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剧本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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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宴吃完，元旦一过，陈长贵大学的第一个学期眼见着就进入了尾声。

《末代皇帝》的突然出现严重影响了《霸王别姬》的写作进度。

不过，陈长贵的快枪手属性已经开始展现，在双开的情况下，他依然写完了故事的第一个年代，两位主角程蝶衣和段小楼在他的笔下，已经成年成角儿了。

看完《霸王别姬》的文稿后，程家声已经被弟子连番的惊人举动搞麻木了，这小子真特么是个妖孽！

原先还担心他太年轻，把自己逼得太紧，容易钻牛角尖，现在看来他是如鱼得水啊！

得了，别替这小子操心了，帮着他赶紧把《末代皇帝》写完吧，挂个名字，以后帮他挡挡风雨！

陈长贵忙着双开，可128宿舍里却有件麻烦事等待解决，放假了，小八怎么办？

这家伙聪明归聪明，可它认死理！

原本老大林思贤准备把它带回家熟悉熟悉，放假时就在跟着他过寒假，小八白天倒也听话，在林思贤家玩的不亦乐乎。

可天一擦黑，这家伙开始找家了，死活不愿意在林思贤家过夜，就认准了128宿舍，在咬着林思贤的衣角就要回京大。

林思贤拉都拉不住，只好骑着车子又把它给送回了128宿舍。

而后，陈长贵又试着把小八带到了燕南园师父家，想着这回没出京大，这家伙应该不会作妖吧！

这回好一点，陈长贵人在还好，小八与师父师母相处的相当不错，天黑了它也想着回128宿舍，叼着陈长贵的裤脚叫唤了一阵后，见大哥不为所动，它也就没有再继续坚持，跟着大哥一起待的还挺安稳。

可一旦陈长贵不见了，这家伙就暴动了，关都关不住，门一开都不用人带，自己一溜烟就跑回128。

在小八的小脑袋瓜子里，128就是它的家，哥哥们就是它的家人，它习惯了哥哥们离开家，习惯了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回来。

哥哥们离开了他不怕，因为他认准了它一定能在128把他们等回来！

128众人看着在大伙腿间来回乱窜，兴奋雀跃的小八，哭笑不得，既无奈又有些感动，

“小八，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轴呢，哥哥们过些日子都要回家过年，你留在这儿，可就只有你一个了！”

“汪、汪！”

林思贤疼爱的摸了摸小八歪头看着周老二的大脑袋，

“它想在宿舍就在宿舍吧，我和老五轮流过来喂它！”

“嗯，小八过来五哥这！”

“汪！”

施从文一把搂住应声蹦过来的小八，使劲揉了揉他脑门，

“这家伙可真是条好狗，我当初就说它和咱们128有缘吧，哥几个放心，我保证小八吃的不比你们差！”

老七刘海在一旁看着感叹道：

“小八是六哥带回咱们128的，估摸着以后也就只有六哥能把它从这里带走！”

“那倒是，小八太聪明了！”

陈长贵看着快长成大狗的小八，倒是想起了一部电影，里面的狗也叫姓“八”，叫八公！

…

每逢期末来临，学生们的日子总是会过得更忙碌，128众人也是如此。

陈长贵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学业了，他把全付精力都投入到了小说和剧本中，系主任袁昉已经给众位任课老师打好了招呼，这孩子情况特殊，该放水的时候就放点水，社会学系的宝贝不能第一个学期就挂科吧！

传出去直接影响社会学系的名声！

好在写剧本没有写小说那么精细，一月十五号腊八节那天，《末代皇帝》的全稿终于被陈长贵师徒给撸出来了。

师徒俩配合默契，一个写情节描述场景，一个扣台词打磨细节，生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了这个贯穿了半个世纪的人物传记剧本。

重新看了一遍剧本后，程家声脱下老花镜，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二十来天的时间，他这个已经灵感枯竭的老头子，被徒弟带出了二十年前的写作激情，这或许是自己参与过写的最快，写的最好的一部剧本。

剧本以倒序开头，在悲凉的基调下，黯淡的色调中，各种场景人物依次亮相，粉墨登场，流畅而又感染力十足，在程家声看来，甚至有一种诗的美感。

陈长贵抄的很用心，和原片一样，用“门”来穿全剧，醇亲王府的大门、紫金城的宫门，伪满洲国的木门，监狱里的铁门，许许多多各自不同的门，每一次打开或是合拢，都代表着赙仪命运的转变，都代表着他的封闭的心灵空间和无助的精神状态。

“左手写史，右手作诗”，这就是后世许多人对这部电影的评价！

稿子完成后，师徒俩没有耽搁，当天下午就再次赶到了京城人艺，敲响了院长万家宝的办公室房门。

万家宝对陈长贵师徒俩的来访有些意外，不过依然笑脸相迎，十分热情，

“小程，听说你元旦办了拜师宴，怎么没请我去喝杯酒啊？”

“哪是什么拜师宴啊，就是叫了几个朋友一起聚聚，顺便让他们认识认识长贵，您也知道，咱们文学圈子不在乎这些规矩！”

程家声笑着回答道，“再说了，我哪敢惊动您老，到时候排场太大，我们师徒俩应付不过来啊！”

万家宝指着程老头，笑着回应道，“你小子一点文人墨客的豪放之气都没有，谨小慎微的，我不喜欢！”

“我算哪门子文人墨客哦，现在就是个教书先生，只会老老实实的带徒弟教学生！”

万家宝盯着程家声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那会儿老苏还在的时候，你和小杨可是话剧院的常客，一群人在舞台下指指点点，激扬文字，小程啊，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你也该释怀了！”

程家声抬头看了看万家宝，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思绪，勉强对他点了点头，“万老，我释怀了，可我已经老了！”

“是啊，我们都老了！”

办公室陷入了沉默中。

动乱年代啊，有太多人伦惨剧的上演，陈长贵也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两个长辈追思和缅怀。

盏茶功夫后，万家宝才开口打破了沉默，指着一旁的陈长贵说道：

“看看我们这些老头子，就只会沉湎于过去，在年轻人面前都失态了，长贵，你说，你们师徒俩这回来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