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黑的前车之鉴,我们全都明白,被白墙触碰到身体意味着啥!
他只是手陷了进去,那血泡就跟止不住了一样,疯狂地蔓延,若是脑袋或者心脏的位置陷入了白墙之内,那岂不是必死无疑!
这是某种腐蚀性力量,直入骨髓,必攻肺腑!
小黑一边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泡一边发出更大声的哀嚎:“完蛋了,我们全都要被地狱吞噬了!”
陈平川听不懂小黑说的什么,但或许是被他说的心烦了,低吼一声:“滚!”
说完之后,他拽住我的肩膀,用手中木棍指点着周围的雾:“小说作家,你想办法!”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将我挡在身前,似乎是想要用我的身体当挡箭牌。
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四面白墙落到我们身上只需要两三分钟,甭管是谁在前,谁在后,也只是个先死后死的问题。
独臂男也恶狠狠地瞪着我,他的断臂这会儿终于才开始渗血了,他大吼着:“你他妈让大家离开岛的,现在倒是想想办法啊?总不能关键时候,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吧!”
阿涛赶紧摆摆手:“你们都别急着吵架,这四面墙就好像活的一样这么邪门,作家就算是想办法,也总需要时间吧!”
我这会儿被陈平川死死拽着,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而此时四面墙的速度越来越快,刚才感觉还有几分钟才会撞在我们身上。
现在却觉得一分钟都用不了了!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死死咬着牙,想着自己看过的书。
这雾气到底是啥东西,什么样的雾气可以砌墙,或者说,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不接触雾气的情况下从里面穿过去?
在身上包裹什么东西么?不行,从小黑的状态来看,雾气无孔不入,只要有一点缝隙渗透进去,很快就会渗透全身!
况且我们在岛上也没有那么方便的东西!
而这个时候,粗衣汉子阿涛的一句这四面墙都是活的,却让紧张到了极点的我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接着,我再次朝着小黑的手掌看了过去,他不断说着自己的手是被恶鬼含到了口中,不断说着墙壁的另一端是通往地狱的,还不断念叨着自己看到了死去的亲人。
他为啥会看到这些东西?
首先得弄清楚一个点,他看到的是真的还是幻觉,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明这面墙真的连接另一个世界?如果是假的,那就是幻觉?
还有他的手,红色的血泡,黑色的黏液滴落到地上,当黏液落在草叶上的瞬间,草都变得蔫了起来。
这倒不像是什么恶鬼吃了手,反倒像是将手浸泡在什么有毒的液体里了。
同时,我想起了来到岛上的第一天,在海上的时候起来的雾,当时我在雾里面看到了许多暹罗蚊子。
而这些雾气让我出现了幻觉,让我晕了过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蚊子的缘故,我身体现在还有过敏起来的红斑,我失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砂楚跟我说,这些蚊子是降头,那么此时的雾气,难道也是蚊子一样的东西带动的?
其实是同样的原理,只是蚊子身上种下的,是不同的降头?!
想到了这里,我迅速吆喝了一声:“陈平川,把我的手掌划开!”
原本我还叫陈平川一声川哥,但是接触过之后我却意识到,这个人真的是没啥感情,跟一个行走的动物似的。
我对这人难以有半分好感,所以这声川哥就免了,还是直呼名字比较好。
陈平川听见我这么叫他,也没任何异样,迅速按照我说的做。
猩红的鲜血直接顺着我的掌心流淌了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要说这陈平川下手还真狠,血液流淌下来,顷刻之间便汇聚了一小滩。
也就在我血液流淌下来的瞬间,周围的雾气朝着这边冲过来的速度更快,眼看着还有几秒钟就要将我们吞噬。
人群中有人直接尖叫了起来,更有人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声,所有人都没想到,逃离岛屿的计划只进行到了第一步,便要葬送在每天都能看见的浓雾之中!
可下一时间,尖叫的人停止了叫声,闭上眼等待地狱降临的人也缓缓睁开。
大叔在我身边吸了两口气,紧张到不行,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事儿?闫涵,这是咋回事儿,为啥没事儿呢?”
现在我们被雾气笼罩着,视线很模糊,我迅速用布条将自己的伤口包住,接着指点着脚下。
那是我的血液汇聚而成的,此时里面正黑压压一片,咕噜咕噜的,好似沸腾了那般。
仔细一看,竟然是血液之中,成百上千只蚊子正在疯狂的翻滚着,蚊子的身上冒着白色雾气,扇动着翅膀,落在血泊之中后,因为身上沾染了鲜血,一时之间都飞不起来了,就只能在血液里面来回翻滚。
可我的血液终究是太少了,很快就被吞噬和沾染干净,大叔这会儿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一咬牙,也用陈平川的棍子将手划开,让血液落在我的血液上。
我吐出了一口气,其实在此之前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现在因为紧张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总算是没猜错,其实小黑手变成那个模样,就是他妈的被这些蚊子咬的。
所谓的雾墙,也是这些被施展了术法的蚊子身上冒着白烟,组合成的。
所以说啊,压根没有啥神明守护的岛屿,就算真的有神明,也不会守护这种地方,只不过是用蚊子配合降头术闹妖罢了!”
“所以,用大量的鲜血吸引蚊子,就能将它们吸引过来?”
我摇摇头:“光是血液还不够有吸引力,还有这玩意儿。”
说着,我将手掌摊开,从里面撒出一把白色粉末,让其落在我的血液之中。
“这是……啥玩意儿啊?”阿涛问道。
“酵母,发面用的。”
“你身上带着酵母干啥?你在屋里蒸馒头了啊?”虽然现在的档口不适合开玩笑,但手中的酵母还是让大叔忍不住这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