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个小时的坎坷行驶后,疲惫的队伍终于来到了位于门头沟村的终点。下车后,杨军腿软颤巍巍地挪步,一手扶着车,略微弯曲的老腰让他喘气欲吐。环顾一圈,发现除了一如既往稳健驾车的马驹,他的堂弟杨安国和香秀嫂子状态也都相当惨淡,马香秀面色发黄,甚至单膝跪在地上不住呕吐。
有趣的是,在这趟旅程里,晕车总是轮不到司机——好像从来没有驾驶员会在行车中犯这种“病”。
马驹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看着这三个“受害者”。门头沟村也能通公交,公交站台上行人熙攘,大多是城里特意来此游玩的一族。杨军指示将车辆停靠在车站,他们随后带着武器装备准备进入森林探猎。
看到一行人手持专业装备的,从城市来的旅客无不投以羡慕的眼神,但有试图凑热闹的也被马香秀委婉谢绝。她的理由很简单:生怕别人跟她争摘野菜。
他们在村口路边停留,视线在碧绿山峰间探寻,似乎是寻找最好的地点。此刻正值春季复苏时期,树木焕发生机,老叶退去,嫩芽丛生。
“我们去那边。”杨安国手指远方的浓密森林提议道,众人纷纷同意,跟随他的脚步踏入群山深处。茂盛的树林预示着更频繁的野生动物活动。杨军瞄了一下手表,大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整,进入丛林前务必注意时间管理。
他们计划给返回留下充裕时间,并尽量不在野外过夜。然而,前进的道路却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即使马香秀高兴于一路野菜丰收——比如蒲公英、地耳、鹅不食草、野蕨菜、香芹、甚至找到一棵野生花椒——大家的口袋还是未能填满动物的成果。
时间不知不觉滑向午后一点,若再空手而归,他们在山上过夜的危险性太大。杨军提醒:“我们在前方再走一个小时左右,如果依然没有猎物,我们就按原路返回。”
其余三人心照不宣地点头赞同,对于一无所获的一日,难免有些遗憾。尤其杨安,他最享受持枪的乐趣,眼看着难得的猎场却没有机击,心中的不甘难以言喻。
最后,他们把收集的野菜整齐放置后,继续向山区更深处踏进。然而,接下来的路连一只飞鸟都鲜少看见。但即使如此,马香秀却在收获满满野菜的陪伴下心情不错。就这样,一天的旅程在收获与期望之间的挣扎继续下去。
在队伍中,身为经验丰富的猎人,杨安国理所当然走在最前方。他边走边停,有时俯视周围的景物,有时蹲身抚摩地面寻找踪迹,接着不断地环顾四周,仿佛永不停歇的观察员。
随着时间流逝,杨安国的眼中逐渐透露出失落神色。
杨军抬头望了手腕上的表,已是午后两点,“我们得回去了。”
进山四个小时后,至少得花两个小时返回,还得预留一些路程以防路上意外。确保家人不会因等待而太晚回家。
“回家去。”杨军唤住队伍,轻轻拍了拍杨安国的肩膀,笑道:“如果实在忍不住想打猎的话,那你就放两枪,解解瘾。”
“真的吗?老哥?”听到这个许可,杨安国闻言激动起来,刚才眼底的黯淡顿时烟消云散。
只见杨安国娴熟地取下肩膀上的,在周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向前走进一步,半跪在地上,两手紧握武器,目光锁定远方的目标,射击姿态严谨规范。
目睹这一切,杨军看出这段时间杨安国在保卫部门的学习并未白费。马驹一脸羡慕地望着杨安国,仿佛自己的拳头也能加入射击。
过了一会儿:
“砰!”一声枪响划破寂静的丛林,飞出的鸟雀纷飞。
正当杨安国预备开第二枪之际,远处一片衰黄的草地传出一阵沙沙声。
众人纷纷转头,只见枯草丛里泛起一阵金黄的浪潮,似乎是有什么生物正向他们疾奔而来。
随着那团波近,周围的衰草迅速朝两旁分开。杨安国失声道:“不好,是野猪!”
言辞间,枯草边缘响起了密密麻麻的摩擦声,一道道绿芒如流星般射向他们的方向,声响逐渐变大,紧张感在团队中弥漫开来。
“一群野猪。”马驹慌张的声音响起,他显然恐惧这群来袭的庞然大物。
经历过多年战场的杨军很快作出决定,向同伴厉声道:“迅速寻找掩护,避免与它们正面对抗。”
大家赶紧寻找藏身处,有人躲进岩石背后,有人隐藏在粗壮的树木后。杨军从容地从空间袋取出一支上满膛的54式,递给杨安国。而他自己也在腰间抽出一把置于脚下,野猪
但杨军仍担心那两头猎物射术欠佳,于是决定一同对付另一边的野猪。
杨军缓缓站直,用尽全力把马香秀按到树上,自己隐蔽于树后,举枪瞄准左侧那只野猪。
“明白,哥。”马安国与马驹子回应着,随后对准右侧的目标。
野猪在森林中的威势无异于霸主,其凶猛程度远胜过棕熊、老虎。尤其是在成群时,它们尤为难缠。
虽说老虎和棕熊都有弱点,诸如刀去或枪穿透其身体,但野猪不然,长期生活在山区,皮毛上黏附着松子和泥泞,极其坚韧,寻常武器往往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
不精准的一击可能导致它狂怒,那时将更加危险。野猪致命之处在于头颅和少有的柔软位置(通常为头部以及臀部)。头部当然是首要打击点,但其臀部作为第二选择,然而太小的目标并不易于精确瞄准。
“哼哧哼哧……”野猪烦躁地看着他,尝试着发起冲击,尤其是领头那只野猪越发冲动,露出獠牙威胁。
“嗯!”随着急促的一声低吼,领头的大野猪发动了攻击,紧随其后的其他野猪也随之猛冲过来。
“砰!”杨军先一步,准确地命中了大野猪的头部。大野猪顿时踉跄失衡,鲜血从头颅中涌出,瞬间变得凶暴异常,继续直奔而来。
紧随两声清脆的扳机声,杨安国和马驹子也将射击,可惜他们的运气稍逊,险些擦过大野猪的头顶,只是击伤了皮肤厚实的身躯又反跳回来。
目睹此情,杨军并未惊慌,反而冷静地再次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一气呵成的连续四枪,杨军耗尽枪内的,直接命中头部并赏了另一头野猪致命的一击。受此重创,两头野猪摇摇欲坠,轰然倒下。
杨军丢掉长枪,快手捡起那把五一五四。连续
「你小子还真狡猾,专挑好办处动手。」杨军对着杨安国说道。
杨安国望着自己流血不多的,颇为尴尬,抓耳挠腮笑道:
「就算我说自己是瞎蒙,你相信么?」
「相信!」
杨军自然不信他射术如此精准,一个月刚到保卫科的人,即使每天都摸,最多练得熟练而已,不可能枪法如许。
哪怕杨也自愧无法给出打包票,他说道:
「刚才真是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马香秀刚被马驹子从树上抱下,此刻还惊魂不定地按着扑通乱跳的心脏。
杨军微微一笑,没说话。对于马香秀一个女子以及杨安国与马驹子来说,刚刚的画面同样吓人得很。寻常人遇此境况,哪还有这份从容?不经历生死考验,自然做不到。
「说说,咱们要把这只大家伙怎样才能弄回家?」他看着那头约莫四百斤的大野猪和较小但也有三百五十斤重的,以及七八十斤的乳猪。
数百斤重的野猪岂是人力可以抗住的?要没有工具,在林中将它们挪动谈何容易?要是单凭三人的力量,杨军当然可以把野猪收入空间。但现在状况变了,即使不得不割舍这几头,他也不能在众人眼前泄漏空间的秘密。
听见杨军开口,大家立即一脸愁苦模样,确实棘手。“这么大一头猪,该怎么弄出去?”马香秀问道。
「无论如何不能扔在这里,必须把它带回才行。」她心疼道。
面对那头体重最重的大野猪,杨安国眉头紧皱,他在野猪旁走了两圈,挑选合适的位置站稳后,身体略微倾斜,抓住猪脚说道:
「来吧!」他蓄势待发,低沉有力喊道。
野猪令人难以置信地落入他肩上。杨军看得瞠目结舌,这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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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释然,毕竟安国胃口不小,力气不会差太多。“我先走了。”杨安国宣布,扛起猪便走。
瞧着他的背影,杨军觉得并没有竭尽全力,似乎还能留有更多的气力给接下来的挑战。于是他朝地上的三百五十斤野猪努努嘴,示意给马驹子处理。
马驹子豪爽大笑,卷起袖口便走向前来。“嘿!”猪在轻盈地跨过肩膀。这力量比起杨安国相差无几。
杨军惊讶地看着这对力大如牛的好汉,几百斤的大东西,举重若轻,不带半分喘息。
至此他明白,海量食欲并非白白消耗的东西。可望着七八十斤的小肥猪,他的眉皱如锁,这个重量可是不容忽视。
这么重的畜生,行走多远就成问题,单程至少需要好几个小时翻山越岭,依照现在的状态,顶天只能走几公里。而且这头野猪又一身臭汗,扛回屋里肯定满身都是异味,届时伊秋水恐怕是不会让杨上她的床了……
马香秀看着眼前景象,“要不……?”但杨紧接着说:“我还要采集野菜。”
这可真是无奈。他本来想提出和马香秀一起搬动,谁知她立刻切断退路。“罢了!”自己动手的计划就此作罢。
望着杨安国和马驹子吃力的身影,杨苦笑连连:他们自恃力大就真以为了不起,却不知兄弟拥有乾坤大挪移般的手段。直到他们三人身影渐隐,才放心把那小野猪收入空间内,以防半路碰上,他选择避开直线路,寻找捷径返程。
别看往回走似乎只花了四个小时间点,实际上他们真正消耗的时间却并不多。沿着小径疾走时,他们兼顾采集野菜,这条道路实际上只需一个多小时便可抵达目的地。
轻装出发的杨军,利用捷径,不到50分钟就已离开森林边缘。但抵达之后,他并没有急于拿出野猪,而是直接进入了村庄。
头沟村内住有上百户人家,散布在山坡两旁,房屋错落有致。他在村中闲逛,注意到某户人家门口停放着一辆板车,于是决定前去拜访。
“请问有人在家吗?“杨军对着半掩的大门大声询问。
“你是谁?“门内探出一位约莫二十岁的年轻妇人,她怀中紧紧抱住了刚满月的孩子。
“我在找能帮助的人。我们猎到了几头野猪,无器械可载回去,需要借用您的板车。“杨军解释着自己的来意,边出示了身份证件,并指了指院内的车辆补充道。
然而这位年轻的妇人见到他身披中山服,背上背着一把长枪的猎人模样,明白眼前的人并非寻常之人。她的神情畏缩起来,声音也变得轻柔。
“嫂子,别怕,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一个来这里的游客。”他解释的同时,递上了工作证件,并表达了想购买她板车的念头,“如果没有工具,我想或许可以把它买下来。”
那妇人瞥了眼自家的破旧板车,面露思索,神情几度转变后对他说:“不,你就拿去吧,不需要付钱。”
“不收费?”杨军惊讶,“这样不行,你如果不接受,那我也不会随便接受。”
杨军深知,在农村,如她这样的家庭中,板车是他们日常生活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承载着上下运输,就像城市的自行车一样不可或缺。而一辆新换的板车,在市场至少价值十五元以上,她如此轻易赠送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提出建议:“要不,你让我见见你的丈夫,我希望能和他当面谈一谈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