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那男人要娶媳妇,我看他条件甚好,已经同意把温栀嫁过去了。”
温母砸吧砸吧嘴,“是隔壁杏花村的姜家吗?不是说他们两口子在外面死了,就剩下三个孤儿了吗?”
“那都是谣言,人家好着呢。”温父一脸你占了大便宜了的模样,“那姜杭,可是愿意出两千块钱的彩礼呢!”
“什么?!两千块钱?!”温母惊呼出声。
温父沉了脸,“你小声一点!现在这个消息还没传开,要是别家的知道了,那还不得上赶着给女儿嫁过去?”
“好好好,我闭嘴。”温母捂着自己的嘴巴,眼里的神色还是很震惊。
那可是两千块钱啊!温母就没听说过方圆几里有谁家给出过这么高的彩礼。
就连隔壁年轻有为的村支书,要娶他们村长的独女,也才给了八百块钱的彩礼。
村子里其他人的彩礼都是两百块钱左右。
“孩他爹,我们家三年也挣不到两千块钱吧?”
他们十里村是这附近最穷的村子,不外出打工的人,只靠种田种地卖菜什么的,根本挣不到多少钱。
温父点了点头,“想什么呢,我们一年能挣几百块钱维持温饱就不错了。不过呢,现在有了这两千块钱,我们也可以盖青砖瓦房了。”
闻言,温母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好好好,温栀啊,你是个懂事的闺女,嫁过去之后要好好跟人家过日子啊。”
温父和温母已经在想着搁哪盖新房子了,笑的合不拢嘴,就连温耀祖听说有新房子也高兴的不得了。
温栀也笑了,她是气笑的。
合着对方是个长相未知,性格未知的大龄二婚带仨娃的男人。
而她的父母,为了两千块钱的彩礼,就要逼她嫁过去!
坐在主位的温父见温栀笑了,心想这事肯定是稳了。
虽然他本来就没打算跟自己这个女儿商量。
他只是告知,可温栀若是配合,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温栀啊,明天你嫁过去之后,可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你——”
温父的声音戛然而止。
温栀随意拍了拍手,也不关心她扔那一鸡蛋有没有给温父的牙磕掉。
“我不嫁。”温栀表明态度。
在场的温家三人都是又惊又怒,温母手忙脚乱的将卡在温父嘴里的鸡蛋掏出来。
温父朝地上吐出来一口血沫,他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了。
“我彩礼都收了,你必须给我嫁!”温父的慈祥伪装不下去了。
温栀面色微冷:“你一直都是通知的语气,我嫁人都不用跟我商量一下的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温父理不直气还壮。
温栀不管,“既然这么好,那你去嫁吧。”
温父震怒,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温母指着温栀,刚要开口训斥。
“或者说,你想嫁过去?”温栀看着温母,似笑非笑的问道。
温母又羞又怒,被气的差点没喘上来气儿,“你个死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孩他爹,要我说这赔钱货就是皮痒了!还是得再给她打一顿!”
咽下一口菜,温栀吃饱了。
刚才一直没动手是因为吃饭最重要,现在她已经吃完了。
“哗啦——”吃饭的小木桌被温栀一脚踢翻。
消瘦的女孩目光凉凉的盯着温母,“嘴巴这么不干净,用不用我帮你洗洗啊?”
“张口赔钱货闭口赔钱货的……”温栀冷笑一声,“怎么?你不是女的?你妈不是女的?你奶不是女的?”
温母被温栀这凌厉的眼神吓到了,她吞了吞口水,没敢说话了。
怎么回事?她这个女儿一向都是任打任骂,懦弱无能,平时连顶嘴都很少,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温母被怵到了,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男人。
大男子主义的温父怎么能容易温栀一个小辈,还是个女人在他面前掀桌子呢?
温父动作熟练的抄起扫帚,就要往温栀身上抽,“敢在你爹面前掀桌子,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就在扫帚即将落到她身上的时候,温栀一把将旁边因为没吃饱而生气骂她的温耀祖拉了过来。
于是,扫帚就这么水灵灵的落在了温父温母的宝贝儿子身上。
“呜哇——!”从来没挨过打的温耀祖感受着屁股那火辣辣的疼痛,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
温耀祖一哭,温父和温母直接就慌了。
他们再也顾不上温栀,温父直接把扫帚扔了,夫妻俩手忙脚乱的检查宝贝儿子的屁股。
好在温耀祖被他们喂的比较胖,只是有些红肿,并没有破皮。
“呜呜呜……爹,娘,我好疼啊呜呜呜……”
温耀祖哭的温母心都要碎了。
“温栀,你居然敢打你弟弟?你个死丫头片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温母拾起了地上的扫帚。
“打死我?”温栀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反抗,“来吧来吧,打死我,你可千万别留手。”
温母气的浑身发抖,“我今天一定打死你!”
“嗯,打吧,打死我了,你们就得把那两千块钱的高额彩礼退回去。”温栀双手抱胸,一点躲的意思都没有。
温母挥过来的扫帚顿时就停住了,“孩他爹?”
她是女人,平时家里有个什么事,还是得她男人做主。
温父也沉默了,半响,他咬牙切齿的说:“不能打,彩礼我都收了,真打伤了姜家明天不要了怎么办?”
“那还不容易吗?彩礼是你收的,你嫁过去不就好了?”温栀笑的很甜,眼神却是冷的,“嫁过去之后可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好好跟人家过日子。”
“你——!”简直是越说越荒唐了!
温父怕自己继续留在这会被温栀给气死。
“明天姜家来接亲,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扔下这句话,温父便大步离开了。
温母心疼的牵着温耀祖的手,去往里间给他抹药去了。
独留温栀一个人站在原地,垂眸思考。
她不想嫁,可她逃不掉,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