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报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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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柴大人快起身，我们先离开此处。”魏阳轻柔地安慰。

“是，但请殿下勿再称我为大人，我现只是一名平民。”柴郡生苦笑。

“在本殿心中，你永远是水师都督！称呼不过是个符号，不必挂怀。”魏阳笑道，扶着虚弱的柴郡生走出营帐。

未料，刚出营帐，便闻采石场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循声望去，只见南侧火光冲天。

未及三人反应过来，一人从火海中窜出，向南狂奔，身后紧随着几名士兵。

“此人难道不怕火？是火神转世？”魏阳惊奇地望向那人。

“在下认得他，乃采石场的怪人，人称‘火疯子’。擅长制火药与火器，听说还精通火铳和火炮的使用。”柴郡生解释道。

“他也是被流放的官员吗？”魏阳好奇地问。

“这位‘火疯子’算不上什么官员，据说过去仅是个管理火器的小吏，无品无级。”

“他又为何被流放到这里？”魏阳追问。

柴郡生回答：“听说是因为不慎用火器引燃粮草，才被发配至此，实非大罪。”

魏阳点头认可。言谈间，那火疯子已被士兵擒获。

“哎，这火疯子又栽了，已数不清这是第几次逃跑失败了。”柴郡生望着不远处仍未熄灭的火焰，苦笑不已。

话说此地监管严密，这火痴子怎得弄来这些huoyao？”魏阳心中疑惑，脱口而出。

“此乃火痴子之过人之处。采石场内虽藏硝石硫矿，其人竟能提炼硫磺，于火药及火器制造上，实乃天赋异禀，令人叹服。”柴郡生感慨系之，言辞间尽是敬佩。

魏阳心下亦暗自唏嘘，天才与疯子，恐仅一线之差矣。

“殿下有所未知，这火痴原只需在此劳役数载即可重获自由。然则一闹再闹，恐将终生困于此石场矣。”柴郡生摇头苦笑，语中不乏悲凉。

“何苦来哉，如此奇才竟要永埋石海。”魏阳哭笑不得，对火痴子的遭遇满是同情。

适逢校尉在侧，魏阳趁机趋前，试探问道：“段校尉，此人能否由我接管？”

“这......”段校尉面露难色。

魏阳连忙补充：“此人性非大恶，且刑期将满，不如将火痴子交予我处理如何？”

“此举恐违律法。”

“然则，若我所闻不虚，处置火痴者乃幽州将领，与朝中无甚瓜葛，对否？”

“确是如此。”段校尉点头。

“既如此，事情便好办了。回头我与家岳大人通个气即可。堂堂幽州都督，连释放一疯子的权力也无？”魏阳沉声道，言语中透露不容置疑。

校尉自是不敢得罪皇子，更莫说违逆章宸之意。思忖间，觉这火痴留之无益，反成累赘，倒不如成人之美，做个顺水人情。

于是，校尉答道：“那便将火痴子交由殿下处置。”

“甚好。”魏阳闻之心喜，却又略感忐忑。毕竟，多次假借这尚未过门的岳父之名，万一被章宸知晓，与虞若澜的婚事恐怕真要告吹了......

未几，那火痴被士兵押解而来。

只见他全身衣衫焦黑，脸庞如炭，连发须也被燎成了圈圈羊毛状，状甚滑稽。

段校尉命士兵解开火痴手铐，冷言道：“火痴，你自由了，还不快向九皇子殿下跪谢！”

火痴憨笑一声，扑通跪在魏阳面前：“嘿嘿，这次爆炸没白费，炸出个皇子来......”

望着火痴疯疯癫癫的模样，魏阳眉头紧锁，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悔意。

然转念一想，自己与火痴也算同道中人。昔年他本人也曾痴迷玩火，险些引燃大魏最大火药库，殃及京都。

魏阳苦笑，侧目望向柴郡生：“柴大人，应有法子管束火痴吧？”

柴郡生朗声道：“我当尽力。火痴，随我们去吧，今后殿下便是你的主子！”

火痴欣然鼓掌，傻笑道：“好极，黄土不欺客，此生我愿追随殿下。”

魏阳头疼愈烈，对段校尉言道：“段校尉，再劳烦一事，备马两匹......一切记在我岳父账上。”

随即，四人骑上骏马，准备离去。

临行前，魏阳回首，见校尉及士兵因送走火痴这位“瘟神”，面上皆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欢欣。

特别是那些曾被火舌舔舐，面黑如碳的士兵，露出的一排排洁白牙齿，在阳光下分外刺眼，让魏阳一阵胆寒，心中悔意更浓。

不久，魏阳一行四人策马抵达邻近的村落，暂且栖身其间。魏阳向村中的富户抛洒些许银钱，嘱咐他们烧上几桶热水，供柴郡生与火疯子痛快沐浴一番。

随后，他添置了两套合体的衣裳、两坛醇香的老酒及三只肥美的炖鸡。沐浴完毕，恰好三只金黄油亮的炖鸡出锅上桌，火疯子毫不掩饰野性，似饿犬扑食，紧紧搂住整鸡大嚼特嚼。

魏阳望向他手中热气蒸腾的鸡肉，心中暗自纳闷：这家伙当真感觉不到滚烫么？

流离五年、久未沾荤的柴郡生，面对美食亦不甘落后，一把抓起鸡腿狠狠咬下，豪迈地灌下一大口温酒，畅怀高呼：“痛快！痛快！这才叫生活啊！”

魏阳含笑言道：“柴大人慢慢享用，待到宁德，更有佳酿美味等着我们。”说罢，又为柴郡生满斟一碗酒。

柴郡生又饮了几大口，随即便问：“对了，殿下之前似乎提过宁德有些麻烦？”

“岂止是麻烦，简直是飞来横祸！老袁，你帮我照看一下火疯子，我与柴大人有要事相商。”魏阳边说边瞥了一眼正喧哗不止的火疯子，对袁旺吩咐道。

“遵命！”袁旺虽感无奈，还是迅速掏出袜子，塞住了火疯子的嘴。

魏阳不理会火疯子的吵闹，接着将宁德的情况详细告知了柴郡生。

“此事确实棘手，却也并非无解之灾。有我在此，绝不会容许倭寇侵犯宁德分毫！”柴郡生自信满满地保证。

“太好了！柴大人，你已有应对之策？”魏阳喜出望外地问道。

“需得实地考察宁德现状及沿海地形，方能制定周密战略。”柴郡生答道。

“好！那我先敬柴大人一杯！”魏阳举碗与柴郡生轻碰，一饮而尽那碗稀释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