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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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并未停歇。

自罗艺登马之后，北平府将士重整旗鼓，向着突厥疯狂反攻。

没有了红海主持，突厥一方早就乱做一团，根本无法形成有效阻挡。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便是彻底溃败。

“杀啊，突厥狗贼一个不留！”

喊杀声不绝于耳，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朝着突厥之众席卷而去。

大战持续了很久，直到战场上再也不见突厥人的身影。

十余万突厥之兵，只有不到三分之一逃离。剩下的，大半战死，成为无数死尸中的一员，少数投降，放下兵器匍匐在地，

同样的，经历这一场苦战之后，北平府一方同样损失惨重。

甚至于，如果不是单进等人及时赶到，北平府精锐怕是要全军覆没，根本不可能有反击突厥的机会。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还能听见士卒断断续续的哀嚎呻吟。

单进看着眼前场景，不禁陷入沉默之中。

虽然方才战场上，单进杀敌不在少数。但等他冷静下来，感受到战场残酷，依旧免不了有些动容。

而这样的惨剧，放到隋末乱世中，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开运河、征高句丽、群雄纷争，死伤何止千万人？

“呼！”

单进微微闭目，吐出一口浊气，心中这才稍稍安定。

不管怎么说，他来了这里，改变了很多东西。未来并非一成不变，关键在于他的选择，会带来什么。

“雄义，你没事吧！”

在单进身后，有声音传了过来，他回头看去，乃是单雄信和秦琼二人。

“二哥，叔宝兄！”

单进喊了一声，接着摇了摇头道：

“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一战下来，北平府怕是要白绫遍地了。”

秦琼为之默然，他同样是第一次经历这般场景，接着开口道：

“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不是雄义你，恐怕北平府还要死更多人。”

他方才见了罗成，才知道那红海武艺高强，连罗艺都不是对手。结果却被单进压制，以一招撒手锏结束战斗。

虽然杀敌的不是自己，但想到单进用的是秦家锏法，秦琼与有荣焉。他很庆幸自己将秦家锏法传给了单进。

虽说这门锏法，乃是秦家独门武艺。

可现在秦家就剩下他一根独苗，再敝帚自珍，没有太多意义，若是他出了意外，秦家锏直接断了传承，那才是真的可笑。

而单进天赋更在他之上，如果单进能够让秦家锏法，再度扬名于天下，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单雄信有几分唏嘘，但总得来说，他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在这场战斗中，将单家槊法突破到更高深的境界。

将槊法练到炉火纯青，一直都是单雄信的目标。只是之前无人指引，单雄信苦练却少有收获，便是松懈下来。

如今得偿所愿，当真大快人心。

沉吟片刻后，单雄信这才说道：

“雄义，想开些吧，生死无常，不是我等能够改变的。况且他们在北平府，哪怕死了，北平王也不会亏待他们的家人。”

单进自然明白二人心意，他方才也只是感慨而已，并不是真的想不开，当下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道：

“对了，建威兄呢，他情况还好吗？”

秦琼轻笑着说道：

“建威受了些轻伤，没有大碍，只要休养几天就好了。”

樊虎是五人之中，实力最弱的那个，只是受了轻伤已经很不错了。

此番突厥来袭，都是精锐兵马，其中悍将不在少数。方才单雄信都险些落败，若非临阵突破，胜负还真不好说。

简单说了几句，单进等人便是找了个地方，暂且休息去了。

他们并非北平府将士，此刻清理战场，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

时间过去飞快，转眼到了傍晚。

外面的士卒还在忙碌，罗成忽然出现在单进等人面前。

秦琼看见罗成，不免有些担心道：

“表弟，姑父怎么样了？”

罗成正色答道：

“表哥不必担心，我爹受了那红海一锤，震动了肺腑，但有军医救治，已经没有大碍，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秦琼松了口气，虽然他和罗艺才相认不久，但这毕竟是他在世上仅有的几个亲戚，担心是在所难免的。

而后，单进也是好奇道：

“世子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罗成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说道：

“雄义兄不必这般客气，叫我罗成就好，今日若非你在，恐怕我和我爹都要丧命于红海之手了。”

单进哑然失笑，既然罗成主动提及，他也没有纠结，颔首答道：

“那好，我以后叫你罗贤弟如何？”

罗成自无不可，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单进的救命之恩，他牢记于心。

紧接着，罗成继续说道：

“雄义兄、表哥……其实是我爹叫我来找你们的。此番诸位鼎力相助，我北平府才能击败突厥，应当当面拜谢。”

单雄信面露诧异之色，想不到罗艺如此豁达，毕竟从官面上来说，他和单进都是白身，罗艺可是堂堂北平王啊！

单进和单雄信看向秦琼，秦琼心领神会，沉吟之后说道：

“那就叫上建威，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樊虎虽然受了伤，却不影响行动，他们几个是一起来的，总不能厚此薄彼。

此刻的罗艺，已经送入瓦口关中。

之前罗艺被红海重创，又咬紧牙关策马追敌，体力早就不支。如果不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恐怕早就倒下了。

所以在战斗结束，便被罗成带人第一时间送入关内，让军医救治。

也幸亏像罗艺这般习武之人，体魄还算强健。虽然伤筋动骨，却没有殒命当场，否则说什么都晚了。

——

就这样，包括罗成在内一共五人，向着瓦口关内衙门赶去。

此刻的罗艺正躺在床上休息，他双眸微闭，呼吸颇为平稳。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缓缓睁眼，便是听见罗成的声音响起：

“爹，你还好吧？”

罗艺脸色略显苍白，此刻勉强笑道：

“些许小伤而已，你不必担心，是叔宝和单小兄弟他们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