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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秋水准时来此用餐。
在饭桌上,两人再次盛赞杨军的晋升,并且看到他的成就,杨梅眼睛发亮,为能有个如此能干的大哥感到由衷骄傲。
正在三人享用午餐之时,电话响了,电话出自门口的警察所。
杨军不解其意,但也放下筷子,吩咐几句后提着馒头下了楼。
未至工厂大门,他注意到李建国穿得笔挺站在门口与门卫聊天。
“建国兄弟怎么不进厂里去啊?“
见到杨军,李建国跟守卫打了个招呼,随即悄悄把他拉到了一边。
“那里人多嘴杂,我找你有点私事。
“
杨军一脸困惑,见李建国神神秘秘还有几分得意,问:“有什么事?”
李建国环顾四周后,低声笑道:“你的好机会来临了。”
“怎么回事?“
李建国开口说:“有机会整倒易中海。”
杨军闻言眼睛闪烁,他对整治易中海早就有此想法,此刻听见机会,喜悦溢于言表。
难怪李建国不愿在厂里谈论此事。
“建国兄弟,请详细告诉我怎么回事。
“杨军说着掏出一支烟递给李建国。
李建国吞吐一口气,微闭着眼睛解释:“几天前,听说你自行车丢了,我爸让我去查。
一查还真出结果了,我找到了谁干的,你知道吗?”
面对这问题,杨军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自然是易中海那个老狐狸。”
然而,李建国摇摇头否定了这一点:“其实自行车是从王大栓那里被发现,他也是咱们厂的老职工。
他坦白承认花80块从师傅那买的车。
他师傅是谁,他也不肯讲。”
说到这里,李建国带着得意的笑容说:
“但这难不住我们。
一个电话,马上搞清楚是他师父易中海。”
杨军细眯双眼,思索了起来:
“这就有难度了,若是直接查到易中海还好说。
可中间掺入了一个关键人物,他的师父又是易中海,万一这家伙反水,要给易中海定罪就复杂了。
“
李建国附和道:“这确实难说。
没人保证王大栓是否会一心庇护师傅,所以我们暂未动手。
来找你是希望商讨一下具体计划。”
听毕,杨军猛吸一口烟,余下的部分被重重丢向地面,踩得烟尘飞扬,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得找出解决方案,不能便宜了那个易中海。”
“走,去看看这个王大栓怎么回事。
“机会降临,杨军当然不想错过,他打算借此事件彻底扳倒易中海。
回到住所后,杨军驾驶他的那辆威利斯吉普,载上李建国一同前往派出所。
审讯室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双眼布满血丝,坐在角落里,脑袋深深埋在膝盖间,双手中紧抓着头发。
当杨军和李建国踏入,王大栓迅速抬起头,朝着李建国跪下。
“所长,我没做过,真的!车子真的是我买的,拜托你放了我吧,不然家里的人会担心的。
“王大栓乞求道。
李建国猛然拍了一下桌面,喝道:“你说车子是你买的,但交易时你看清楚对方的车证了吗?是不是已经在派出所以你的名义过过户了?“
“我……我……“
“卡壳了吧?听着,王大栓,你这就算是,是要蹲监狱的,更糟糕的还有可能是坐牢的。
你要是包庇师傅……“李建国步步紧逼,企图震慑住对方。
王大栓哭泣着道:“可是我不能出卖我的师傅……“
杨军见机说:“王大栓同志,我是轧钢厂后勤处副主任杨军,你们师傅的事情工厂知道了,厂里特别指派我来解决此事。”
听到来自工厂的消息,王大栓顿时感到头晕目眩。
杨军接着加压:“那辆自行车加税费总共价值几百块,这个数目足以让你受到法律制裁。
如果再庇护你师傅,你将会失去在轧钢厂的工作,家人的名誉也可能会因为你犯罪而受损。”
“想一想你的家人,你的妻子孩子,问问自己这样做是否值得?”
杨军一番话如寒冬烈风吹过,王大栓汗如雨下。
原先坚守着忠诚的决心瞬间瓦解,在面对后果时,那些承担起来的压力让他难以承受。
王大栓扯着头发痛苦地说道:“长官,我说,我说我全招,你能饶我一次么?“
看到王大栓彻底动摇,杨军毫不犹豫,直言:“只要你把牵扯此案的人名说出来,签字画押,我们不仅不会追究,甚至不会向上报告,毕竟……当时你是不知情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杨军露出微笑,眼中意味深长地看向王大栓。
听到这里的王大栓愣住,旋即明白了状况:“没错,是师傅易中海让我买的,我当时确实不知道……是被骗的……“
两人互望一眼,递给王大栓已备好的供词,示意他签字捺印。
确认签字后,杨军离开审讯室,事情已经明朗,无需再参与。
他开着那辆威利斯吉普先行出门,后方还跟着一辆吉普,李建国则领两名同事,准备前往轧钢厂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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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车间
“淮茹呀,这些有关钳工技术的书拿回去仔细阅读,有空在家多用功。
等我跟主任谈过后,或许能争取明年报名提升你的级别为二级工人,这样家里担子也可以稍微减轻。”秦淮茹杏眼含泪,流露出娇柔的样子以感谢当初的大爷对她们一家的帮助和关照。
那次技能考核中的关照让她的工作更为妥善,心中充满了谢意。
如今听这位老大爷一席话,感觉晋升二级钳工又进了一步,往后每月收入又多出了八块钱。
晋升为二级技工后,她的境遇与柱儿一样,到时候让大院里那些轻视他们的人看看,秦淮茹就算没了男人,一样能把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行啊,咱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谁都有困难的时候,再说贾东旭他是……我的徒弟嘛。”
易中海露出一副怜爱的眼神拍着秦淮茹的肩,说到贾东旭,眼里流露出些许痛楚神色。
他的心中深藏一个秘密,这个坚守了三十多年的秘密,从未向外界透露,连与他度过一生的老伴都不知道。
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生活艰辛的秦淮茹,他有几次几乎无法克制地想分享这个秘密,但总是在即将开口之际咽回心底。
当易中海与秦淮茹聊天之际,
车间里忽然闯入十多位人士,走在最前的正是保卫科长李长,后面还伴随着五六个保卫处的成员,最后是李建国他们三人。
一众人群笔直朝易中海靠拢。
“易中海,你涉嫌自行车,麻烦随我们一起调查。”李建国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张拘捕令展示后,示意身旁的人上前一步。
那两个派出所的人掏出准备行动。
紧接着,十多个人簇拥着冲了过来。
“不能带走我师父!肯定误会了,同志!”其中一人喊道,“他一个月拿99块,怎么会偷自行车呢?”
“师父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怎么可能是个小偷?”
他们皆是易中海的门徒,由他亲手带大,看到他要被带走,连忙挡在了前面。
易中海的心中如沉巨石。
李建国一出现,他便知自己陷入了绝境。
他也深知无论自己的徒子徒孙们怎么努力阻挡,结果依旧无从更改,最终自己还是会面临带走。
前几天,由于要偷偷给秦淮茹家送去几斤白面,他提前离开了工作岗位,因此目睹杨军被捕的一幕。
彼时,眼见现场混乱异常,他原以为杨军定会有不测,甚至暗暗欢喜,以为对方触碰到了什么大人物,此番怕是要凶多吉少。
因此,他一时冲动将杨军的自行车据为己有,还以为这事万无一失,后来将车低价卖出,只卖给王大力80元。
岂料这短短几天里,警察就追查到了王大力那里。
现在他万分懊悔,后悔没直接把自行车丢弃,不该贪这些蝇头小利。
但事已至此,懊悔也无法弥补过失。
看到这一幕,保卫科长李长走上前,厉声道:“你们想要干嘛?妨碍执法吗?知不知道干扰执法人员会受到何种惩处!”
“易中海单车一事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全。
请各位不要再妨碍司法进程,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李长得高壮,声若雷鸣,一脸凶相。
他的话如同重锤般,使得众人不禁退避。
面对李长站出来为易中海发声,而且易中海没有半句反驳解释,周围众人开始揣测他可能真犯事,连自己的徒子徒孙也对易中海产生了怀疑。
易中海面色坦然,双目微合,一副默认的样子。
随后他深深叹息,回首对秦淮茹吩咐道:
“淮茹,回去转告你妈妈一声,就说我让你们……不必为此事花钱了吧。”
秦淮茹:“大伯……”
易中海心中明了,这次事情涉及杨军,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不认为杨军会轻易放过自己。
因此,他叮嘱秦淮茹,即使老太太再做挣扎也是徒劳的,不会撤销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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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海面无波澜地走向李建国,伸出双手,等待着什么。
李建国朝着身边的其他两位同事使了个眼色,示意配合行动。
随后,身后两位警官上前给易中海戴上,在李建国的带领下,一行人离开了一号生产线。
易中海的被抓,自然是引起了一场风暴,尤其是对于秦淮茹来说,如同天空崩塌一般,她当即请假,并匆匆收拾东西回去了。
一食堂的后厨里,忙碌的场景仍在继续。
“喂,马华,快点,晚餐准备好了之后还有私房小菜呢。”傻柱手里端着一碗浓茶,大声催促坐在一旁的马华。
马华正在清洗碗碟,听到骂声,低声回道:“师傅,我没停歇啊,再说,私房小菜不就是在晚上才做的嘛,有什么可急的?”
“那不一样,你知道今天的小菜是为祝贺我弟弟升职庆功会特意准备的,难道你不该早早预备起来吗?”傻柱毫不客气地纠正。
喝了一口茶水,傻柱似乎又要教训马华,不过被门外的动静打断了。
“傻柱,有个人找你。”刘岚刚回来,看着傻柱说道。
“谁啊?”傻柱随意应了一声,显得不在意。
刘岚瞄了眼后厨的门口,对傻柱挤眉弄眼,神秘地说:“你的老相好。”
此话一出,傻柱立刻急跳起来:“刘岚,你乱说什么,我跟秦师傅只是一般邻里,绝不是你说的那种意思。”
与冉秋叶走得越来越近的傻柱,不想别人怀疑他和秦淮茹的关系不清不楚,自然不愿意这些言论传开。
此时,刘岚与马华对视一下,意味深长地相视而笑,仿佛他们的默契无人能识。
“我们只是普通邻居,你也知道的,我只是说老相好。”傻柱不满地瞪了刘岚一眼,权衡一番后,还是决定去见秦淮茹一面。
刚踏出厨房门口,秦淮茹正焦虑地来回走动。
“傻柱,大事不好了,二大爷因涉嫌被抓了。”她说得语速急促。
毕竟他身为工厂的高级主管,并且还是案件中的主角之一。
昨晚他们已私下交换意见,他也了解了李怀德的想法,一夜考虑后,他知道此时不宜贸然得罪李怀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