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往事三

景荣十三年十月二十日，齐王李琮过24岁生日，邀请了我和刘贺。这一天，高朋满座，文武百官纷纷前来祝贺齐王的寿辰。这个宴会不仅是一场盛大的庆典，更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盛宴。这一天，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李琮身着华丽的礼服，站在露天宴会大厅的中心，微笑着迎接每一位来宾。景荣帝和皇后、朱贵妃亲临，使宴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一场场精彩的表演陆续上演，有乐坊司的歌姬舞姬为来宾献上精彩的视觉盛宴等等。观众们目不暇接，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笑声。

在这欢乐的氛围中，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从贵宾席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舞台中央。她朝三位贵人盈盈下拜，道：“太平教杨婷，愿为圣人舞剑。”景荣帝喜笑颜开道：“好，准了。”

在月光如水的夜晚，王府内的花园显得格外温馨与美好。一阵清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在花园正中的舞台上，杨婷身着一袭白衣，腰间系着一条黑色丝带，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仿佛仙子下凡。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股自信与从容。她手持一柄银光闪闪的短剑，剑身反射着月光，显得格外耀眼。她舞剑，动作敏捷，时而轻盈如燕，时而刚劲有力，行云流水，每一次挥舞都带着一股气势，让人忍不住屏息凝神，惊叹不已。

随着音乐的节奏，杨婷的舞姿越来越快，剑法也越来越精妙。她的脚步轻盈，时而跃起，时而俯冲，仿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女英雄。她的眼神坚定，表情严肃，展现出一种无畏无惧的精神。随着音乐的高潮，剑舞也达到了巅峰，她以一个漂亮的回旋收剑，完成了这场精彩绝伦的表演。现场的观众都被杨婷的剑舞深深吸引，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表演，掌声雷动。杨婷微笑着向观众鞠躬致意，走回贵宾席女宾席。后面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是太平教的圣女，是武道六段。

贵宾席，又站起一位少女，手里拿着洞箫走到舞台中央。拿掉脸上的面纱，盈盈下拜道：“霓裳宫林黛旎，愿为圣人吹洞箫。”

景荣帝龙颜大悦，也不顾及旁边的皇后和朱妃，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少女，心中赞叹，这个女孩太漂亮了，真是祸国殃民的妖精啊。道：“黛旎，好好吹，朕重重有赏。”

林黛旎站起，向所有来宾行礼。众人心想，原来是霓裳宫圣女，被武林美人榜评为第一的林黛旎，确实名不虚传。有诗曰：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胜如西子妖绕，更比太真澹泞。铅华不御。漫道有、巫山洛浦。

夜幕降临，月光洒满大地，花香袭人。林黛旎的眼神飞快地看了一眼坐在来宾席中角落的我。她轻轻将箫举到唇边，朱唇轻启，吹起了《春江花月夜》。箫声悠扬，曲调委婉动听，犹如天籁之音，令人陶醉。她的箫声随着风飘荡，传递到每一个角落。观众仿佛看到，一位绝世美女遗世而独立，静静地站在江边，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散，月白色的长裙衬托出她优雅的身姿。她手中握着一支洞箫，箫身光滑细腻，泛着淡淡的光泽。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宛如仙女下凡，美不胜收。

在有样的乐曲声中，人们仿佛看见花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随着箫声起舞。波涛拍打着礁石，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与箫声相映成趣。此刻，美女、箫声、波涛、礁石、花朵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春江花月夜画卷，令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她的神情专注，仿佛与这美丽的夜色融为一体，成为了这春江花月夜中最迷人的风景。

她演奏完了，观众依然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许久，才爆发出了如雷的掌声。

刘贺拍拍我，问道：“这就是你教的女学生，你是见色起意吧。怪不得，你从不带我去。”

我尴尬地道：“不是我不带你去，是她要求的。我只能独自一人来教她。”

宴会结束了。齐王李琮邀请我和刘贺到花园里走走。繁华之后是落寞。李琮道：“你们或许羡慕我今天的得意，生来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像很幸福。什么都“有”，有权力，有金钱，有王府，有下属。其实幸福应该是“无”，无忧虑，无病痛，无灾祸，无遗憾才是圆满。”

刘贺问道：“殿下，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吗？”

李琮道：“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我拥有很多了，但是我不如意的事情也很多。有一个姑娘，在她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了她。有一段时间，她的姑姑常带她到宫里来玩。那时她还是一个小丫头，不爱读书，只爱学武。长大了，居然成了武道七段高手，在武林新秀榜和武林美人榜都排第一。而且，吹箫吹得那么好，是李庆教的吧？”

我点点头，坦然道：“她是一个爱学习的姑娘。”

李琮道：“在她十二岁进宫的时候，我就惊为天人，非常喜欢她。她十五岁的时候，愈发楚楚动人。我恳求父皇把她赐婚给我，可是父皇不同意，她也不同意。我请求父皇让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因祸得福，在路上遇到了大机缘，也遇到了你们这两个志同道合的友人。这一年多时间，我去博雅轩找她，每次都吃了闭门羹。后来我知道她心中喜欢的人原来是李庆。”

我无言以对，原来李琮和林黛旎早就认识，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李琮又道：“我知道这种事不能勉强。虽然我很喜欢林黛旎，但是两厢情愿才行。大丈夫何患无妻，实话说了吧。我经过深思熟虑，认为太平教圣女杨婷最适合我，父皇已经同意我娶杨婷为齐王妃。所以李庆，你不用紧张，也不用心有芥蒂。我们依然还是好朋友。”

李琮的宽宏大量让我满怀感激。但是我也不觉得欠他什么，只是有些担心我们的友谊从此破裂，还有李琮要找我的麻烦还是很容易的。毕竟我不强大。一个人拥有美好的东西而又没有能力去守护和捍卫，必遭歹人垂涎嫉害。幸好李琮也不是坏人，李琮是一个性情中人，虽然生在皇家，但是并没有仗势欺人。他喜欢林黛旎，就像年少时的梦，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后来我知道了，李琮从某处得到了一些宝藏，并和太平教一拍即合，太平教需要皇子的权威和财富，李琮需要太平教庞大的信众和强大的武力，去争夺皇位。霓裳宫虽然武力很高，但是都是一些女子，平常也不插手世事，所以林黛旎就不在李琮的考虑范围内了。人总要回归现实。为了自己的皇途霸业，太平教圣女杨婷才是李琮的最佳选择。

李琮和杨婷大婚一年后，生下了儿子李坤。我和李琮友情依旧，经常在一起吹拉弹唱，交流诗词歌赋，互赠书画，李琮特别喜欢我画的是一张仕女图，那仕女画的就是林黛旎吹箫，李琮有一次借去观摩，还不小心弄坏了一个角，过了好久才还给我，如果是别的图，我就送给他了。可惜那是林黛旎神情最佳的时刻，我自己也是状态最好的时候画的，估计以后也不一定能画出当时的感觉，真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当然，李琮为了表示歉意，送了我一个名家的江山图，让我爱不释手。

我和林黛旎两情相悦，每几天就能见一面了，只是她姑姑还没有同意，我们也只能小心翼翼，但即使这样，心里也很快活。期间，景荣帝有好几次要林黛旎去宫中表演，林黛旎和姑姑说了后，就不再去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