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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走出去的孙玉厚,孙玉亭也有些不好意思,听大哥的意思是兄弟俩今后算是彻底各论各的了。
想到自己从小便被大哥拉扯大,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而自己却让大哥失望。
“你这贼婆姨,你瞧瞧你刚刚说的什么话,大哥过来原本就没说让我们出什么,你现在说的好像我这个做弟弟的做二爸的一点也不顶用似的。”
“你吼什么吼,你要是能像福堂俊山他们将家里日子过好,还用的着我一个女的说这种话吗?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你竟然说我,你要有能耐,你去借啊!。”
正在思考孙玉厚话中意思的贺凤英听到孙玉亭竟然吼自己,不服输的立马瞪起了眼睛跟着吼了回去。
听到贺凤英的话,孙玉亭此时心里也来气,上去便要教训下自己这个没规矩的婆姨,不过和孙玉厚孙少安的高大相比,孙玉亭长得秀气瘦弱了些。
最终的结局是孙玉亭被贺凤英骑在身上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脸上也被贺凤英的指甲挠出了几道口子。
家里的娃娃看着打架的两人,也是躲到灶间不敢说话,伸着小脑袋望着,唯有炕上没人问的小娃娃发出惊天的嚎叫声。
“你给我起开。”
听着娃娃的哭声,又输了的孙玉亭烦躁的躺在地上对着贺凤英说着。
从地上爬了起来,孙玉亭郁闷的点起烟锅抽了起来也不说话。
看着自家男人窝囊的样子,贺凤英哄着小儿子也觉得烦躁,自己当初怎么猪油蒙了心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想到自己刚刚心里思考的事,贺凤英最终还是伸手捅了下孙玉亭。
“干嘛!”
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这個没用的男人,贺凤英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你说大哥哪来的钱为少安娶亲,还准备箍窑洞,是不是找咱家这个城里外甥借的?”
听着贺凤英的话,孙玉亭皱着眉说道。
“不找文轩借,难道找我们借嘛?”
见到孙玉亭不明白,贺凤英没好气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大哥能找文轩借钱箍窑洞,咱们是不是也开口借钱一起箍一孔,家里就这一孔窑洞,乱糟糟的。”
“你......”
听着贺凤英的话,孙玉亭也愣住了,这事还能这样?
见到孙玉亭的样子,贺凤英知道是指望不上了,看来这个事还是要自己私下去问,好歹自己也是二舅妈。
哪有认舅舅只认一个的。
不提孙玉亭两口子的想法,孙玉厚从屋里走了出来,外面天也已经黑了,一个人走在这条不知道走了多少年的泥土路上。
迎着风孙玉厚也不急,孙玉厚就这样慢慢的走着,就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迎着风,孙玉厚抽了一锅烟,才缓缓的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屋里的灯光已经暗淡了,老母亲已经睡了,少安去了那偏窄的窑洞也睡下了,少平和兰香去了金波家睡了。
收拾完,孙玉厚躺在炕上想着。
虽然心里决定找文轩开口,但孙玉厚也不准备全部找陈文轩开口,起码除了箍两孔窑洞,娶亲的彩礼、酒席自己总要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吧。
还要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到时要是能将喜事一起办了,也算这么多年来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
旁边的老伴见到孙玉厚翻来覆去的,也是好奇的捅了下,小声的问道。
心里憋着事孙玉厚见状也索性坐起了身来对着老伴说着。
将中午文轩上门到傍晚自己去见了那个女娃子,以及晚上从玉亭家里的出来的事,孙玉厚说了个遍,说完心里也好受了些,这么大的事有个人商量也确实好些。
听到孙玉厚话,少安妈也睡不着了,少安娶亲这是好事啊。
和孙玉厚一样,少安的亲事也是自己心里的一件大事,听到老伴不声不响的就定了大概,少安妈心里也是高兴。
两口子所幸在炕上合计着。
既然箍窑洞的费用孙玉厚决定找文轩开口,那么其他的钱粮总不能开口。
家里的口粮大部分都是粗粮,拿不到席面上,家里还有一口猪,今年猪肉不卖了。
粮食倒是好解决些,两口子决定先说借钱的事,坐在炕上孙玉厚抽着烟,两口子约莫着村里大概有几户人家能有这笔钱。
田福堂作为书记,不好开口,大队会计田海民能有些钱,但海民的媳妇就连公公也不会借钱更何况自己家了。
金俊武或许会借,但人家拖家带口的也不好意思开口,金俊山和他教书的儿子金成都有存款,但两家人交情不深。
钱最宽裕的还是小学里的公派教师姚淑芳和她在供销社里上班的丈夫金光明,但玉亭在那段时间,斗的金家太狠,结下了仇,借钱的事想也不能想,这样算下来,唯一能借的也只有在县里当货车司机的金俊海了。
但提到金俊海,老两口子也是为难了,不是说借不到,只要他们开口金俊海肯定会借的。
但这么多年,他们孙家太麻烦人家了,现在住的窑洞是人家借的,平日里少平和兰香没地方住也是在人家借宿,而且金秀对兰香,金波对少平总是拿吃拿喝的,家里两个娃娃念书的制服,还是金波他妈在家里的缝纫机上做的。
金俊海一家对他们孙家已经是这样好了,他们除了分粮分土豆和一些重劳动活能帮上忙之外,其余的就是尽占别人家的光了。
而且借上这钱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还的上,这口真的是难开啊!
老两口子在炕上叹着气,互相望了一眼,可惜没有办法啊,为了使自己儿子的婚事体面些,他们也只有这一条路走。
带着深深的叹息,孙玉厚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金俊海家借钱,等借到钱,便和文轩去为少安提亲。
另一边此时陈文轩将和周静秋学了一会俄语将两人送了回去,便回到自己的小院洗漱。
躺在床上,陈文轩借着油灯翻看着手中的红楼梦刻本,正好看到了贾宝玉的那段。
有些躁动,陈文轩从炕上坐了起来,喝了点水,将刻本合上,靠着被子抽了根烟。
一根烟抽完,陈文轩心情才平复了下来。
正准备吹灯睡觉,陈文轩以为自己听错了,竖起了耳朵,便听到门外轻轻的敲门声。
一个略微紧张的女人声音偷偷的传了进来。
“那个陈文轩伱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