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攻城

九月十五日卯时，朝阳初升，霞光万道，雁门山一片苍翠之间点缀着金黄，色彩斑斓，目力所及，云雾笼罩，山林错落，如诗如画。

李易一行百人，来到了华朝和女真国的边境。

高强道：“启禀李使君，我们再走百里就可以到雁门关了，出了雁门关，就到了女真国的地盘。”雁门关，雁门关东临隆岭、雁门山，西靠隆山，两山对峙，形如闹门，每年大雁往飞其间，故称雁门。春秋战国时期，赵武灵王在此置有雁门郡，唐朝置关，名曰西烃关，也名雁门关。

山的远处，有四条烽烟升起。这是华军的求援信息。不同条数的烽烟代表不同意思。一条-报警，有敌袭，二条-正在战斗，但可控，三条-战斗激烈，不可控；四条-岌岌可危，求援；五条(最高级)-敌军已攻占阵地。

李易道：“军情紧急，我们赶快去支援。”

朱向阳道：“安邦，我们的任务是出使女真国，而不是去打仗。”

李易道：“兄弟们，我们出使女真国就是为了保家卫国，现在友军情况十分危急，我们作为军人，责无旁贷。今天正是我们为了国家牺牲的时候了，我李易绝不后退，今天就让我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吧。”说完，纵马飞驰而去。朱向阳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只是他认为国事为重，小规模的冲突不会影响大局。但是看着李易这么坚决，他也就毫不犹豫地跟上。

萧狂从军士手里拿过大旗，高喊：“壮志饥餐胡虏，笑谈渴饮匈奴血。兄弟们，跟我冲。”

猎猎大旗招展，军士们纷纷跟上，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青龙寨位于雁门关的最东面，是依山修筑的城池，由两道城墙构成一个“口”字形的防御体系。外围主城墙高五丈，宽三丈，长一百丈，由石块从里到外整体砌筑而成，中心竖有一两丈高城楼，叫射星楼。由主城墙向后一百步，再筑了一座高大城楼，叫射月楼，射月楼后面是一个山坡，有一个后门可以打开，支援的队伍可以从后门进，守不住也可以从后门撤退。射月楼的两侧是两列士兵营房。后边是堆积粮草的库房，马棚和治疗伤兵的木屋。这里驻扎着鹰武军团的一个千人队，由千总刘凯带领。

时间回到三天前。刘凯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胡族大军的大营，脸上一片肃穆。最近几年，华国和女真国大规模的战争没有发生，但是小规模的冲突不断。

女真国隔一段时间就派兵攻打华国的部分城寨，当华国提出抗议派人交涉时，女真国有各种理由不承认，或者干脆说是草原的马匪，和他们不相干。

这次进攻青龙寨的是女真国万夫长舒化模，他带了一千名汉兵和八百名契丹士兵，还有两百名是女真兵。女真军大体可分为本族军、异族军。本族军是女真人，战斗力非常强悍，“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异族军主要由汉军和契丹军组成，战斗力偏弱。

女真国现在的策略就是轮番攻击华国边境的各个山寨，让华军疲于奔命，能攻下就彻底破坏再撤退，为以后全力进攻华国打开缺口，不能攻下就当练兵，反正当炮灰的就是汉兵和契丹兵。

在刘凯的身后站着两个身披盔甲的军官。左边魁梧的中年人叫夏阳，右边高瘦的中年人叫毛虎。他们是鹰武军的百总，各领兵五百人。

刘凯在第一道城墙投下了七百人，备齐了所有的守城器械，准备与敌人血战到底。他只留了三百人马做预备队，其余一些马夫伙夫文职人员留守射星楼和射月楼。他手上的兵员有限，面对敌人两千大军的攻击，他也感觉到捉襟见肘，无米下锅。

夏阳和毛虎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默默的随在刘凯身后，望着女真军大营，心里沉甸甸的。

“大人，这些蛮子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今天一定要杀得他们落花流水。”毛虎恨恨地说道。

刘凯转过身来，望着他们，神色凝重地道：“此次蛮子有备而来，气势汹汹，告诉士兵们，要坚决顶住敌人的攻势，我们鹰武军是不怕死的。夏阳，你到第一道城墙指挥。”

巨大的牛角号从女真军大营里传了出来。悠长低沉的声音撕破了青龙塞的天空。

城墙上青龙塞的士兵们严阵以待。这些士兵们都是百战老兵，参加过真正的大战，他们紧握着武器，一个个微微张着嘴，心脏都在剧烈跳动着。

刘凯朝身后挥了挥手。站在他后边的传令兵对站在内墙上的旗令兵做了个手势。猛烈的鼓声突然在青龙塞上空响起。

大战的号角声吹响，战鼓擂起，决战的序幕拉开。

女真军营弓箭部队发动攻击，一千多人同时射箭，就像天空飘过来一片黑云，耳边似乎都能听到黑云撕裂空气的凄厉叫声。夏阳的眼睛巨睁，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举盾。”士兵们紧贴着墙根蹲下，整齐地举起长方形木盾。

巨大的一片黑色箭雨呼啸而来，长箭带着刺耳的风雷之声狠狠地钉在城墙上，发出骇人心魄的“嗖嗖”“咚咚”“噼啪”的声音。有的士兵被许多长箭一起射来的巨大力量撞倒了，有的长箭射到地面上弹起来却依然劲度十足的钻进了士兵的身体，射星楼楼的房顶和立柱，门窗上，到处都是斜插在上面的长箭。

牛角号吹响。舒化模的部队展开进攻阵形。弓弩兵和骑射兵开始向前推进，不停的向天空抛射箭矢。突击步兵每十个人一组，携带六丈长的云梯；十个云梯后面总共跟着一千人的攻城部队。

城下，敌军还在推进，逐渐进入鹰武军射程之内。

女真军密集的弓箭掩护停止了。

夏阳望望天上，慢慢站起来，大吼：“兄弟们，敌人进攻了，准备战斗。”

“射击，射击……”夏阳大声叫着，华军士兵对着城下跑动的敌军，纷纷射出了愤怒的长箭。敌兵们纷纷中箭倒下。

敌军悍不畏死地推进到城墙下，把盾牌顶在头上，迅速架好了云梯。舒化模的大手向前一举。第一批攻城士兵在号角声的指挥下，疯狂地吼叫着，一手战刀，一手盾牌，高速向十架云梯冲了过去。

夏阳拔出战刀，对着城墙上的士兵高声喊道：“全力射击，全力射击……”

奔跑中的敌兵不断有人中箭摔倒，惨叫声，长箭呼啸声，喊杀声，充斥了整个战场。敌兵开始爬上云梯。

刘凯看到越来越多的敌人进入射击范围，大声喊道：“擂鼓。盾牌手在前，弓箭手在后，准备齐射。”

命令在一个接一个的吼叫声中被各级军官传达到士兵耳中。随着战旗挥舞，盾牌手齐唰唰地蹲了下来。

刘凯高举长刀，奋力前指，“射……”

几乎在同一瞬间，几百支长箭跃空而去。

舒化模大叫起来：“射……”

黑云压城城欲摧，两支军队同时遭到了箭雨的冲击。飞箭向城墙上下倾泄。双方都有士兵倒下了。随即双方弓箭兵在各自指挥官的指挥下，再次射出了一轮。

空中的箭矢在青龙塞上空飞舞欢叫，城上的战鼓擂得地动山摇，城下的牛角号声响彻战场。激烈的攻城战白热化了。

刘凯神情激动，大声叫起来：“前派弓箭手上前，阻击城下步兵；后排弓箭手继续远射。”

又有一部分敌兵推进到城下，冒着密集的箭雨，将云梯成功架好。嘹亮的冲锋牛角号声在一霎那间响彻了战场。几个敌兵冒死冲上了城墙。

刘凯看见敌兵密密麻麻的，正在顺着梯子迅速接近城墙上方。

他高吼：“杀蛮子……啊……”

战鼓如雷，鹰武军士兵士气如虹，随声高吼：“杀！”城上城下，喊杀声震天。

夏阳带领的盾牌手们挥动着战刀，和爬上城墙的敌兵展开了生死搏杀。城墙上的箭矢像雨点般射下，城下的敌兵纷纷中箭倒下。

舒化模站在远处，望着青龙塞，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相信，只要给足够的时间，他一定能攻下这座要塞。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双方都有大量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