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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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伍、大海、小九……”望着这些首级，孙剑尘悲痛欲绝，失声喊出。

这些人，正是与孙剑尘一同上山结义的兄弟，今晚，他们负责的正是秘密下毒与释放迷烟。

“刘二，全是你！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猪狗不如的东西！”孙剑尘咬牙切齿，怒视刘二，恨不得拔剑将其斩杀。

但望着这血淋淋的证据，孙剑尘逐渐恢复了冷静，他誓不让兄弟们的牺牲白费，更不能让余下的五十多位兄弟再遭不幸！

孙剑尘记起招募刘二时并未透露全部计划，因此廖伯川并不知晓还有五十人在暗处，正密谋以火药摧毁聚义厅。

怀抱这份隐秘的希望，孙剑尘看到了反击的曙光。面对步步紧逼的盗匪，他猛然举起酒坛，狠狠砸向地面！

“你的能耐确实不小，或许连我也不是对手，但你真以为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战胜我们所有人？上，将这叛徒千刀万剐！”

廖伯川始冷言冷语，以为孙剑尘已失去理智，欲做困兽之斗。

殊不知，那碎裂的酒坛，正是引爆聚义厅的信号……

孙剑尘一边抽出寒光闪烁的铁剑，一边眼角余光快速扫视着四周的退路。正当一群山贼蠢蠢欲动，欲一拥而上之际，聚义厅四壁猛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整个大厅如地震般颤抖，摇摇欲坠。

山贼们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惊愕失措，呆立当场，孙剑尘却已敏捷地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机遇，飞身向聚义厅外奔去！

廖伯川一时愕然，旋即恍然大悟，急忙指挥着手下们逃离摇摇欲坠的聚义厅，追赶孙剑尘的背影。

然而，孙剑尘轻功了得，利用这短暂的时机，早已脱身至厅外，随即迅速集结了五十名隐蔽待命的兄弟，一同向魏阳潜伏的方向疾驰。

魏阳处接到信号，二百多支弓弩立即对准了聚义厅方向，蓄势待发。此时，恶通天眼尖，一眼辨认出孙剑尘的身影，连忙向魏阳和轩辕无悔提醒道：“暂勿放箭！奔来者正是孙剑尘及其归顺的同僚。待更多山贼自厅内逃出，我们再动手！”

话音甫落，廖伯川也领着残余山贼仓皇而出。

未料，刚逃出岌岌可危的聚义厅，迎面而来的却是遮天蔽日的箭雨。漆黑如墨的羽箭如骤雨倾盆，刚刚躲过一劫的山贼还未来得及喘息，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之矢穿透身躯。

一阵箭雨过后，三百多名逃出的山贼，仅半数侥幸存活。

遗憾的是，诡计多端的廖伯川并未葬身箭海，而是利用手下作为肉盾，再度死里逃生。曾为幽州千总的他，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表现出异常的冷静，紧急安顿余下的人手，向着后山撤退，迅速脱离了弓弩的射程。

目睹山贼的溃散，孙剑尘眉宇紧锁：“糟了！后山有一条捷径通往奉德府，这廖伯川狡诈，常于山脚备马以待。”

“想逃？哪有那么容易！”魏阳果断下令，令恶通天率百人侦查营驻守于此，严阵以待可能从前山折返的山贼。而他与轩辕无悔，则领着一百名剑卫及孙剑尘的五十多位兄弟，全力追击廖伯川一行。

夜幕低垂，山寨之路崎岖蜿蜒，地形复杂，幸得孙剑尘等人领路，队伍逐渐逼近了逃逸中的廖伯川。

见山贼重新步入射程，轩辕无悔果断下令再次射击。百箭离弦，再度收割生命，已成惊弓之鸟的山贼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混乱之际，孙剑尘和他的兄弟截断了廖伯川的后路，手持利刃，严守着通往后山的狭窄通道。

前有剑卫，后有孙剑尘，深陷包围的廖伯川明白形势严峻，继续逃跑几无可能。

但若正面硬抗，也毫无胜算。

手下们早已惊魂未定，犹如丧家之犬。出身行伍的他深知，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剑卫，即使手下全数在此，也难以匹敌。

然而，廖伯川怎肯轻易就范，眼珠子一转，高声呼喊：“且慢动手！我廖伯川有几言需与尔等首领相商！”

鉴于上次倭寇围攻的教训，魏阳并未现身，而是望向轩辕无悔。后者微微颔首，从容走出，冷言相对：“哼，末日将至，汝这奸贼尚有何言？”

“阁下尊姓大名？”廖伯川拱手询问。

“密监司百户，吴辉是也。”

“密监司”三字如惊雷贯耳，廖伯川面色微变，更为恭谨地言道：“原来是正六品的密监司百户大人，看来廖某败得不冤……”

“休废话，速言其事！”轩辕无悔不耐烦地催促。

“大人既为密监司百户，自知山下尚有我二百余手足。人数上，我方仍占优，即便你方取胜，亦会损兵折将。不如暂且停战，共谋一策如何？”

“哈，共谋？你有何提议？”轩辕无悔语气冷冽。

“只要吴大人网开一面，饶恕廖某与手下兄弟，穹窿山所有的金银财宝，连同那里的女子，全部拱手献上！”廖伯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轩辕无悔未敢轻率决断，而是悄然侧首，目光掠过身后，落于魏阳之身影。

魏阳冷哼一声，似乎自语，实则字字锥心：“图谋倒是瑰丽，只怕此人尚未梦醒，他麾下不足二百忠勇，转瞬将化作箭雨下的飘零英魂。”

魏阳自是不会轻易允诺廖伯川之请，但若能借此探得藏宝所在，倒不失为一计。故而心生一计，欲假意应承，再行他图……

然其筹谋虽妙，却未料及此刻，一旁早被怒火点燃的老兵袁旺猛然挺身而出。

“廖伯川！你乃白日做梦！今日之寿宴，便是你来年忌辰的序曲！我袁旺，誓要为铁甲营的亡魂讨回公道！”

闻此言，廖伯川脸上横肉微颤，“铁甲营？你……你是幽州边军……”

“老子正是幽州边军铁甲营之百夫长！若非当初你临阵脱逃，致使侧翼防线崩溃，又何至于万军惨遭屠戮！廖伯川，你这懦夫，你这胆小之辈，你这背信弃义的孽畜！”

袁旺，这名老将，将十数载压抑的怒焰尽数喷薄，正义凌然间，对昔年身为千总的廖伯川痛斥不绝，每一字一句，皆如重锤，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