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番话,轩姐人都懵了,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我,然后发出了一阵阵清冷的笑:“不……不可能吧?你肯定在骗我,我都已经实话实说了,你又何苦诈我呢?”
“我也是实话实说,陷阱这个东西,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本来就是给别人设下陷阱的,现在只是自己掉入陷阱之中了,也没啥不能接受的。”我淡淡说道。
而轩姐沉默了一阵子之后,继续说着她的故事:“后来我就来到了那个登船的地方,来到了这座岛上,到了岛上之后,他们说我的孩子体质非常不错,适合用来养花。
他们告诉我,只要用我的孩子来养花,可以给我许多许多的钱。
我当时有点发懵,压根不明白是咋回事儿,听到许多许多钱,我就头脑发热答应了下来,然后他们就把这孩子给带走了,等到这孩子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大变样了。
他的头盖骨不见了,全身都是稀奇古怪的符,身体也是惨白惨白的,但是更奇怪的是,孩子都已经变成这样了,竟然还活着,还是有呼吸的。
我虽然爱钱,但是对这孩子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母子连心不是?我当时整个人都疯了,嚷嚷着要报警,要让他们偿命。
后来他们给了我更多的钱,并且告诉我,这孩子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去了,以后就由我来养育他,因为由母亲亲自照顾,这孩子才能够更开心,孩子开心了,才能开出更加鲜艳美丽的花朵。”
轩姐的话,一字一句,都让我们觉得触目惊心。
如此残忍和诡异的一件事情,却被轩姐用这么淡然的语气讲了出来,这如何能不让人毛骨悚然!
盯着轩姐,在场的几个人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而轩姐则是继续悠悠的念叨着:“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纳闷,觉得这群人都是疯子。
他们会让我将一些内脏,血液什么的东西,丢到这个孩子的身上,当时我觉得这群人都是疯子,孩子都已经成这样了,身体怎么可能开出花来?
但是他们给我钱,而且按天计算,我就照做咯,管他那么多。
后来啊,我儿子的脑袋上真的开出了一朵大大的花,我儿子的身体也长得特别胖,他真的还活着,而且也真的在成长着。
只要我好好养着他,他就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活着,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算是对不起他了吧?毕竟都是养孩子,怎么养不是养,这孩子还比别的孩子胖那么多呢!
刚开始的时候,我在这座岛上,他们都不让我离开,也不让我到处走动,后来慢慢地,我跟这座岛上的人也混的熟悉了,他们经常给我一些红花的粉末,让我用来擦在脸上,以让容颜越来越焕发。
现在我感觉自己美的不行,只要是个男人,就会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听到轩姐这么说,我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觉得她这话实在是太过荒唐。
轩姐却看着我:“你笑什么?你若不是被我迷了个五迷三道,又怎么会跑来这座岛上?你敢说我没有吸引力?”
“我特么是冲着钱来的!”我骂了一句之后,又觉得有点心虚,看着轩姐四肢只有一个能动了,也不愿意和她掰扯。
摆了摆手:“你还是继续说吧。”
“跟那些野蛮人搞好了关系之后,他们让我变得更加漂亮,并且给了我出去的机会,只要我能将外面的人带进来。
因为这座小岛上那时候主动过来的全都是消费者,于是他们让我去岛的外面,将猎物给带上来。”
此时我再次听到了消费者和服务者这两个词,深吸了一口气,将眉头皱得很深。
“消费者,服务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们这些打工人是服务者,而砂楚他们这些人是消费者。
但是听轩姐这么说,并非如此,杨冬跟我说消费者与服务者的时候,也说的很模糊。
他可没告诉过我,木屋之中的外来人,就已经分为了消费者和服务者,也就是说,我们这一行九人中,就存在着消费者和服务者的区别!
“我就是服务者对么?那消费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消费的又是什么?”
轩姐突然轻蔑的盯着我,似乎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活不了了,她的语气很放肆:“弟弟,你是没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吗?我说的是,这座岛上只有消费者会主动到来,却没有猎物。
你是猎物,而不是服务者,砂楚他们才是服务者。”
这一瞬间,我脑子之中嗡嗡作响,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了很多人,很多话。
“为什么有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他们不害怕么?”
“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
“这座岛上的人,不能全部信任,因为有些人并不站在咱们这边!”
这一句句话,当时听得我都很茫然,但是现在,我突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消费者,消费的是术法,消费的是人命!降头之中,有一些挡灾,纳福,甚至是让人更加强壮的手段,但是这些手段需要对应的生辰八字的人才能施展出来。
也就是说,可能需要用一个人的一条性命,或者一个器官,才能够让这个人达成心愿。
这才是消费者,所以我们到了岛上之后,看到有些人似乎并不缺钱的样子,我当时还天真地以为,那些人是在岛上赚到钱发达了。
他妈的,我们这群人,上了岛还怎么可能下得去啊!我们是要死在岛上的!给我们再多的金银,也只是为了让我们不闹事,主动呆在这里。
其实我们都是带不走的。
他们是消费者,砂楚他们是服务者,而我们,就只是工具而已,在这座岛上,是一个个的笑话。
就像是器官匹配一样,每一个人的生辰八字,都对应着一个人的心愿,这个生辰八字的人,在这座岛上就注定要为某个人而死去。
可笑的是,在此之前,他们可能还会一起聊天,一起吃饭,可能还会当成朋友相处。”
阿涛整个人都是茫然的模样,挠挠头问道:“你们这是说啥呢?我咋一句话都听不明白?”
我继续说道:“其实就像是器官移植,岛上的某个消费者需要器官,那么轩姐便将匹配的类型带上来,只不过要将器官的概念换成八字,术法的施展非常严格,八字之间需要相互匹配,或者说需要找有特殊体质的人施展某样术法。
之前我就纳闷,为什么咱们生活的木屋各不相同,我的木屋里面全都是镜子,而有的全是木头,有的全是金属,如今想来,也不是所谓的装饰风格,而是根据每个人的体质或者作用,安排的木屋。”
这个时候,我朝着陈平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我和阿涛都是穷苦人,来到这座岛上是为了赚钱。
那么陈平川呢?他是消费者么?还有一身富贵的卷发妹,她也是消费者么?
虽然是消费者,但是看见同为消费者的杨冬死了之后,心中感觉到了恐惧,于是就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其实之前陈平川跟我说的话,字里行间就带着这个意思。
而我凝视着轩姐,深吸一口气:“老同学,你现在过着尊贵的生活,开着跑车,住着豪宅,我想,被你坑害的人,绝对不止岛上这些吧?”
豪车,豪宅,光鲜的衣服,华丽的首饰,每一样每一样,都沾着人血,都带着无尽的罪恶。
轩姐有没有亲手杀过人?我不知道,但死在她手上的人,却已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