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泽明。
其实只要用心,哪里查不到。所以章辛之前再三提醒他不准查,他不死心,结果呢?
章辛听着章恪和她讲,她竟然奇异的,心里毫无波澜。
只是觉得很可笑。
她在时间的缝隙里,她唯一想的是保护好她的家人,她有那么多遗憾,但是最重要,第一个是章恪,第二个就是爸爸。
结果呢,成了笑话。
他有儿有女,有家有业。
前世那些所谓的污蔑,应该也不是污蔑,是真的都是他做的。
章恪见她一言不发,以为她不能接受,就哄她:“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股份在我手里,将来外面的那两个别想拿到一分钱。你放心,你的钱我都给你攒着。”
章辛还是没说话。
她的难过,没人能体会。
章恪出事后,在她心里唯一的亲人了,尽管他们曾经关系那么差劲,她还是惦念着他,她痛恨老爷子偏心,痛恨这个家庭畸形,痛恨每一个辜负了他的人。
可是最后呢。
她其实早就怀疑了,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会这么不堪。
他会比她想象的还要垃圾。
周末章恪放假,两个人终于开车去了隔壁市,去妈妈留下的旧房子里去看看。
路上她意外接到李珩的电话,她犹豫到第一次没有接起。
李珩执着打了第二次,问:“回来人去哪里了?”
李珩问这话的时候,就仿佛问她,晚上吃什么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章辛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轻声说:“我也不知道……”
李珩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问:“出什么事了?”
章辛无心应付,只说:“我在开车,先这样吧。”
她对李珩说不出什么重话,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的好意。
第33章如果我当真了呢
姐弟两到达那幢位于市中心偏南的老家属楼里,章辛找到门牌号,二号楼一单元301,她手里拿到钥匙了,但是站在门前她迟迟不敢开门,关于妈妈的记忆她已经很模糊了,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
她现在居然需要回忆一会儿,才能想起妈妈的样子。
章恪见她这样,心疼的厉害,在他眼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章辛,变得胆小怯懦。
他握着她的手,拿过钥匙打开门,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很老式的家属楼,两室一厅的格局,但是房子非常有格调,木质地板,很多年没人来过,落了厚厚一层灰尘。
章辛前世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她进房间四处查看,看到客厅桌上摆的照片,是妈妈温倩年轻的照片,穿了件红色碎花的裙子,前面的老年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是她。
那一瞬间她潸然泪下,她没有得到的爱,在另一个她不知道的家庭里,她也曾是被抱在怀里的小公主。她对外公完全没有记忆。
章恪抱着她安慰:“没事了,妈去世这么多年了,你看我甚至根本都不记得她了。”章辛知道她不是为了妈妈,她是为了自己。
一个人跌跌撞撞这么多年,她从来不说后悔,不说害怕。
可是在这个破旧的小房子,她感受到了妈妈的爱。
章恪在这里显得有种无所适从,还有点沮丧,他对妈妈没印象了,但章辛就在眼前,他是心疼章辛。
章辛进了南面的房间,靠窗的书桌上压着一块玻璃,下面全是她和章恪的照片。
章恪没出生,外公就去世了。
旁边的书柜里全都是书。
章恪坐在客厅里,听见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哭。
在失去亲人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经验,可是他知道不打扰,听着章辛压抑抽噎的哭声,他站起身看了眼章辛放在桌上的手机,李珩的电话又来了,章恪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
他接了电话冷冷说:“她有事要忙。”
李珩冷冷问:“她在哪里?”
章恪回头看了眼房间,冷着脸到底有涵养了:“在整理我妈的遗物。”
章恪挂了电话后,起身出门去楼下买东西了。
章辛开始整理书柜里的东西,那些照片她全整理起来带走了。
只是书柜最下面有个箱子,漆木的箱子打开有很多书信,还有一些礼物。
她打开一封,看到署名章择平,惊愕半天。
接着第二封、第三封……
看得出来年代久远,而且书信内容并不热烈,是一个少女的恋爱,字里行间的欢喜和愉悦。
等章恪回来,她已经整理好了心情。
章恪在楼下问了居民楼里住的人,去附近打包了很多菜,姐弟两在这间旧房子吃的很安静。
章恪安慰她:“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家里的事情交给我吧,你不要沾手,至于家里的财产,将来到了我手里,我全都转给你。”
章辛没有胃口,用筷子挑着米饭,面无表情心想,章恪,我改主意了,章家的家产,我要定了,而且是全要。
章恪对妈妈没有什么记忆了,但是章辛看到妈妈的照片还是很亲切,那是她小时候贫瘠的记忆里的温暖。
她回去的时候带走很多东西,章恪上下搬了几趟,家属院里的原住民已经几乎没有了,都是些租户,楼道里乱糟糟的,章恪搬运了几趟,还遇上楼下一个老太太打听楼上出租不出租……
章辛握着钥匙跟在章恪背后,心里想,章家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东西。
让一帮女人勾斗了一辈子,让所有人都遭殃。
真可笑。
回去的路上她又接到李珩的电话,她接了电话,李珩只说:“你先回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章辛不知道李珩为什么会变得不依不饶,她的心里变得很静,大约是心情不好,就破罐子破摔答:“好。”
陈安见老板已经在那儿站了很久了,问:“这边暂时没有异常,徐总那边的分公司承建项目竞标,他们是和人合资……”
李珩回来后查了一个星期都没查到章辛有什么异常,她要是不心虚跑什么?
李珩很了解她,她有时候做事很极端,魄力大的惊人。
然后听着陈安说遇到徐斯年的助理的刹那间,竞标,他才意识到问题不对。
李珩在家等着章辛,就给徐斯年打电话说:“你来一趟。”
徐斯年:“我不在啊,我人在出差。”
“竞标的事情怎么回事?”
徐斯年好半天没敢说话,顺着他打哈哈:“能有什么事,这不是你那边也方便嘛,你又不可能出去不回来,这边的进度跟上,加快你回国的节奏。”
李珩问:“谁和你说的?”
徐斯年经不住他诈,最后才说:“得了吧,我实话实说,小章的主意,主要是你当时单枪匹马,按照小章的意思,用足够的资金给你做后盾……”
徐斯年还在解释:“她这个思路是对的,只是见效慢,而且她胆子大,把钱全给你撒出去了,她现在没什么钱,她所有钱都投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