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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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惨在指挥了初步的救援之后就赶往了将军府，他几乎和无名同时到那里。美马将解药注入无名身体，又将狩方众送来的血液储备喂给无名。不过无名的状态有点奇怪，身上有些黑色的纹路，神志也不是太清醒。

“你给她注射了麻药吗？”无惨知道美马有一种改良麻药，能麻醉卡巴内瑞的意识。

“没有，而且我的麻药也不会让人身上出现这种黑色的纹路，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东西能让人身上出现这种黑色的纹路，如果是那个的话，那你的计划恐怕要出大问题。”

“什么东西？”

“你们在甲铁城里有看见一个装着碎肉的罐子吗？就是那里面的东西，如果你们的人把那东西注入到了无名的体内，如果她撑不过去，那被封印的恶魔就会苏醒。那是另一个文明制造的生化武器，他们自己都控制不了这东西，而且预测这东西会在十八天内毁灭人类。那时候卡巴内病毒都没爆发，你可以想象这东西有多要命。”

“我们确实发现了那个罐子，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的实验还没开始。”

“那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你手下未经允许行动了。这好像确实是那东西，不止味道，那种生命层次上的差距都一模一样。”

“功亏一篑，怎会如此！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帮不上忙的，她要做的是意志上的斗争，她要和黑光的意志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

“那我会在这里陪她到最后一刻，如果她还是没醒过来，那就请你杀了这个怪物。”

“我做不到，还有你别握着她的手了，感染会蔓延到你身上的，到时候面对两个黑光感染体，我怕是跑都跑不掉。”

美马没有放开无名的手，无惨也不多劝，只是默默移动到大门边，他可不打算跟着这个世界陪葬。

过了二十分钟，无名醒来了，扭曲的触须包裹了美马，将美马同化。无惨扭头就跑，刚跑出门口，却没看见无名追出来。他听见无名的嘶吼，而那嘶吼中带着一丝不甘。他转头看去，发现无名的身形不断变化着，身上触须涌动，最后编织出一件美马穿过的红披风。

“赢了？”无惨后退了几步，他还不能确定，那东西有伪装的习惯，现在还不能大意。

“那个意志很仁慈。”无名回答，“他在知道了我的计划之后，主动放弃了身体控制权。”

“谁会信你！”无惨拔腿就跑，不敢有丝毫停留，黑光会因为人类的计划去怜悯？鬼都不信！

无名愣了一下，对空气说：“要追吗？”接着她自己回答：“再等等，我需要先消化一下这些多出来的记忆，先去甲铁城吧。好。”无名又向甲铁城奔去，她的速度非常快，这是黑光的力量。

“真强，难怪无惨会这个反应。嗯，而且这东西还能继续进化，已经超越了卡巴内太多了。说到卡巴内，兄长大人，咱们要不要顺路做点实验？不急，以后还有机会。”

他们回到甲铁城，无惨这边也正好回来，他看见无名又打算跑，不过这次被无名拉住了。他自断一臂，拉开距离。

“抱歉，我忘了这样会感染。”无名也主动拉开了距离。众人现在已经看懵了，首先第一个，无惨还顶着菖蒲的脸呢，甲铁城上那菖蒲就在旁边站着，没参加计划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个，无惨被无名拉个手就直接选择自断一臂，不知道黑光效果的人自然不会清楚他为何这么做。

“你到底是谁？”无惨仍然不敢完全相信她。

“我是无名，也是天鸟美马。”无名头一歪，脖子上又冒出美马的脸，不过这脸只是显露了一下便隐去了。“我们一起掌握这具身体，用两个人的意志抵抗了黑光。”

“这还算比较可信。”无惨接受了这个答案，“但你们必须隔离，黑光的感染能力非常可怕，我可不想看到整个甲铁城上全是感染体。”

“我们会待在锅炉室，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美马看向远方，狩方众的列车正往这边驶来。车还没停，无名就跳上列车，冲进研究车厢杀了个人。那人正是违反美马命令将黑光混在融合群体催化剂中的人，他被杀后，尸体被无名同化，记忆和知识也被储存在无名脑子里。

她遵守了承诺，待在甲铁城的锅炉室里，原本狩方众的列车被拆开了，没什么用的车厢直接丢弃，有用的诸如病理室和混合引擎装到了甲铁城上。狩方众袭击金刚郭的事很快就会传出去，再乘坐那辆列车就是当靶子。

美马本来计划杀死自己的，既然没完全死成，他就可以做点后续的事了。他命令甲铁城先去他知道的那几个驿站兜一圈，将消息迅速传开，并在言语中暗示那些驿站的城主寻求变革。

半年后，幸存的驿站就组成联合军，在海门地方集中。那里有个被卡巴内感染的要塞，美马只需要听下描述就能知道那里的卡巴内到了什么程度，他当年就栽在那种卡巴内手上。那里绝对有能够指挥和操纵其他卡巴内的卡巴内之王，联合军初出茅庐就选择这种对手，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为了避免那些联合军的士气被过度打击，他命令甲铁城终止巡游前往海门。

所谓的联合军就是一群军阀，乌合之众，有些是被甲铁城催生出来的，有些就是当地城主的私兵，战斗力差得要命。而且那群人的指挥水平也相当有限，居然想着和卡巴内打阵地战，这和在堡垒里有什么区别？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美马开发出的蒸汽摩托和还没有普及，他们真想打运动战还真没那机动。美马这边的摩托储备也不是太多，两辆列车合并的时候丢掉了不少，又找不到地方生产，没法补给，现在他们的运动战都是靠无惨和几个剩下的卡巴内瑞撑起来的。

但联合军实在太操之过急了，仗着暖冬就想提前发起进攻，虽然他们有一台威力惊人的列车炮，但那不过是以前美马玩剩下的东西，怎么可能管用？在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发起进攻，后方守备几乎为零。他们查探到了一条被卡巴内皮膜封死的密道，但却根本没管，一意孤行，急功近利。他们没有经历过美马的恐惧，自然不会懂卡巴内的恐怖。

在第一次作战会议后，甲铁城就决定不配合他们的行动，自己镇守空虚的后方。和美马预料的一样，大量卡巴内从密道突袭联合军后方，不是他们守在这里，联合军哪怕赢了都无法撤退。更何况联合军没赢，卡巴内在半山腰袭击了列车炮，它们堵死了炮口，让炮管烧融，列车炮殉爆。如果不是甲铁城，他们逃回来也是死路一条。

甲铁城艰难地守住阵地后，不敢从密道进去。美马很清楚，密道对面就是敌人的老巢，而且密道里一定有大量的陷阱，除非他和无惨两个人硬冲进去，否则别想从密道进行斩首。但他们不能去，美马从黑光的记忆里看到了世界穿梭，他知道无惨是肯定会走的，而自己作为知情者，多半也会被带走。他不能让人类建立对他们的依赖，否则在他们走后人类还是会覆灭在卡巴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