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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轮月后,萧衡将星辰之针一一回收,踏上归途,寻觅老徐的身影。
\“徐叔,归去后,遵照这符箓所绘灵药,每日煎煮服用,约莫三日,月月体内邪气便可消散。\“
萧衡展卷,一纸已备灵方,飘逸于手。
老徐心潮澎湃,颤巍双手接过:\“萧公子,诊费之事,晨曦时分,家主特令传话,若能治愈小女顽疾,即便倾尽府库......!\“
萧衡轻摆首,止住老徐:\“代为告知裴伯父,为月月驱邪,乃吾私愿,与神医世家无涉,故诊费勿提,权当彼时相助一程之酬。\“
车资何以抵偿神术?
老徐愕然,犹记十年前,天海之城,女神医施恩于民,其价由患者德行定夺。
家财万贯者,所纳诊金倍增,曾有医案,十亿黄金亦非虚谈。
无人觉其奢,反之,即便散尽千金,亦非皆可求得神医援手。
萧氏一族,唯救品行端庄之人!
何物堪比生命尊贵?
\“萧公子,小人仅是驭者,未有决断之力,然此言定会原封送达家主耳畔,月月小姐结识公子,定是前世修得大福!\“
萧衡不再聆听赞誉,笑而不语:\“月月正蓄积灵气,半刻辰光方醒,劳烦徐叔待她苏醒后再启程。\“
老徐不解医理,仅频频颔首,许诺铭记于心。
萧衡言毕,缓步离去。
此刻,红日高悬。
老徐凝望那年轻背影,摇头赞道:\“奇才也!\“
......
萧衡漫步于石板古道,忽见前方一熟人现。
裴桂山倚车而立,周遭烟蒂遍地,显然久候多时。
裴桂山见萧衡前来,急掐熄手中烟草,勉强堆笑:\“萧...\“
蓦然间,裴桂山忘却称呼。
萧衡本当为其裴家龙凤佳婿,今昔,二人情状凄凉。
\“裴叔,何等巧遇?\“萧衡笑容温润。
\“萧公子,实则专候君至。\“
裴桂山尴尬一笑,言辞闪烁。
\“裴叔邀吾有何贵干?\“萧衡询之。
裴桂山神色交织:\“萧公子,桂山深感愧疚,解约之事,与芊芊无干...\“
\“裴叔,往事已矣。\“萧衡声调提升,打断裴桂山。
他洞悉裴桂山意欲表达。
裴桂山忽膝行下拜,紧抱萧衡足踝:\“萧公子,知否芊芊对你深情,自婚约撕裂之日,她泪痕满面,身形消瘦数斤啊!\“
\“芊芊无咎,咎在吾与华氏,不应令一弱女子担此重责!\“
\“虽知迟矣,然不忍见芊芊如此憔悴,昔日,她是裴家荣耀,纯真少女......\“
“萧阁下,若您心中仍存怨怼,任由老朽如何补偿,只求您念在萧裴两族过往的情谊,再赐芊芊一丝希望!”
裴桂山苦求于斯:“仅此一次,哪怕是多瞥一眼那可怜的女儿也好,今时今日,已不再奢望她能成为萧族嫡妃,只要阁下肯赐予她一席之地……芊芊定不负阁下厚望!”
萧衡未曾料到,这位表面温文如玉的裴桂山,竟会对他上演此般戏码。
古街之上,虽行人稀少,却非无人问津。身为亿兆家族的名流,竟当众向一名晚辈屈膝下跪?
转瞬之间,萧衡洞察玄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裴前辈,您这位差点成为我萧衡岳父的大人,竟已跪下,更提及大姑母与裴氏之交,若我不允,岂非太过无情,也等于扫了大姑母的颜面?”
裴桂山连忙回应:“裴氏确有失妥之处,萧阁下自可不必承担无情之名,但女神医的颜面上……的确会有些难堪……萧阁下恕罪,是老朽考虑不周,实该受罚!”
随之,裴桂山狠掴自己一记耳光。
此刻,路人们纷纷对萧衡投以指责的目光。
仿佛他们已经‘听懂’了原委,高大的少年原是中年男子的准婿,因与中年男子发生争执,便对其女弃之不顾。
眼下,可怜的中年男子已然下跪致歉,少年却依旧咄咄逼人,真是可鄙之人!
萧衡心生愠怒,尽管曾经解除婚约,但对这位温文尔雅的裴桂山,印象尚不算差。
孰料,对方竟使出这般手段!
“裴桂山,你今番跪在此地,莫非是为了保住你在裴家的地位?”
萧衡不愿再耗费时光,直言道:“我与裴芊芊不过见过两次,既无情感纠葛,亦无肌肤之亲,充其量只是熟悉而已,她对我难道非嫁不可?”
“萧阁下……”
“够了,想说她是对你一见倾心是吧,据我所知,当初张华强迫我解除婚约时,裴芊芊并未有异议,反而劝我尽快离去,若是真心痴恋,今日放低身段跪在此处的,不应是她本人吗?”
话音刚落,萧衡一脚踢开裴桂山,大步向前:“裴桂山,我之前本愿友好分手,并非我萧衡无怒气,你那女儿裴芊芊,可留于此,待价而沽,多么划算的交易。记住,这是最后的宽容,否则你将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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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萧衡冷酷无情,而是他实在厌倦了裴桂山一家,包括裴芊芊。
尽管裴芊芊始终未曾对萧衡说过过分之词,甚至在张华威胁萧衡之时,裴芊芊表现得颇为关切。
然而,萧衡清楚,若他真是个寻常乡野少年,裴芊芊恐怕连一眼也不会多看。
裴芊芊态度的转变,不过是缘于他是萧氏继承人罢了!
此时,围观的路人们终于又领悟到了些微真相。
“原来是为了一场交易,老瓦尔登真是毫无荣誉可言!“
“只看价格,鄙视贫困,被打脸是自作自受,那响亮的耳光,问问痛不痛呢?“
“……“
裴桂山的脸色在灰暗与苍白之间交替。
此时,车门悄然开启,走出了一位老妇和一位少女。
张华毫不客气地指着围观的人群,愤怒斥责,吓得众人纷纷退避。
裴芊芊眼中泛红,走近裴桂山,心疼地说:“父亲,别再下跪了,我们回家吧。“
裴桂山起身,叹了口气:“芊芊,是我们对不起你。“
“是我的命运,当初父母为了我好,怎能怪你们呢?“
裴芊芊拭去泪水,对着父亲微微一笑,宽慰道:“未来的事情谁能预料,也许这次错过,日后我还能遇到更优秀的对象呢!“
此刻,张华已赶走了所有路人,也走了过来。
“芊芊说得没错,萧衡的医术确实高超,也有一定的背景,但你以为他就是世间唯一的良人吗?他能胜过那些顶级贵族家族,千亿元的财阀吗?能胜过政界、军界的巨头吗?“
此刻的裴桂山听到张华的话便心生愤怒,反驳道:“你以为千亿元的财阀如街头巷尾的石头一般常见吗?还政界军界,你知道军界代表什么吗?“
张华仿佛遭受了极大的轻蔑,“怎会不知道,昨天我的密友还提到了,北方边境有一位陈将军来到了我们天海市!“
“陈将军年轻有为,英勇非凡,若能让我们的芊芊嫁给他,不知比萧衡出色多少倍……“
“等等,你说的陈将军是陈强少将吗?“裴桂山打断了张华,整个人瞬间振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