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牛郎与黄道婆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众人按落云头，来到了一个山谷里。

关小刀仔细观察，发现山啊、水啊，石头、树木等等，与人间也没有什么两样。

整个山谷也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云雾缭绕或者一派仙气什么的。

甚至，还不如北京的香山漂亮。

一行人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向山腰的几间草房走去。

转过一个弯来，地势开始平坦。

小路两旁出现了田地，地里还有一些劳动的人，还有牛拉着犁杖。

关小刀虽然一直生活在城市，但听老师说人间已经很少还有牛拉犁杖这样的事了，不由得大感新奇。

心想：

这神仙的生活竟然很落后嘛！

又瞥了孙胜灵一眼，心中忽然觉得他也没什么了不起。

接近草房，才看到院子中间坐着一人，络腮胡子，约摸四十多岁的样子，正在编筐。

关小刀心中嘀咕：

这都什么年代了，神仙……怎么还编筐？

那人见有人来，慢慢起身，看着一行四人，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关羽冲那人一抱拳：

“牛郎兄弟请了！”

那人不答礼，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冷冷地道：

“你们来劝我也没用，我是不会答应的！”

众人一见这架势，都觉得有些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九天玄女灵机一动，笑道：

“我织女妹妹呢？不会是兄弟金屋藏娇吧？连我这做姐姐的也不让见？”

那人冷笑一声：

“哼，我若能金屋藏娇还好了呢！”

众人越听越不是味儿，关小刀更是不明就里，只是觉得这个牛郎挺怪的，怎么这么冷淡无情呢？

还是九天玄女开了口：

“兄弟怕是有什么误会吧？不妨说出来，做姐姐的会依然帮你。”

原来，当年牛郎织女被银河隔开的时候，以太白金星为首的众神仙一力营救。

九天玄女也没少为她求情，帮助他们夫妻团圆，所以九天玄女才说“会依然帮你”。

也许是牛郎也记起了这段恩情，看了九天玄女一眼，叹口气，态度缓和了许多：

“娘娘相助的恩情，牛郎是永远不敢忘的。对不起各位，失礼了！请进屋说话吧。”

说着，冲众人一抱拳，引着众人进了屋，坐下，吩咐童子看茶。

九天玄女指了指几人：

“除了这个小孩子，你都认识吧？”

牛郎看了几人一眼，道：

“关武圣与周天尊认识。

“这位有些像当年孙大圣模样的小神仙只见过一回，应该是斗战胜佛的儿子吧。

“只是不知叫什么名字。”

孙胜灵嘻嘻一笑：

“俺叫孙胜灵，不错，斗战胜佛是俺爹。”

牛郎点头：

“嗯，像，的确很像！”

说着，又看关小刀。

也许是看到了神仙许多落后的一面，见牛-郎看自己，关小刀忽然来了勇气，朗声说道：

“不用问，我来告诉你。

“我叫关小刀，关是关羽的关，刀是青龙偃月刀的刀，只是那刀小着些。

“我是人，不是神仙！”

众人都笑。

连牛郎也有了笑意：

“好，好。

“我喜欢小孩子这个直爽劲儿！

“那么，你到我这里干什么呢？”

“来找织女姑姑啊。

“哦，不对不对，叫姑姑肯定不对。

“应该叫……叫什么呢？

“得啦，不管叫她什么吧，反正，我要找她做一件宇航服，我要到月亮上去。”

众人又笑。

见牛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九天玄女接话：

“这事儿挺复杂的，也挺有意思的，你听了自然会明白。”

接着，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做了大致的介绍。

牛郎听了频频点头，最后说道：

“哦，原来如此。原来你们不是黄道婆派来做说客的啊。”

“当然不是啊。”

九天玄女反问：

“黄道婆？说客？

“那又是怎么回事？

“对了，织女姑娘呢？

“她去了哪里？”

牛郎叹口气，徐徐说出了原委。

关小刀不知道黄道婆是谁，也不便动问，只好稀里糊涂地听着。

原来，黄道婆本是人间中国宋元时期的一个人物，女性。

相传，南宋末年，她出生于松江府乌泥泾，那地方如今大概在上海华泾镇附近。

她早年父母双亡，十二三岁时被卖当童养媳。

后来，不堪公婆的虐待而流落在如今的海南三亚一带，当时叫崖州。

在那里她嫁了人。

后来丈夫病逝，便出家到城西广度寺当了道人。

因她娘家姓黄，她又是道姑，人们便称之为黄道婆。

黄道婆在崖州生活了三十多年，从当地黎族人那里学到了一整套棉纺织加工技术。

元朝元贞年间，年老的黄道婆从崖州回到了乌泥泾。

她看到家乡的棉纺织技术十分落后，便根据当地棉纺织生产的需要，总结出一套融合黎族棉纺织技术与当地纺织工艺为一体的完整新技术。

她将这套技术广传于人，使百姓大受其惠，也使江南和中国手工棉纺织业得到极大发展，为中国棉纺织业的革新做出了重大贡献。

黄道婆去世后，天帝念其有功于人间，封其为“先棉神”。

之后数千年里，黄道婆开设了天界最大的被服厂，承担着天界被服供应的大部分任务。

牛郎讲完黄道婆的故事，说道：

“我估计，小孩子不一定了解黄道婆，所以先讲了她的事，并且多讲了些。

“怎么样，听明白了么？”

关小刀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是，这和织女姑姑……有什么关系呢？”

叫织女姑姑叫顺了嘴，关小刀索性也不改了。

众人一笑，也不纠正他。

牛郎接着说道：

“当然有关系啊。

“不过，我得问问小孩子，对我和你的织女姑姑——嘿嘿，我怎么也这么叫啦——你了解么？”

关小刀想了想：

“妈妈给我讲过你们的故事，我只记个大概，说错了你不许笑话我啊。”

牛郎点头：“呵呵，不笑话，不笑话。”

关小刀便说道：

“我记得，织女姑姑是天上哪个大官的女儿，后来偷偷下到凡间嫁给了你。

“结果惹怒了她爹，便把她捉回天上，王母娘娘用银河把你们隔开。

“每年只允许你们见一次，你们见面的时候，有许多许多鸟儿给你们搭桥……我说的对么？”

牛郎再次点头，叹口气：

“嗯，大致如此吧，……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非常动人，是不是？

“只是，只是……唉，其实，我们被分开完全是咎由自取，你们可知道么？”

不仅关小刀，众人也都一愣，显然都不太知道。

牛郎接着说道：

“我们本来分住在天河——也就是你们人间说的银河的两侧，她在东，我在西。

“我们两个本来就是神仙。

“她是上古帝俊的女儿，不是玉皇大帝的女儿，这个人间多有误会……”

关小刀暗想，他不说，我还真以为织女是玉皇大帝的女儿呢。

听牛郎继续说道：

“她年轻时可勤快啦，天天在织布机上劳作，织出锦绣天衣，自己都没有空闲打扮容貌。

“帝俊可怜她独自生活，便把她嫁给了我，这个与人间的传说又有不同，她可不是私自下凡嫁人。

“可是，唉……”

说到这，牛郎无奈地直摇头。

“怎么，是不是她待你不好？”

九天玄女禁不住问了一句。

“不是。是她待我太好啦！”

牛郎满含深情：

“那个时候，我们青春年少，新婚燕尔，卿卿我我，终日厮守，别提多幸福啦！”

说到这，微闭双眼，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众人也不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牛郎睁开眼，继续说道：

“可是，唉，我们沉湎于爱情当中，她可就荒废了纺织的工作。

“连续几年没有劳作，连天界派给她的任务也没有完成。

“我那老岳父大怒，责令她回到天河东边，只许我们一年相会一次。

“便有了喜鹊为我们搭桥之事，这倒是真的。”

关小刀不懂爱情之事，只是觉得织女她爹太不近人情。

难道，女儿和丈夫好也不对吗？

正想着，听关羽说道：

“好在，在众位神仙的帮助之下，你们又团圆了，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啦！”

牛郎却摇头：

“别提啦，我也以为我们团圆了，从此就幸福了。

“可是，没想到，多年的分居让她有了新的习惯。

“回到我身边也不与我居住在一起，把纺织厂建在后山，自己自在后山住，每年只有一次与我同居……”

关羽、周仓和九天玄女自然懂得个中滋味，听了此话也不便说什么。

关小刀似懂非懂，更是无话可说。

关羽见一时冷场，突然想到：

“牛郎兄弟，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与黄道婆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牛郎也是突然想起：

“哎呀，现在已经是中午啦，瞧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安排做饭啦。

“我们干脆去后山吃，到了那里，一切自有分晓。

“小孩子，饿不饿啊？”

听牛郎这么一说，关小刀真的觉得饿了，摸摸肚皮：

“怎么不饿，你看，肚皮都贴到后脊梁啦。”

众人都笑。

牛郎先安排一个小厮去后山报信，随后领着众人向后山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