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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就要启程,就说明,赵辰溪要在这三天内醒过来,并且可以行走,但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姜怀月追着季鹤轩一路跟到了他的厢房里:“就算他在这三天内醒过来,他也不可能立刻恢复过来,他伤的心肺,不是四肢啊,这种伤,就算醒了,也不可能马上就走啊!”
季鹤轩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解下身上沾染了血迹的外衣,随手搁置在了一旁。
姜怀月见季鹤轩一直不说话,心里也升腾起了几分怒火,她猛地拿起那件外衣,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季鹤轩!”
一直不表态的季鹤轩看着满脸怒意的姜怀月,有些不耐烦的眯了眯眼睛,然后径直越过她,关上了房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姜怀月立刻就察觉到了季鹤轩周身散发的一股子怒意。
季鹤轩回过头来看着面前姜怀月,眼里满是不认可,就像是长辈看着一个很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虽然气愤,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姜怀月,三天以后,必须也走!”
姜怀月看着季鹤轩,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季鹤轩,你就不怕赵辰溪死在回去的路上吗?”
季鹤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你,昨天他就死在路上了!”
听到季鹤轩的话,姜怀月只觉得心口堵了一块石头,上不来下不去:“季鹤轩,他要是真的死在这里,你就算如期抵达汴京述职,你难道就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吗?”
季鹤轩听着姜怀月一声声的“季鹤轩”,只觉得头皮发麻:“姜怀月,我是你舅舅!”
“你就算是我爹,三天后,也走不了!”姜怀月憋红了脸,眼里满是执拗。
季鹤轩看着姜怀月,心里有点堵得慌,想当初,姜怀月刚刚出生的时候,那么一点点大,被他抱在怀里就跟个小团子一样,后来大了一些,也总是甜甜的喊自己舅舅。
可是现在,那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连名带姓的喊自己舅舅。
季鹤轩看着面前的姜怀月,只觉得心口憋闷的厉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心里的这口气咽了下去,最后冷声说道:“姜怀月,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姜怀月目光清冷,“我在以一个大夫的身份告诉你,就算三天内赵辰溪醒过来了,他也走不了!”
“抗旨不尊是死罪!”季鹤轩微微眯起眼,“所以,在你的心目中,赵辰溪的命,比你舅舅我的命要重要,是吗?”
姜怀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季鹤轩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姜怀月,心里那种受伤的感觉,总算是消散了几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的对着姜怀月说:“月月,三天,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极限了!”
姜怀月眼眶微红,抬着头看着面前的季鹤轩:“可是,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路上啊!他可是王爷啊,他若是真的死在了路上,那我们……”
“月月!”季鹤轩打断姜怀月,带着深意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你现在是以大夫的身份在跟我说话,还是以月月的身份在跟我说话?”
姜怀月愣在了原地,她犹豫很久,然后看向季鹤轩:“有什么不一样吗?”
季鹤轩走到一旁坐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如果你是以大夫的身份在跟我说话,那么你可以走了,毕竟你只是一个大夫,最终是否救治病人的选择权,并不在你的身上!”
姜怀月的呼吸一窒,她紧紧的抿着嘴,许久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季鹤轩说的是事实,如果她现在是以一个大夫的身份在跟他说这些话,那本身就是僭越了,毕竟,病人生死的决定权,从来都不在大夫的手里。
“如果,你现在是以月月的身份跟我说话,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我从小到大宠着长大的小姑娘,怎么就可以为了别人的生死,不管我的死活了呢?”季鹤轩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轻轻地敲着桌面。
姜怀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季鹤轩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轻笑一声:“姜怀月,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赵辰溪那个混账,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这些旁观者或许比你自己更清楚你的心意!”
姜怀月浑身一僵,良久,她才抬头看向季鹤轩:“所以呢?舅舅是要让我不顾姜家满门的死活,义无反顾的投向赵辰溪的怀抱吗?”
季鹤轩的话说的委婉,但是姜怀月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人,与其在那里勾心斗角,倒不如直接把话摊开了说。
“你爹尚且壮年,我也重回仕途,我们努努力,还是可以让你选择自己的婚姻!”季鹤轩坐正身体,目光凌厉的看着面前的姜怀月。
姜怀月看着季鹤轩的眼睛,没有说话,眼底满是挣扎。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也应该知道,舅舅最疼的就是你,我与你爹都还在,你祖父在朝堂上也颇有重量,纵然是天塌下来,也没有让你顶着的道理!”季鹤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姜怀月转过身去,她擦掉眼角滴落的泪水,不肯让季鹤轩看到她落泪的样子。
“我不喜欢赵辰溪,也不想为了他去冒险,毕竟伴君如伴虎,谁也不知道,陛下手里的那把柴刀,明天会落在谁的脖子上!”季鹤轩看着姜怀月的后背,低声说道。
“那舅舅又做什么说这些呢?”姜怀月吸了吸鼻子,然后回过头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心里难受?”
“因为他救了你的性命!”季鹤轩突然说道。
姜怀月只觉得嘴里越发的苦涩。
“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是可以为了对方豁出命去的?”季鹤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月月,你若是真的在意他,便大胆的去,舅舅愿意为你冒险!”
姜怀月看着季鹤轩的眼睛,最终还是没忍住,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