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肥胖的厨师急忙说道:“我知道,这是黄果。”可他的回答让傻柱不满,“你以为黄色就是黄果啊?里面是白色的,你为何不用白果的说法?”显然并不满意他的解答。
另一位脑子较灵光的华马思索后提议:“这个像月亮形状的,应该叫月果。”但随即又被傻柱嘲讽:“像老太太的背,你可以叫奶果。”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刘岚走上前去审视着香蕉的外观。
“我觉得这个看起来……似乎……挺熟悉的。”她认真思考的样子透露出一丝领悟。意识到什么后,刘岚羞赧地捂住嘴巴,脸颊微红,悄然离开,没多说什么。
“哈哈!”“对!没错!”人群中笑声响起,纷纷调侃道。
在嘈杂声中,傻柱清了清嗓子道:“安静!我跟你们讲,这是真正的香蕉,产自南方,味道超棒!记得当初柱大爷可是以之当主食的……”看着傻柱得意起来,一旁的杨军忍不住提醒:“何师父,下班时间快到了,赶快行动。”
于是,傻柱呵呵笑开,忙不迭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周围的工作人员依旧聚在周围看热闹,大家都想知道那个奇怪的“陌生朋友“是什么玩意儿。
洗手之后,傻柱找出一只洗净的瓷大碗,他小心翼翼剥开香蕉皮,显露出纯白的内芯,熟练地切下等分的小块。不介意身边杨军的目光,他在大家面前毫不犹豫地品尝一小块,“嗯,好香,就是熟悉的风味。”一边享受,一边摆出贪婪的神情,馋煞众人。杨军站在一边,嘴角微撇,对傻柱的反应半信半疑,心想,这家伙是否真吃过香蕉,还得打个问号。
杨军注意力转移的刹那,憨柱在加入淀粉之前,迅速又偷偷咬了一块香蕉。
「嗯,软绵甜美,意犹未尽。」他说着品味的感受。
杨军交叉双臂站在一旁,暗自懊悔没早点盯紧,不然早就被他偷偷解决掉了这美食。
现在好了,粘了淀粉再包裹蛋清,你还想怎么偷尝?
憨柱握紧手中的香蕉,让它们均匀沾满糊状调料。
接着,他开始加热煎锅,倒进凉油,等到五成热时,才将裹好淀粉的香蕉投入油锅。
香蕉在油锅中迅速变得柔软金黄,大约数十秒就能出锅。
此刻,憨柱再次伸手拿一块,口齿不清地说:“我得尝一下,熟了没?”
杨军对他彻底无语了,原本还以为用糊状物包裹会遏制他的偷吃欲望,没料到炸熟了还想要来一勺。
这人真是脸皮厚,吃香蕉还需炸熟才行吗?
憨柱重新点燃炉火,加入半碗冷水和另半碗白糖,搅拌熬制糖浆,这个环节至关重要。他严格控制火力,既要保持小火慢熬防止焦化,又需要保持足够的热度让糖液变成浓稠糖浆。
糖浆最初翻滚冒出大片泡泡,随后渐渐转为密集的小炮状,再之后,颜色渐变至黄红并透出粘稠的状态。
憨柱观察了足够的时间确认火候,随后倾倒炸过的香蕉于沸糖浆中。
关上燃气,将烹煮好的香蕉捞起,轻轻颠动,最后一并撒了些白芝麻,美味可口的拔丝香蕉大功告成。
怕憨柱再偷偷品尝,杨军立刻走上前来,准备接手盛放菜肴的盘子。
只见憨柱眼疾手快地抢过一勺,“噌”地一下。
随着两人的距离拉大,那些被抽出的丝也越来越长。
“哎哟!太烫啦,憨柱大爷!”憨柱抱怨道,飞快地将拔丝香蕉移到水槽边冲凉自己的手。
刚出炉的拔丝糖浆,不让你烫得喊烫就该庆幸了。
“帮我把其他的菜肴端过来。”杨军笑着吩咐道,端着盘子离开。
憨柱答应后,迅速擦干手,回转身却惊讶地发现桌上的香蕉拔丝已然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门外的马华正微张嘴巴。
瞬间愤怒起来的憨柱厉声道:
“马华,今天晚上留下负责清理厨房!”
前往包间的路上。
借没人注意,杨军悄悄将盘中那道色泽诱人但看上去较好的香蕉拔丝藏于私密空间里。
走进包间内,他看见伊秋水已经先行抵达,丁秋楠也在她身旁。
丁秋楠能出现在这里,对杨军来说并不陌生。
经过上次街头流浪团伙之事后的生死经历和共同坚守岗位的经历,两人的情感纽带变得更紧密了,成了无所不谈的亲密朋友。
“快趁热吃吧。”他将盛有菜品的盘子放到,熟练地夹起一块,递给她们尝尝。
憨柱这香蕉拔丝烹饪技巧了得,明亮发光的糖浆让人口舌生津。长长的糖丝引诱他们不断尝试拉扯,最后杨军都站了起来。
“这得怎样才能吃得顺滑啊?”丁秋楠望着这细长的拔丝,一脸不解。
“你要顺着丝的方向垂直咬食,”杨军几乎是本能反应给出答案。
话音刚落,桌下传来了踹一脚的力量。
“真的,垂直咬食。”杨军瞪了眼伊秋水,开始现场教学演示:“你瞧,如果像这样横着吃,糖丝会在嘴巴周围聚拢,很可能会烫到嘴唇。”
伊秋水回眸看他,还轻轻甩了个的小拳头。
不明所以的丁秋楠照猫画虎,张开唇瓣,微微露齿轻尝。
清脆的声音响起。“咔嚓——”。
糖浆已结实地固化的拔丝,入口口感酥脆香甜。
“真不错呢。”
“好吃就要多吃一些,这个可是平时很难品尝到的香蕉拔丝啊。”杨军忍不住说了一句。
伊秋水立刻投来愠怒的眼神阻止他开口。
“这是香蕉吗?从没吃过。”丁秋楠询问道。
“南方特有的一种水果,我们北方不太常见。”伊秋水解释道。
接下来,包厢内的菜品上桌了,两荤一素,包含了一道炖羊排,一道糖醋里脊,还有一份酸辣土豆丝。见到如此丰富的菜肴,丁秋楠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脸微红道:
“你们哪天有空了,我请你们吃饭吧。”
“你有的是钱么?”杨军好奇问道。
“也不是很多啦。”她回答。
“那你还招待我们干嘛?”
丁秋楠微微一笑,解释道:“副主任一直帮我的忙,我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回报你们,只是担心你们太忙了抽不出时间。”
“你帮我做事了吗,我怎么都不知道?”杨军埋头扒饭,一脸懵。
丁秋楠提及晋升副科长、员工福利房和上次街头事时,杨军都说与己无关。“那次阻止许大茂的事你也忘了?”丁秋楠赌气地质问道,显然杨军并未正面回应。
见此场景,伊秋水赶紧打圆场:“好了,不提那些了。我们承认你的款待,什么时候有空再告诉我们。别生闷气了。”她向杨军投以警告的眼神。
考虑到丁秋楠无法承担干部住房首付,杨军心底心疼不已。他决定在这个世界能给予多少帮助就给多少,驱赶崔大可、拦截许大茂,都只是希望丁秋楠有个美好的人生。
对丁秋楠,杨军只剩下纯粹的同情,他的行为只为省钱帮她。丁秋楠听闻伊秋水的调停,并不那么恼怒了,对可能的机会似乎很期待:“丁医生,如果你没有合适的,要不要我帮你物色男友?”
闻言,杨军随意说道:“那人真的很合适,不仅仪表出众,前程也不错。”说着还神秘地加了一句:“他在轧钢厂当副厂长,实际上就是那位领导司机。”
这句话引得二人哄堂大笑,杨军的幽默调侃戳到了痛处。丁秋楠好不容易停止笑意,挺直腰身,问道:“你那司机马……那个叫驹子的?”
“嗯,叫马志平,我们都昵称他‘驹子’。”伊秋水分解解释。
“没错,马驹子,一听这名字就好像是干苦力的。”杨军无奈看着二人。
说到拉车,气氛似乎越来越低劣。但实际上,杨军心里暗自琢磨,驹子驾驶技术不错且前途可观,能为副科长级的丁秋楠提供很好的陪衬。“他可是轧钢厂副厂长的司机,想想吧。”他轻描淡写地说。
丁秋楠捕捉到杨军言辞中的意味,整理思绪后回应:“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她希望能进一步了解后再做决定,毕竟在崔大可阴影里度过了那么多年。
十三
她再也不愿碰上崔大可那样的人,若那个人和崔大可一样不堪,那么她宁愿此生无伴。……
李怀德办公室内,耿直与李怀德正对坐,烟缸堆满了烟蒂,浓郁的烟雾弥漫在整个办公区域。
“我认为这次应该按兵不动。”沙发上坐着的耿直吐出一口烟圈,眼中闪过思考的光芒。
李怀德看着眼前白发斑驳的老者,感念他老去。年华荏苒,胆识仿佛也随之削弱。如今的耿直已非年轻时那般奋勇拼搏,回忆起他这三十年来风尘仆仆的艰辛之路,无数辉煌战绩都是他独自应对困难留下的。而现在,这位昔日独木成林的英雄竟开始迟疑了。
“这次的任务酬劳丰厚,成功后你就能获得一大笔资金,足以支撑你的下半辈子。”李怀德微笑着游说,言语间带着诱饵。
耿直猛吸一口烟后摇头,“我不是不想干,而是这次我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我会有不测。”
“老耿,你是否有些过虑了。只需要记住设计图纸和相关参数就行,其余的我会料理。”李副厂长劝解道。
但耿直坚辞:“李副厂长,别逼我。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恐惧。那种不祥之感如影随形,就像随时会被捉走一般。”
见此,李怀德手指敲击桌面提示:“老耿,这是上面的决心,我无法更改。无论你情愿与否,你必须去做。”
“你在威胁我?”耿直眯眼反问。
“换个角度理解也算。”李怀德坦诚。
“我拒绝呢?”耿直紧逼着话题。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去大喇叭胡同32号,左侧第三家找答案。”李怀德淡漠地给出回应,像是早就备好后招。
耿直听后身体猛然一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怀德。“你怎么知道我亲眷在此地?”
李怀德笑答:“小时候我们常常放风筝,懂得控制手上的线方能操控飞翔的风筝。它无论飞到哪,只要有线牵着,最终仍能回我手中。”
“你卑劣,你狡诈。”耿直手指颤抖,头发根根立直,指控的语气溢于言表。
李怀德苦笑:“卑劣狡诈?这个词不适合我们这类人。你和我一样,现在全家安危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我早该明白,一旦投身这一行,就意味着无处可逃。”
耿直沉思,李怀德的话没错,结局似乎早注定了,不可能期待平凡归乡。
他多年的谨慎和隐藏已无法掩饰一切。原本以为家人隐藏得很好,谁知自己的每一步都控。此刻,他的心头疲倦涌出,有种想要全身而退的想法。
然而念头再强烈又如何。想退,别人允许吗?况且,自己命悬他人之手。
“是我唯一的诉求了吗?完成任务便可放过我家人?”他终于妥协。
闻言,李怀德满意一笑:“只要你拿回图纸和数据,我绝不只是释放家人,还将提供一笔巨款让你任意选择生活之地,天高地阔。”
李怀德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仿佛有人早已预料到这个结局。纵然他曾许诺厚禄,到最后却只是换了个结局……
一次次的出尔反尔已让李怀德放弃了对逃脱掌控的期盼。
“明天,我将召集全体技术专家开会讨论,到时候可以将设计图从保卫科手里夺回。以你的记忆力,那几张图纸肯定不在话下,没问题吧。“
“多年来,让你一个工程师做初级技工的工作,真是亏待了你,但只要你可以成功复制图纸和数据,未来的美好生活等待着你。“
李怀德笑容中勾勒出一个空洞的承诺。
“好了,我信你,只希望你莫要背叛,不然就算是做鬼也饶不了你。“
耿直到此,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而李怀德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嘴角轻轻上扬,发出无声的嘲笑。
嘿!我说过吧!
一进入这个行业,就意味着走投无路的结局。
到了次日上班时刻,刚走进办公室的杨军便察觉到来者是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