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人在家具厂,明天回去。”
章恪:“别呀,我在医院都一天半了,奶奶也不稀罕我这根独苗啊,阴着脸一天都说不过三句话,怎么办?老宅那边也没来人。”
“那你回来吧,就说来接我。”
徐斯年问:“嘿,要我帮忙吗?”
章辛:“应该不用吧,再说了你这么忙。”
徐斯年很健谈:“别,咱就是朋友多。”
章辛是个不爱打听别人私事的人,只说:“家里的事。总不能让朋友上我家里去帮忙吧?”
“你们家,挺复杂的。”
章辛想,果然,这帮人早把她调查清楚了。
“复杂?有钱人哪一家不复杂?你们家不复杂吗?”
徐斯年用非常诚恳的眼神回答:“不复杂,我们家就我和我姐。珩子家里更简单……”
章辛有种自曝其短的感觉,只好改口:“穷人事多,不奇怪。”
徐斯年听得大笑:“你怎么这么逗?”
惹得章辛没好气白他一眼,徐斯年是真觉得她好玩,有的人气场就是很合适,三两句就能一拍即合。徐斯年也没想到好友有这种趣味,挺老气的一个人,身边养了这么活泼的小姑娘。
两人一边开玩笑,一边讨论人事,章辛的谈吐其实很成熟,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初次创业的人,第一次创业的人很容易将话语权都攥在手里,这是必然的一个阶段。
但是章辛不一样,她很少过问那些,只把任务发下去,全凭手底下的人自己去努力。
徐斯年有点佩服她,才二十一岁,手笔就这么大,将来那还了得。
正说着听到外面汽车轰鸣声,章恪晒黑了很多,但是长得依旧稚嫩,见了章辛就喊:“姐。”
一边又好奇四处张望,章辛给他介绍:“这是徐斯年,随园的开发商之一。”
章恪不知道她吃什么大力丸了,这半年这么强,怎么轻而易举就和这种顶级富豪做朋友了。
徐斯年看章恪就是看小朋友,“你姐说你在拍纪录片,怎么样了?”
章恪讪笑一声:“嗐,就,还在和老师傅们商量中。”
徐斯年说了句:“你怎么不问问你姐?你姐是写策划的高手。”
章恪:“就是她写的。”
徐斯年听得来了兴趣,问:“你们是在拍纪录片吗?说来听听,说不准可以卖出去给卫视。”
章恪一听就来劲了,他这半年也算入行了,追着徐斯年就问:“是吗?怎么称呼啊?这么说吧,我老师没有时间,给我推荐的掌机的人,就是他们不怎么积极……”
章辛:“赵兴没那么多功夫,毕竟还在体制内的人。”
徐斯年:“你给他单独开个工作室,招兵买马,这有什么难的?”
章辛:“你问问他学了多久?就想开工作室?我的钱也是血汗钱。”
“三个月。”
徐斯年笑问:“喜欢这行吗?”
章恪:“喜欢,才开始学,还有好多需要学的。”
徐斯年就开始夸海口:“等你有了自己的独立作品,我做你的投资人。”
章恪笑笑:“还是不了,我等我姐给我投资。”
徐斯年是真的喜欢他们姐弟两,太有意思了。真不知道李珩哪找的宝贝。
等徐斯年走后,章辛问:“我以为他是你新男友。”
章辛:“想什么呢,医院那边怎么回事?”
章恪还在新鲜这房子,惊呼:“随园里的房子,这得多少钱?”
“爸今晚回来了吗?”
“回来了,听说过两天爷爷也要去看她,我怎么觉得她不是来看病的?”
章辛:“不要掺合他们的事情。”
章恪:“可是,章楠不知怎么回事,知道我在拍片子。而且还打听你在干什么……”
章辛:“不用管她们,做好你的事情,加紧和家具厂做好沟通。”
“师傅们说十一月就可以开拍,赵嘉敏说她也想去看看。”
“可以。”
“啊?”章恪一脸懵,试探问:“你都不问问?”
“你恨不得脸上写满‘你快答应吧’,我有什么好问的?”
章恪被她当面点明,难得扭捏:“也不是,没你想的那样……”
章辛不理他:“行了,我知道了。”
一条傻狗,眼光倒是不错。
“人家是正经传媒大学的高材生,你就好好旷课。”
“我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一早,章恪开车带着章辛一起去了医院,私人医院私密性很好,楼下留了人拦截,章辛怕冷,穿着羽绒服,等着门口的人给楼上打电话,要是按照她从前的德行,闯进去还能把对方家祖宗问候到位。
她现在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章恪急急躁躁拉着她上楼,不愧是长房的大孙子,还是这么积极。
等上楼进了病房,章择明陪着母亲在吃早饭,身边跟着的人很多,姐弟两排排站,低眉顺眼喊人。
章辛就鸡贼,装的傻不愣登的,由着章恪嘴甜喊奶奶。
老太太看着姐弟两,温温和和说:“你们两长大了,不像小时候见着奶奶那么高兴了。”
章恪赶紧说:“怎么可能,您不是身体不好嘛,要多休息。”
章辛看了眼爸爸,见他面色没什么焦急,她就知道,老太太几十年住在南方,怎么突然北上了。看来二叔他们闹得动静很大啊。听说地产公司正在投资其他产业。计划搞产业升级。
她听着老太太盘问章恪,就低声问:“爸爸,我妈妈之前的老房子钥匙,在你那里吗?”
房间里的人突然就安静了,大家都看着她,她就盯着爸爸的脸,章择明那一瞬间是呆滞的,失态的。而后才说:“哦,你怎么想起问这事了?”
章辛面上毫无痕迹,嘴里却说;“那天翻到我妈妈的东西,突然想起了。”
事实上,她从来都不知道,妈妈还有一套老房子。
更不知道妈妈当年的陪嫁是一整个家具厂……
很多从前的事情,她一概不知道,她印象里妈妈只是家庭妇女,连上班的时候都很少。
她有种错觉,仿佛前世是一场梦,现在面对的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各怀心思,包括她一直信任的爸爸。
前世即便他们关系很糟糕,但是她心里笃定,爸爸很爱她和弟弟的,可现在她不敢这么想了。
老太太立刻接过话,“这都多久的事情了,怎么想起说这个。听你爸爸说二丫家的曹平欺负你们?”
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再说了你们不知道吗?
章恪刚要一通说,章辛撇了他一眼,他立刻止住,然后嗐了声说:“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
老太太盯着她,然后笑了下说:“心心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
章辛是勒令章恪不准过问家里的事情,不要和章家其他同辈有任何争执,将来爸爸的家产自然是章恪的。
章辛也只是笑笑,不反驳。
姐弟两排排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