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难以分辨

此时，厚重的声音传来门口：“董其昌，你涉嫌泄露国家机密，现在我受组织指派拘捕你，跟我走吧。”这是郭草地，大领导沉着脸走入，身后还有十余名全副武装的人。他一眼瞥见李怀德，轻蔑冷笑，接着对着董说道。

郭草地的命令如冰雹般落定，董其昌看见抓捕令上的公章和签名，明白一切都结束了，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软弱无力地跌回椅子里。

郭草地示意汪荣耀，对方立刻走上前，亲自进行搜身，搜出了叠好的图纸。查看过后，确认无疑，向郭草地点了下头确认道：“正是我们要找的原型图纸。”

郭草地嘴角闪过一丝得意，随后回复严肃表情：“董其昌，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听闻此言，董其昌脸上的表情愈发痛苦，他知道大势已去，缓缓合上空洞的眼神。

“带走。”命令简洁冷冽。

大领袖轻挥手，两个全副武装的随从迅速将董其昌和李怀德带走。在大首领犀利的目光扫视过礼堂的人群后，他不满地看着杨军，吩咐道，“剩下的，你收拾。”

说完后，他径自走出礼堂。

杨军望着这一幕，内心暗自惊叹，董其昌与李怀德竟大胆到此程度，竟在庆功会上公然交换情报，仿佛所有人都不存在于他们的算计之外…….

李怀德的确误认为越是危险的地方越隐秘，但他忘了真正的危险源于隐藏，安全总是相对而言，在暗处才是盲区。

实际上，保卫科早已严密监控他们的行动。倘若计划不成功，领袖也不会冒如此之险出击。

然而，郭草地身为高级领导者，郭草地必须亲手押解董其昌，这是一个翻盘的机会，他得亲赴现场以确保不出纰漏。

被连续发生的事件搞得晕头转向，杨军决定尽快了解清楚情况。跟袁凯宗等同事交代一声后，他离开。

庆功大会自然无疾而终。袁凯宗立即宣布会议解散。

工人们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重大，他们明白这是高层间的斗争，无关己身。于是众人纷纷离开了。

郭草地带着部下离去，杨军把王二娃和赵海峰叫到自己办公室。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事先都没给我透风？”杨军一进办公室就用力地拍打着桌子，感觉自己被背叛，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事前毫不知情。

见杨军确实动怒，一向嬉皮笑脸的王二娃收敛起神色，悄悄递过一杯茶：“老杨别气。这事不怪咱们，大领导亲自安排的。”

杨军惊讶之余，开口道：“说说来龙去脉？”

王二娃向赵海峰投去一个暗示的眼色，示意赵海峰开口。

面对杨军咄咄逼人的目光，赵海峰略微紧张地说：“今晨一点，原型机下线成功。李副厂长当场宣布项目成功，并立刻向上面汇报。我当时就将这事告诉了王科长。”

“继续。”王二娃插话，“我当时在仓库，准备告诉你时，大领袖突然带着人下来。他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通知你，担心消息泄露。之后指挥权交给了大领导。”

“不对。”杨军打断，“那你不是在岗位上，跑到仓库做什么？”

王二娃意识到自己需要解释：“零点整，耿直那个老家伙擅自离岗，我看到他去了李怀德家，所以我跟过去了。”

杨军点点头，慢慢理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凌晨两点耿直知道了消息，迅速拿到了准确的数据后，他将图纸秘密送到李怀德那里。得知信息的李怀德随后致电董其昌，打算举办个庆功聚会，借这个时刻让董其昌出面公开这一喜讯，借此提升自己的地位。

然而，大早有预谋，他在压延车间稳坐阵脚。当他的人在聚会上发现李怀德传递图谱给董其昌时，大抓住时机出现，直接将李怀德拿下。这一连串举动皆出于大领袖的深远考量，以防他人涉足，使事情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

“那么耿直怎么样了？”杨军理解过来，仰头询问。

「他被关在仓库里呢。」王二娃仿佛得意展示他的战绩，眉飞色舞地道：「昨晚李怀德从家里出来，我就让人立刻把他拿下。」

王二娃说：「杨叔，我跟你讲，这个耿直确实不简单，如果不是昨晚我们人多，说不定真的让他溜了。」

杨军听到这话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有没人受伤？」

「郭猴子断了一条手臂，另外三个兄弟只是些小伤，别担心，我已安排他们去医院治疗了。」王二娃回答，杨军听后心情稍稍舒缓，只要没重伤就行。

接着，他郑重地告诉王二娃：「你得亲自带人把耿直交给大领导，这种炸点不能留在咱们手上处理。」

对于扳倒董其昌，杨军明白，需要完整的证据链条，而耿直恰似这个链条中的关键环节。因此，他深知刻不容缓，便立刻让王二娃和赵海峰着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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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原本举行的庆功活动因为李副厂长的事而取消，员工们心情都显得惶恐不安。为了稳定军心，杨军建立了临时扩大会议。

会议上，上至各部门正副科长，下到各个车间主任，他详细讲述事件始末，要求他们去安抚员工情绪，流言，维护工厂稳定。

会后，他还单独与几位高层领导开了一次会议，鉴于李怀德被抓导致无人监管生产线，杨军指出袁凯宗负责纪律，而闫怀生作为工会主席并不熟悉生产运作。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杨建国具备领导这一重任，但他此刻正在山糖筹备炼铁厂的工作，无法兼顾。然而，杨军心里很清楚，早晚这些事务将交到他手中。

所以，在杨军建议之下，经集体投票决议，由陆长生动产科科长暂时协助管理直至新任副厂长的到来。结束后，他一看时间，已经超过午时。他想食堂的套餐定然被郭天明小子抢吃光了，此刻去食堂必定是没有饭吃的。

于是回了办公室，将房门反锁，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他一边思考今日事件经过，审视自己的决定，意识到早先的一个失误。他不该允许条幅标语被撤下。王明涵明目张胆反对他的行为，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认为李怀德即将上位，他急于表达立场。

若非大领导的默许，赵海峰应当能阻挠此事发生。尽管标语撤下并未对大局造成太大影响，杨军明白不能再容忍王明涵的存在。他快速地思索着人事问题：经这次事件后，他发现组织中的疏漏明显增多，尤其是原本期望的骨干人员王明涵关键时刻倒向对立面。

他虽没让事情陷入更烦，却让他心中十分不爽。王明涵不能继续待下去，科长位置顺延由赵文成副科长接替，这样一来空出了副科长职位。可是，谁能胜任呢？杨军苦思冥想仍没找到满意人选。

此刻饥肠辘辘的他，喝水解渴还是觉得饿，于是从储物空间取出两只烧饼和一杯茶水，痛快大嚼起来。

马香秀烤的驴肉火烧落入杨军的私人空间，经过这些日子的累积，如今已复制了数百份。驴肉火烧源自河北，类似于陕甘地区的肉夹馍，饼夹肉馅，只是区别在于，一个夹的猪肉，另一个是驴肉。...

马香秀的技艺相当不错，特别是她的驴肉火烧，已达到大师级别，肉质鲜嫩、醇香且富有口感，余韵悠长且香酥诱人。医学文献记录，驴肉具有补血、补气和滋补的功效，可见其不仅味道出众，还有良好的保健价值。

“天上的龙肉不如地上的驴肉”。这并非夸大，杨军吃了两口火烧后立刻感到体力充沛。

忆及同样忙碌至忘了用餐的伊秋水，杨军便将两个熟食驴肉火烧包在干净手帕中，带了出来。

他走进医务室时，见伊秋水和丁秋楠正咀嚼着丁秋楠带来的窝窝头，无半点菜肴可伴，只喝水硬吃。

窝窝头对丁秋楠来说似乎是省钱之计，因为她常在家中自带这些粗粮，午餐时避免食堂消费。这种饭食对伊秋水来说无疑有些粗砺，每个口粮都伴随着大量的饮水，喉咙如同打嗝的公鸡一般上下起伏，逗得伊秋水吃饭时的模样好笑。

“这是什么气味，这般香气四溢？”伊秋水用鼻子探寻，贴近杨军的气息。

“就知道你的鼻子灵光。”杨军把手中的驴肉火烧递给她，“趁着还是热的尝尝。”

伊秋水舍弃手中的窝窝头，闭着眼睛，把包烧火腿的巾子贴近鼻尖嗅探，然后开口问道：“肉夹馍吗？”

杨军轻轻摇头否认。

旁边的丁秋楠也闻了起来，随即说道：“这是驴肉火烧。”

这意外的答案让杨军略感吃惊，这个姑娘猜得竟是如此准确。

“你怎么知道是驴肉火烧？”杨军好奇问道。

丁秋楠嘴角上扬，脸蛋泛红，“我出自保定，童年间每逢奶奶集市归家，必带回驴肉火烧给我，那是儿时最香甜的记忆。因此，这滋味我铭记在心。”

说到此，丁秋楠的表情变得深沉，似乎沉浸在对亲人的思念之中。这时，伊秋水把一个驴肉火烧递到她手中，“尝一下，是否同奶奶的味道一样？”

闻言，丁秋楠绽放开笑容，爽快接过。但她并没有急于入口，而是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睁开，“恩，是那个味。”

两人会心一笑，杨军搬过一张椅子，闲适地看着她们进食，点燃一根烟解闷。

观看这幅用餐画面，对于他既是煎熬又充满享受。她们的用餐动作文雅而细致，小口慢慢品尝，每一口如同品味精品，透出贵族女子般从容。但这样的速度实在不让人恭维，若按她们的方式吃，他都得跟在后面分担一半。于是，他开口问：

“楠楠，你最近是不是缺钱？我看你经常吃这个窝窝头啊。”...

接下来的故事请查阅下一章节。丁秋楠和伊秋水既是亲密的工作伙伴又是闺蜜，医务室只有他们俩才能轻松交谈，两人都因名字享一个“秋”字，平日里以名字相称，从不用职务称呼。丁秋楠因为对杨军的帮助心存感激，也把他和伊秋水当成了好朋友，在私底下他们就是这样亲密的称呼关系。

丁秋楠听到这句话，脸蛋微微泛红，低头回答：

“我只是想存些钱，好接奶奶过来。我一个人总不放心她在乡下。”

杨军了解过剧里的故事——《铁人饭纲人》中，他知道丁秋楠自小父母双亡，全靠祖母一手带大，还在经济上资助她读完高中。

在原剧情中，直到祖母去世，丁秋楠才离开了贫穷的小山村，但在这里，丁秋楠早已参加工作，而且她的祖母尚健在。

杨军陷入了深思。

他发现自己到达这个世界后，许多事情和人物已经偏离原本的情节，让他难以分辨现实与虚幻，偶尔他会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

他曾经困惑和犹豫。

有时候思考太多这些事会让他头痛欲裂，甚至产生逃离此地的想法。

丁秋楠发现杨军沉默无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烟蒂上的烟灰都烧了许久。

于是谨慎开口询问：“局长，可不可以允许我休假去接奶奶回家吗？“

“什么？“杨军一时愣住，不解其意。“刚刚你说什么来着？“

“我想要请假去老家，把奶奶接到这里来照顾。“丁秋楠有些不耐烦地说，显然对他的漫不经心感到生气。

杨军耸耸肩，指了指旁边的伊秋水说：“这事我不负责，你自己跟你科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