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随时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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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王爷（姑父）。”

听得罗艺之言，单进等人微微抱拳道。

此刻的罗艺，虽然伤得不轻，但气息平稳，吐字清晰，状态倒是尚可。

见单进等人到了，罗艺便是挣扎着想要起身，罗成连忙上前搀扶。

等罗艺半躺在床上，单进开口劝道：

“王爷身受重伤，尚未恢复，何必勉强自己，还是休息要紧。”

秦琼等人亦是跟着附和。

罗艺面露苦笑，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罗成扶着，才开口说道：

“今日之战，关乎我北平府存亡，幸有诸位相助，否则真是结果难料。原本老夫还想当面拜谢，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其实在这场战斗中，发挥关键作用的，只有单进一人。但罗艺也是人老成精之辈，当然不会厚此薄彼。

人家是兄弟朋友，若是他照顾不周，到时候反而自讨没趣。

单进淡然道：

“王爷客气了，我等虽只是白身，但对付外族，乃我等分内之事。身为华夏子民，岂能放任外族肆虐？

而且，其中罗贤弟的功劳也不小，若非他指路，我们怕是不知道瓦口关在哪。”

听着单进之言，罗艺心中唏嘘。

在燕山城的时候，罗成主动请缨，要跟他出战，结果被他拒绝。

此举固然是担心罗成安全，也是看轻罗成，觉得他年纪还小，没有经历过这般大阵仗，才出言拒绝。

想不到，正是罗成的这个选择，拯救了他的性命，以及数万北平府精锐的性命。

要不是罗成带着单进来此，罗艺必死无疑。在那等绝境下，在场北平府精锐，无人能够改变。

罗艺轻轻点头，郑重其事道：

“成儿，先前是为父错了，虽然你初临战阵，但你无愧我罗家血脉，也无愧于埋骨边境的无数英灵。”

罗成张了张嘴，神色微动，既是欣喜又是激动，他的所作所为得到了罗艺的认可，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说完这话，罗艺的目光再度回到单进等人身上，他很快说道：

“一个谢字，不足以道明老夫心意，单小兄弟、叔宝……若是诸位愿意，老夫可以举荐你们入朝为官。

当今朝廷求贤若渴，以你们的能力，再加上此番功劳，定能得朝廷重用。”

罗艺没说钱的事，就算他对单雄信和单进不熟悉，也能看出二人不是缺钱的主，身上穿着都不是凡品。

至于秦琼，乃是罗艺子侄，钱财之物反而其次。罗艺只希望让秦琼有一个更好的前程，那他便无愧于大舅哥了。

剩下的樊虎，只能算是附带。虽然他也跟着罗成赶来瓦关口，但功劳显然不如秦琼、单雄信，这是实力的差距。

其他人还没有说话，秦琼便已经考虑清楚，他不愿留在北平府，自然也不会大老远跑去大兴城，或者去别处当官。

是以秦琼正色答道：

“姑父的好意，秦琼谢过了，但秦琼只想回家侍奉母亲。”

有秦琼带头，单进也跟着说道：

“多谢王爷，我现在年纪尚小，只想习武强身，并无入仕之意。”

对于单进而言，入仕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等到天下大乱，他终究要走上造反之路，何必在此多此一举？

并且朝堂之上，人心繁杂，他可不想处理这些事。还不如得空提升实力，为往后的变故做好准备。

单雄信亦是如此，他乃是绿林中人，跑去当官算什么事？

最关键的是，单雄信性格好动，真要让他一直待在某个地方，那可太难受了。

还是像现在这般逍遥快活。

樊虎倒是有那么点想法，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就算他真被罗艺举荐当官，那也是沾了单进、秦琼等人的光。

能不能当好是一回事，到时候受制于人，哪比得上现在逍遥快活？

在历城县，樊虎也是一号人物，但去了别处，那就不一定了。

看到四人同时拒绝，罗艺面露苦笑，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过，他能看出四人所言非虚，便没有多说。

沉默了会，罗艺朗声道：

“也好，此事暂且不提，日后诸位有需要，再来找老夫未迟。只要老夫力所能及，可为诸位做一件事。”

这番话，虽然是对四人一起说的，但最核心的，却是单进兄弟。

“多谢王爷！”

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单进没有推辞，直接拱手道谢。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用得上这个承诺的时候。

又简单说了几句，单进等人告辞而去，罗艺也躺在床上休息。

看着五人离去身影，罗艺目光微动。

也不知罗成与单雄信兄弟往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罗艺身为北平王，又怎会查不到单雄信的身份呢？

——

大战结束，单进等人回到了燕山城。

这一战颇为壮烈，北平府一方损失上万人，受伤者不计其数。

但不论如何，此战是北平府胜了，不仅击溃了数倍于己的突厥精锐，更重要的是，除去了红海这个北平府大敌。

相信接下来数年，北平府边境都能安稳下来，不必受突厥侵扰了。

百姓或喜或悲，整个燕山城内的气氛有些悲壮。

至于单进等人，他们在张府又住了十余日，便是打算踏上归途。

不仅单雄信兄弟二人，包括秦琼和樊虎也要走了。他们奉命押送犯人，耽已经耽搁了时间，总得回去交差。

秦琼去意已决，罗艺自不会强求，便是在府中设宴，又将单雄信、单进请来，也算是替他们践行了。

临走之前，罗艺交给秦琼一封信，这是给济南节度使唐壁的亲笔信，他将秦琼、樊虎二人皆举荐给唐壁。

当秦琼得知此事，不禁有些愕然，如果是去唐壁手下当差，倒是和他照顾母亲的想法并不冲突。

秦琼谢过，没有再拒绝姑父、姑母的好意。

这般安排，怕是费了不少心思。

等到翌日。

单进等人齐聚城门，罗成还有张公瑾等人皆来送行。此番一别，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罗成看着单进，语气笃定道：

“雄义兄，下次再见，你我再比一场！”

单进笑道：

“我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