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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文额头上青筋暴起,布加迪威龙咆哮着奔驰,发动机转速表的指针跳入了危险的红区。他把油门踩到底,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前方只有水银般的光,什么都看不清,他们像是奔向银色的大海。苍白色、没有掌纹的手印在挡风玻璃上,“砰砰”作响。影子拍打着四面的车窗,力量大得能打碎防爆玻璃。
现在他能够用来进攻的只有藏在衣摆下的两把匕首,以及手中掌握的布加迪威龙。
布加迪威龙已经化为纯粹的杀戮机器,就像是那些影子以时速250公里撞上锋利的刀刃。黑血泼满了左侧的全部车窗,甚至从缝隙里渗进来。
布加迪威龙在阿尔文手中好似绝世神兵,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噪音。这是“响胎”,动力已经超过了轮胎的极限,透过空气过滤仍能闻见轮胎烧焦的臭味。
沉重车身把那些死侍扫了出去,撞击在路旁的护栏上,金属护栏发出裂响。
四面车窗玻璃都被涂上了黑色的血,又被暴雨冲刷。
简直是地狱一般的景象。
布加迪威龙的车身还是太过脆弱,在连续的撞击后几近散架。
车轮下传来令人心悸的声音,好像是骨骼被碾碎的声音……车身不停地震动,一个又一个黑影被撞飞出去。
布加迪威龙在高架桥上走出歪歪扭扭弧线,摩擦声分外刺耳。
“滚开!”布加迪威龙的车头狠狠撞向一名身材高大的死侍,对方被巨大的冲击力顶的连连后退,利爪在车前盖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不好意思了兄弟,这车估计今天得交代在这了。”阿尔文在心中给路明非道歉。
再撞几次这车估计连维修站都不用进,直接拉去当废铁卖了吧。
但死侍的数量似乎还在增加,源源不断的死侍好像菜市场抢鸡蛋的大妈向她涌来。
“妈的!”阿尔文不知道自己今天已经爆了多少次粗口了。
他最后一次驾驶着布加迪威龙向着死侍潮撞去,骨骼碎裂的声音,铁器撞击的声音震的他大脑发痛。
布加迪威龙完成了它的使命,死侍们哀鸣着被碾成碎片。
阿尔文一脚踹开车门,撩开衣摆,抽出最后防身的两把匕首。
他快步远离布加迪,如果他没猜错,不出三分钟,这车肯定会爆炸。
他站在狂风暴雨之中,劈开双腿,湿透的长裤被冷风吹得飒飒地飘动,衣摆在寒风中烈烈作响,金色的长发被雨水打湿,让他看上去有些像街边的流浪汉。
但什么时候有过如此霸气的流浪汉?阿尔文的黄金瞳早已亮起,他身上没有多的武器,但只要他想,整座高架桥都可以是他的武器!
低沉的龙文吟诵声响起,看不见的领域内,高温升起,高架桥周围的铁质护栏一点点被拔起。
钢铁在空中变形,碎裂,再重组,铁水从半空中落下,与雨水混合,水汽蒸腾。
周围的死侍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震惊到了,纷纷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空洞地瞪着着金色的双瞳。
死侍们成群结队地跪下,像是对君主献上自己的虔诚。
“难不成我这么强?”阿尔文心中升起疑惑,混血种的世界中,高位者血统对低位天生具有压制力,但自己的血统应该没有高到这种程度啊。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些死侍的跪拜对象绝对不是他!
黑暗中的高架桥忽然升起光亮,炽烈的白光让人觉得温暖,像是夜行人在迷雾中看见了旅社屋檐下的油灯,不由得加快脚步,到了那里就能放下一切不安。
但阿尔文此时内心极度不平静,他从那光亮中感受到了恐惧与威胁,前方的光亮透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庄严和宏大,就像是……朝圣的人迈向神堂。
对的!死侍们那种渴望接近的心情不是在海里看见灯塔,而是虔诚的拜谒神的感觉!所以急欲亲近,急欲亲近神的光辉。
阿尔文听见了马嘶声,他觉得那是幻觉,他在幻觉中曾无数次听到过这样的马嘶声,斯莱普尼尔,那匹马是何等的庞然大物!它的吼声沉雄,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它的鼻孔里射出电光来。
“难不成现在经历的一切其实是幻觉?”阿尔文面色狰狞,周围不断变化的一切,又无时不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自己在幻境中见过多次的那位神邸,今天终于要正式要见面了吗?
闪电再次轰鸣,白光笼罩高架桥,隐隐约约的白色光芒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抠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果然是奥丁,这位在环境中压迫感极强的神邸,这次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斯莱普尼尔八足缓缓跪地停住,奥丁把昆古尼尔插进湿润的沥青路面,以神马为御座。成群的黑影从奥丁的身后走了出来,像是一群要行弥撒的牧师,他们围绕在四面八方,一模一样的黑衣,一模一样的苍白的脸,一模一样的空洞的闪着金色光芒的双瞳。阿尔文被彻底地包围了。看起来神明的战术也和人类类似。
“好久不见。”奥丁缓缓开口了,声如洪钟,响彻天地。
“谁他妈跟你好久不见!”阿尔文将天空中滚烫的铁水凝聚成一把长剑,劈开淅沥的雨水。
“他可不是在跟你说话,是我。”脑海中那个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里,这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自青铜计划之后,他和脑海里这家伙很少再有联系,偶尔出来瞎扯一些话,阿尔文还因此去过精神病院查自己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当然查出来没有问题。
但这个家伙居然在这里出现,说不定能够借此知道他的身份。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这个蠢货现在找过来,我总不可能现在逃跑。”脑海里的家伙不断絮叨,他的话还是那么多。
“接下来就交给我了,”他说,“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