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身如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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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林易的这个提议，还是被苏禾否决了。

她明确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苏政本身就是个傀儡，他已经没有任何能掀起风雨的能力了。”

“我作为第一个女帝登基，最好还是留下一些仁德的美名，所以不能杀他。”

“他的在任经历也不用抹除……其实就不用给他上庙号和谥号就行，到时候咱们给他什么封号，就让史官用封号来记载。”

“其他的什么礼法……典礼之类的，就交给你们来负责。不是最近在重用寒门吗？正好礼部那边位置空缺，多提拔一些科考上来的士人，负责此事，倒也是一举两得。”

林易和严正一合计，觉得苏禾说得也没什么毛病，于是便纷纷拍着大腿同意了。

至此，他们今天要讨论的大部分重要问题，也都被苏禾一锤定音的决定了。

……

厨房里。

上官落正和静太妃并肩站在水池前，清洗着茶杯。

但她的目光和注意力，却明显不在茶具上，而是频频向外看去，似乎始终脱离不开那个一身白衣青年。

静太妃也没有一个太妃的架子，她凑到了上官落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仿佛明白了什么，窃窃一笑：

“怎么……在看心上人？”

上官落脸一红，立刻摇头：

“没……没有。”

但她的结巴，却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静太妃抿了抿嘴：

“没关系……女子嘛！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

“都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也算是过来人了。”

上官落愣了愣，旋即看着静太妃，问道：

“您满心满眼的那个人……是先帝吗？”

静太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天空，苦笑道：

“你要知道，在这个世道下，女子之命，都如浮萍一般。我们这些有些出身的还好……若是出身低贱，又恰好有些姿色的，大都投身青楼楚馆，或是成为贵人家中的妾，与猪狗无异。”

“但我们这般出身算是显贵的，也有听从家族的命令……很多时候，也不能与心爱之人成婚。即便成婚，也没法要求丈夫一心一意。”

上官落懵懵懂懂。

但也好像听懂了一些。

静太妃当年所爱之人，似乎并不是先帝苏世。

但后来不得已嫁给苏世，也不过是众多嫔妃之中的一个罢了。

都说先帝对先皇后深情……但，如若他真的深情的话，又为什么会有三宫六院呢？

她曾经好像听林先生讲过，林先生说：

“最是薄情帝王家。越是重感情的皇帝，反而容易出问题……别的还好书哦，起码在后宫方面，皇帝不能也不该少娶嫔妃，因为嫔妃少，就代表生的孩子少，孩子一少，宗室的权力就很容易旁落。”

“皇权本身就是一个筛选的过程。像是北夏，就是因为子嗣困难，所以宗室才屡屡被权臣和外戚掌握。”

上官落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对权谋之事并不了解。

但她知道，但凡有三妻四妾，并不一心一意的男人，算不上深情的好男人，他们也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

静太妃看着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的上官落，伸出柔荑，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

“你可比我幸运。”

“啊？”

上官落一愣。

静太妃看着门外的林易，道：

“你心爱的这个男人……虽然我和他见面并不多，但我直觉还蛮准的。”

“所以您觉得？”上官落的眼睛里，隐隐约约有着几分期待。

“他不像是那些三心二意，见一个女人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静太妃非常笃定的说道。

上官落不由展露出了笑颜：

“所以您看来，林先生不会朝三暮四，同时找很多个女人？”

“当然！”静太妃回答道：

“因为我觉得……他压根对女人不感兴趣。”

上官落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僵硬了。

不对女人感兴趣……

难不成对男人感兴趣？

“当然……也不是那种有龙阳之好的啊！”静太妃注意到了上官落的情绪转变，便立刻解释道：

“他大概……就不对人感兴趣。”

上官落的表情又凝重了几分。

难怪林易这些天对大黄这么特别呢……

难不成……

想到这里，她郑重的对静太妃说道：

“多谢太妃指点！我这就回去找一些兽皮，还有兽耳……好好修整一番，确保自己可以穿戴上。”

“等等……”

静太妃的冷汗顿时就流了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吞了吞口水，在听到上官落的这句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这么会玩的吗？”

“我的意思是，他似乎有别的什么精神寄托，所以对男女之事、鱼水之欢，并不上心。”

上官落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红着脸连连道歉：

“对不起……我的问题，是我污浊，兽耳什么的，就当我没说。”

“什么兽耳？”

忽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上官落诧异着一扭头，就看到了林易那张清瘦白皙的脸。

“啊！”

吓得她双腿一软，连连后退了几步，最终跌在了静太妃的怀里。

静太妃毕竟年长，还算是表现淡定，她立刻替已经羞愧的说不出话的上官落找补道：

“没什么……就是小落姑娘想去打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