修关系不错，对方才能为他出气，会不会就是陈百顺身边那个老头？

陈百顺并未回答那个男人的问题，只是说道，“同为散修，你知道仙榜上的人作恶无数，我们只是绑了她换点钱财，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而在一旁的吴法天好像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气劲开始外放，展现出天禄境修为的强大气场。

那三人也是天禄境修为，一下就看明白了。这老头是天禄境巅峰修为，虽然比他们三人的初阶略高一些，但三个打一个，拖也能把他拖死。他们的法宝环绕周身，盯着吴法天，瘦子明显是认识慕瑶这个人的，当下开口说道：

“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只需要你摘下帽子口罩，让我们看一眼就行了。如果你不是那陈百万，这事儿我们自然不会掺和。如果你是陈百万……反正皇家政府没通缉你，蜀山和仙星只是要一个真相，你实话实说，他们不会为难普通人。”

“你说摘就摘，你算老几啊？在这装什么东西！大侄子你退到一旁，看我收拾这群小瘪犊子！”吴法天出手果断，手中结印一捏，三十二张牌九从周身散开，又将那些骨牌以气劲串联，如同鞭子一样甩向三人。

陈百顺听话地没打算出手，吴法天仍旧开启了教学模式，试图让陈百顺了解在以一敌多的情况下应该注意些什么。

那三人也没预料到吴法天出手如此果断，赶紧闪身后撤，骨牌之鞭砸向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激起一大片烟尘。烟尘还未散去，吴法天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那三人大惊失色，聚精会神地以神识和气劲扫描着周边环境，试图找到吴法天人在哪里。

吴法天打算逐个击破，似乎是认定了瘦子是三人之中最弱的，出现在瘦子身后，那长鞭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你这老贼，都是天禄境，凭什么能破我气劲？”瘦子躲无可躲，打算硬抗，运转全身气劲打算对拼，身后却留出了空白。

可惜，如果他观察地足够仔细就会发现，吴法天操控骨牌时的气劲，竟分了两道出去。那由骨牌组成的长鞭之中，骨牌数量并非三十二颗，而是三十颗！

吴法天正面的那一鞭并没有使用十成气劲，硬砸下去怕是要遭受反震，经脉受损，手腕一翻那长鞭就挪到一旁，砸向地面，而真正的杀招，则是瘦子背后的那一颗速度快到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骨牌！

“大哥助我！”瘦子看到吴法天的那一鞭改变了方向，马上感受到了身后的危险，却已经来不及转换气劲防御的方向，只能大喊求助。

刀疤脸隔得太远，高个子嘴上应和一声，奔向二人战斗的地方，却没帮瘦子挡下那颗骨牌，手中小斧向前一扔便化作巨斧，直接劈向了吴法天！他料定吴法天的全部气劲都已用来攻击，身上并无防御，骨牌一时半会儿也收不回来。可这样一来，那瘦子必死无疑！

果不其然，在骨牌穿透那瘦子胸膛的那一刹那，瘦子看向自己大哥的眼神之中充满怨恨。而与此同时，巨斧锋刃马上抵达吴法天的脑袋上面，气劲吹得吴法天睁不开眼，手上的结印却并没停止，第二颗藏匿在空中的骨牌突然出现，砸在了那巨斧的握把处，骨牌上的少量气劲并不可能完全打散这次攻击，只能让这次的攻击产生了些许角度偏移，但这已经足够了，巨斧擦着吴法天的身旁砸在地上，大地似乎都颤抖起来。

吴法天赶紧运转气劲，与那两人拉开距离，显得有些狼狈。

陈百顺在心中暗自感叹，吴法天虽然看起来是个粗人，但战斗思路清晰无比，在这短短的十秒之中充满了算计！他原本是想从最弱的那人开始突破，以骨牌长鞭作为佯攻，埋伏了两颗骨牌在外，一颗打那瘦子，引得较近的那高个子来运转气劲进行救援，第二颗骨牌来个围点打援！这样一来，这两人不死也是个重伤，一次出手便能解决两个敌人，剩下那个就好说了。

一开始的长鞭，只是为了迷惑对手，在战斗时可以进行随意的拆分和组合，对方无暇顾及长鞭上的骨牌数量，少两个谁看得出来？

可吴法天没想到的是，那高个子居然直接放弃了自己的伙伴，对吴法天进行攻击。无奈之下吴法天只好运转骨牌，躲避那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巨斧。

“看来我还是把你们想得太好了。为了杀我不择手段，连自己兄弟的命都豁得出去。”吴法天冷笑着，随后看向那个刀疤脸。“你的好大哥根本不把瘦子当自己人，你猜他等会儿会不会把你也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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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法天的攻心之计很奏效，刀疤脸一愣，充满疑惑的眼神随即甩向了那高个子，就差问出口了。

“不要听他瞎说，咱们是结拜过的兄弟，那瘦子是临时要入伙，却是个废物，他死了我们少分一份！”高个子已经料定，站在吴法天身后的年轻人肯定就是新闻里的陈百顺。

“杀了这老头，抓了那年轻交给蜀山，你我兄弟二人前途无量！”

听了那高个子的话，刀疤脸的眼神重新坚定起来，手捏结印，一柄锤子从地面破土而出，配合那高个子的巨斧一同攻向吴法天。

兄弟二人料定，哪怕吴法天是个天禄境巅峰修为，二打一，他们应该也不会落什么下风。吴法天刚才那招用过一次，绝不会再用第二次，这人阴险狡诈，只需要防着些损招就好！

“嘿嘿，一个斧子一个锤子，你兄弟二人是干木工的不成？”吴法天倒也不怕，操控一部分骨牌直接在面前组成一道气劲壁垒，挡住那锤子和巨斧的锋刃，在实体攻击还没抵达的时候，另一组骨牌却绕到那兄弟二人身后，形成了数道小型龙卷风，卷着地面上枯枝散叶和飞沙走石一起向那二人狂飙，瞬间将周围雾气吹散，“好大侄，借个火！”

陈百顺二话不说，马上放开全身气劲，经脉流转让他感觉到浑身舒畅，将气劲凝结于手掌，往地上用力一拍，几道火蛇顺着地面快速爬行，迅速点燃了那些被卷在龙卷风之的枯枝，诡异的紫色火焰照亮了那兄弟二人大惊失色的脸，温度极高，甚至将风中那些砂石融化，形成了大小不一的炽热亮点。

而兄弟二人感受着陈百顺身上的那股强大气劲，便知道今日别说是想抓他，就算是想走都难了。一个天禄境巅峰修为的吴法天倒还好说，再加一个，绝对不可能与之抗衡。

他们瞬间放弃了对吴法天的进攻，留下法宝作为掩护，闪身勉强躲过那几道飓风，并没有被卷进去，身上的气劲防御早已被突破，衣服都被烧了几个大洞，二人马上开始撤退。

可吴法天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直接将面前骨牌壁垒升至半空，每一颗骨牌以比子弹还要快的速度砸向二人，如同扫射一般阻断他们的逃跑路线。

兄弟二人将法宝置于头顶并无限放大，尽可能的抵挡骨牌攻击，砸在地面上的骨牌激起一阵尘土，也有些许骨牌穿过那法宝的缝隙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却并没有对他们造成致命伤。

就在兄弟二人以为吴法天的骨牌即将用尽，两个人能逃出升天的时候，却看到前方一道紫色闪光正贴地飞行，冲着他们快速袭来，还没等他们回过神运行气劲防御，那紫色闪光却从正面消失，突然出现在侧面，快如闪电一般穿过他们的下身。

二人还在诧异，这道闪电好像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全身上下也没有异样。可在下一秒钟，快速奔袭的两个人就双双失去了平衡，一前一后摔倒在地上，那高个子向后看去，四只脚齐刷刷地留在原地，而他们两个人则是摔在了三米之外，在看自己的双腿，正呼呼往外冒血！

“大哥，我的腿啊，怎么办！”刀疤脸正痛苦地哀嚎，用气劲封锁经脉止血。

高个子也慌了。腿？别想腿了，想想命吧！当他看到陈百顺拎着那泛着紫光的菜刀走过来的时候，不由得发出惊呼。“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件本命法宝？”

“这世界上你没见过的东西可多了！”吴法天不再啰嗦，数道骨牌早已经瞄准了二人的脑袋和胸膛，大残要补刀的道理他还是懂的，马上就要结果这两个人的性命。

高个子连连求饶，“修为拿走，饶我一命！”

吴法天一愣，看向了陈百顺，似乎在等着他的决定。很明显，吴法天能感受到陈百顺还没有适应修仙世界的生存逻辑，是在照顾他的情绪。

“大哥！怎能求饶？”刀疤脸心一横，没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这么没骨气。修为是修仙者的命脉，若是为了贪生将自身几十年来的辛苦成果拱手让人，那下半辈子还有什么好活？修仙的道路本就是如此，想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就在陈百顺犹豫的片刻，刀疤脸将全身上下所有的气劲都收于丹田气海，并进行不断压缩，双腿的伤口失去了气劲的阻断再次血流如注，他的脸色涨红，丹田部位持续膨胀，整个人鼓成了个大球。

“速速后退！全力抵挡！”吴法天没想到这刀疤脸虽然没什么主意，却比他的结拜兄弟有骨气多了，拽着陈百顺退出三十多米，又将所有骨牌在面前组成壁垒，运转气劲全力防御。

下一秒，一声巨响从那刀疤脸的所在位置传出，巨大的冲击波将地面上的所有枝叶瞬间吹散，不少树木被连根拔起，沙子和石块噼里啪啦地敲击在那骨牌壁垒之上。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陈百顺却发现那爆炸居然生生将地上炸了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大坑，三十米内寸草不生，外围的树木以爆炸中心为原点，呈放射状倒伏在地面上。原先的那兄弟二人，已经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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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招气海自爆啊。真够艺术的。”吴法天感叹到，回头又看了一眼那被爆炸气浪吹飞了几米的瘦子尸体，“那人死太久，神识也散了，炼不成丹。”

“大爷你真够抽象的……”陈百顺自言自语道。

陈百顺这才知道，杀人炼丹这回事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已经死掉的人死了太久是不能用来炼丹的，气劲和神识会自动消散。而被控制住的人也会找机会自爆，只要一个不留神，大家就来个同归于尽。凡是杀人炼丹，必须要一方的修为能够完全压制另一方，进行彻底掌控才行。

“慕瑶呢？”陈百顺看着周边荒无人烟的环境，马上想起来刚才还有个肉票呢。慕瑶只一个魅惑，然后说出陈百顺的身份，让这三人瞬间起了歹心，送了性命，待会儿再上路，要把她眼睛蒙住才行。

“她没气劲可用，跑不远。”吴法天将神识扩散出去，马上找到了慕瑶的位置。

二人赶紧追了上去，慕瑶发现爆炸之后两个人还活着，简直被吓坏了，面对二人连连后退，“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陈百顺刚想上前把慕瑶拽回来教训一番，却被吴法天拉住，“别动了！”

慕瑶在后退时根本没注意脚下，直到踩上了一处柔然的圆柱形物体，低头看了一眼，还没想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便觉得后背发凉。她转过身去，一股子腥臭味扑面而来，血盆大口就在她的脑袋顶上，她根本无力抵抗，也来不及逃跑，那张大嘴直接吞了她的上半身，将她叼起，用力咬合在空中一甩，上半身留在了嘴里，下半身却被甩飞了出去，内脏稀里哗啦撒了一地，不知所踪。

直到那东西露出全貌，扭曲着身子去寻找那下半身继续进食的时候，陈百顺才看到那是条长着老虎一般猛兽脑袋的蛇，头部犹如小汽车那么大，身子足有大水缸那么粗，目测体长在五十米以上，身体上还长着翅膀，能进行低空短距离飞行，慕瑶刚才踩到的是它的尾巴尖。

“那玩意叫琴虫，厉害得很，圣王境都不一定打得过它，但它眼睛看不见，只能寻得修仙者的气劲，见了躲远点就行。原本她是不会攻击普通人的，慕瑶身上虽然没有气劲运转，却踩了她尾巴，算她倒霉。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有什么用，来了这种地方本想碰碰运气，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吴法天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可惜，双目无神，带着迷茫和愧疚的心情掏出手机，背过身去，快速删掉了规划路径上的一个目标地点，似乎不想让陈百顺看到这个动作。

“偶像死了，怪难受的吧？”陈百顺本想调笑一下吴法天，可看他脸上的表情和手上的动作都不对劲，随即问道，“怎么回事？这地方为什么不去了？我们都快到了。”

“本来就没想杀她。”吴法天马上藏起了自己的心思，但没解释取消路径点的原因，只是轻声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