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嘛,也能想见。
此时李勤正在皇后宫中回话,他这人不屑背后做小动作,一就是一,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
皇后听的直皱眉,末了冷冷的吐出一句:
“不识抬举!”
见皇后生气,心腹宫女将殿内伺候的宫人全部打发出去,亲自守在门外,将空间留给娘娘和小国舅。
李勤见皇后有几分动怒,再开口时可谓苦口婆心,推心置腹:
“今儿我唤您一声阿姐,咱们之间没有君臣,只有姐弟,弟弟当着您的面儿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李家到了今日,父亲身为承恩侯,还一手把持着兵部,我这个忠勇将军说一句前途无量不过分吧?
三弟在御前行走,谁见了不客气三分?大姐嫁给定北侯,育有两子一女,皆已成才。小妹嫁入宗室,丈夫上进,得陛下看重,她家女儿是公主伴读,陛下给早早封了县主。
到子侄那辈儿,他们有和太子殿下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前途都差不了。阿姐呀,咱们家到了这个份儿上,最该做的就是低调再低调,一个不慎便会惹陛下猜忌。
这些年我在边境不回来,不与人交际,是我不想吗?不,是我不能,也不敢!
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他不年轻了。这时候陛下给什么咱们接着就行,安安生生等太子上位不好吗?
您还折腾着给太子拉拢这个,扒拉那个,怂恿母亲在家绝食相逼,叫我不得不掺和其中,是嫌眼下的日子太顺遂了吗?”
之前太子不是做的很好?踏踏实实做事,很得陛下认可,陛下为了给太子铺路,默认了他们李家人在朝堂上把持兵权。
在太子外家手握兵权的前提下,太子想娶什么样的女人真没那么重要,一切听陛下安排,喜欢就私下多偏宠几分,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真不用为此闹的满城皆知。
为此算计一个弱女子,还不够寒碜的。
哪个正经男人成日把“我心悦你”挂在嘴上,又有哪个正经女人的眼神成日搁在男人身上撕扯不开?
太丢份儿了。
尤其保山伯顾秋东那种见了皇家人恨不能躲八丈远的,要他去对方跟前说那种事,天知道他心里有多膈应。
这要不是太子,他都懒得多瞅一眼。
李勤有他的道理,可皇后也有她的道理,用小剪子剪掉一朵开的正好的花苞,拿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
“你瞧这盆牡丹,花开几朵,各有姿色,正中那朵确实看着众星拱月,风光的很,可我手里这朵就不惹人稀罕了吗?”
皇后恶狠狠的将那朵花丢在地上,一脚踩上去,声音冰冷道:
“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前,谁能保证旁的花不会因为主人的偏爱,找到机会取而代之?我要做的便是想尽办法,保证属于我的这朵长盛不衰。”
那些皇子可一个个都不安分,合在一起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她知道长此以往陛下会猜忌,难道就因为陛下会猜忌便什么都不做,等着被人扯下去吗?
陛下还不喜欢后妃争宠闹出事端呢,妃嫔便真的安分了吗?陛下还不喜欢朝堂上争权夺势乌烟瘴气呢,朝臣们便听话了吗?
真真是可笑。
李勤知道皇后不是这么容易说服的,换了个话题:
“保山伯府的姑娘象征意义大于实用意义,既然他家不愿,您也劝着些太子,别在他家身上动脑筋了,免得惹急了又进宫跟陛下告状。”
李勤这话是有几分私心的,保山伯那人他就从没看透过,只觉对方不是个简单角色,要是那样的人暗地里给太子使绊子……
说来也稀奇,对方养出的两个孩子他都见了,是一眼能看到底的单纯,一点儿不像他那个做老子的。
皇后生气过后理智恢复,摆摆手,无奈道:
“原想着保山伯那人在文人圈里很有地位,又因老伯爷救了先帝的缘故,顾家向来得宗室三分看重,收了他家姑娘,好吃好喝养着,太子能在陛下和朝臣以及勋贵那里得一个好名声,一举三得的事。
罢了,我儿又不是非他家不可。”
李勤心说您要不这么咬牙切齿,我就真信了你这话了。
但对方不仅是阿姐,更是皇后,有些话就不能追根究底,于是又说:
“我许久不曾回京,猛一回来,听了满耳朵的太子与冯家大姑娘之事,您也不管管?”
一个身上沾满了桃色绯闻的太子,总会给朝臣留下贪慕女色不靠谱的印象,并非什么好事。
说起此事,皇后也恼怒的很,这件事可谓一步错步步错,太子确实行事不谨慎,酒后和人说了与冯家女初次相遇之事。
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加以利用。
“定是三皇子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若不然事情不可能一夜之间传的到处都是,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在那之后太子便非常注意与冯家女之间相处的距离了,很多事都是暗地里进行,谁知谣言不仅没有平息,反倒越传越离谱,真真假假,无从分辨。
太子年轻气盛,从没吃过这种哑巴亏,传到后来,反而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感觉,索性与冯家女明面上大大方方的往来。
这一来往,不用谁推波助澜,大家都长着眼睛呢,传的更没谱了。
李勤就纳了闷儿了,不解道:
“殿下就非她不可了吗?”
把人远远地送走,或是送些赏赐,封个县主,另赐一门好婚事,不管哪一样都能证明太子的清白,偏皇后没这么干。
那个女人,除了出身,李勤是没一样能看上的。没错,在李勤这里,认定太子此时娶个勋贵之后,除了名头好听一无所有的女子,才好安了陛下的心。
皇后在心里回答是。
她想起冯少平的种种神异之处,那样的女人不管落在哪个皇子手里,对太子而言都是极大地威胁,刚好她心仪太子,虽然有时候办事蠢了点,但都是以太子的利益为出发点,简直像是上天送给太子的助力。
嘴上却道:
“此事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成吧,自家阿姐原也不是没谱的人,能一步步坐稳皇后宝座,生下儿子当了太子,也是风风雨雨一路淌过来的。他除了提醒一二,也做不了其他。
“殿下那里只要持身正,专心政事,便是陛下也无法挑出他的毛病。我回去会约束家里往后低调行事,过几日便要返回边境了,届时无法进宫辞别,阿姐擅自保重身子。”
边境时常不稳,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对戍边的武将而言更是平常。
熟料隔日,边境奏报,北魏近一个月来陆续在边境线上陈兵,随时有大军压境的可能。
这些年朝廷和北魏没少发生小规模交战,可大军压境是头一回,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