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我把话提前放这儿,若是学不好就甭想回来了,随便被哪个山贼强盗砍杀了我不负责。”
秋东眉头高高挑起,这招厉害了,二舅老爷!
说罢,二舅老爷懒得继续在乌家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待,朝秋东招招手:
“走,跟二舅瞧礼物去!听说才一下场就过了童生试是吧?比你几个表哥都强,好小子!”
秋东跟二舅轻飘飘的来,又轻飘飘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除了身负重伤没脸见人的乌植,什么都不曾改变。
两人到二舅商队下榻的客栈时,整个客栈正在吃饭喝酒聊天的人全部起身打招呼,唤“东家”的声音从客栈门口一直到二楼楼梯口,来来往往少说也得上百人,上酒菜的小二挤在中间忙的满头大汗,将客栈里里外外挤的满满当当。
看样子是直接包场了。
啧,这样的商队,还只是封家众多商队中的一支,乌家那统共不到二十人的商队,拿什么跟人家比?
这些人在秋东来之前就已经在客栈听人说了乌家这两天发生的事,眼下见他跟在东家身边,纷纷忍不住好奇打量。
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那少年身影清瘦挺拔,面容青涩,跟在东家身边气质沉稳,竟有让人一眼看不到底之感,和家里的几位少东家相比也不差什么。
原本那些替东家惋惜,愤怒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众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才是东家大外甥该有的气度,之前那位与之相比只剩下纯纯的油滑!”
喜事,大喜事,众人视线相对,举起手中大碗走一个,值得庆贺!
场面比秋东进来前更热闹几分。
秋东自然知道有人打量他,他已经非常习惯各种打量的视线,这点小场面还不放在眼里,该干嘛干嘛。
暗中观察他的封余闲暗暗点头,很是赞赏大外甥有此心性。乌追不是没跟他出来过,可那孩子稍一被人吹捧就找不着北,他怎么教,乌追都是面上说懂了,应付他了事,遇着事还是只会哭着找爹娘的做派。
对此,封余闲也只能归结为——
有些东西大约是天生的吧。
直到两人在天字号客房落座,隔绝了外间喧嚣,封余闲指着临窗小榻上的棋盘,让秋东坐对面,是一副没下完的残局,他随手拿了白子在上面摆弄,突然出声:
“知道我要带走乌追的原因吗?”
秋东随意扫了一眼便心中有数,毕竟这玩意儿是王公贵族间的通行证,他从前可没少和人用这东西消磨时间,交友,很是轻松的摆了一子,缓缓道:
“为了您妹妹,您用心良苦。”
封余闲随意跟一子,示意他说说。
“乌追在您手里,乌夫人进可攻退可守,乌家再没有可以指摘她的地方,叫谁说乌夫人都是深明大义给了乌追一条生路,给了乌植足够的脸面,她以前做的那些小事与之相比便显得微不足道。”
封余闲听出秋东很回避管乌家夫妻叫爹娘,他也不强求,把他不愿意说的理由一并说了:
“不止,我带走乌追,才好让你们母子更没有心理负担的相处。”
秋东没言语,默默摆了一子,眼下,坐在这里的人是他秋东,封余闲的这个打算便要落空了。
细细思索后,他面色很平静的,一点儿预兆都没有,直接给初次见面的二舅扔下一个大雷:
“有些事不便与他人说,在我这里,此生都无法坦然唤乌植与乌夫人一声爹娘,索性他们还年轻,想要孩子的话再生一个,免得将来膝下凄凉。
不瞒您说,今儿若不是您去的巧,我也是打算跟他们把话说清楚的,我不准备回乌家,甚么认我回去的宴会,想替我主张的婚事,一概不认,若他们执意坚持,也就怨不得我手段伶俐。
将来,我谨以我个人的名义,可以提供资源为他们养老,再多的却是没有了。这个决定今天说出口,此一生不变。”
封余闲没听出秋东语气里细微的差距,他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砸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秋东,想从他面上看出哪怕有一丝负气的意味。
但是没有。
封余闲缓缓收回去的手都抖了,万没想到事情会严重至此。
他想过这孩子以前顶着那样的身份,在妹妹手底下肯定过的不容易,或许需要小妹年复一年,持之以恒,才能慢慢修复这段母子关系。
急不得。
可不成想,在这孩子心里,那段还没开始的母子缘分,竟是已经早早断了。
整个封家最精明的封二爷此刻脑子转的飞快,不断琢磨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才能叫这孩子如此平静的讲出这般决绝的话。
然而思来想去,他觉得除了双方中间隔着血海深仇,哪至于此?可据他所知,整个乌家和大外甥关系最亲厚的的郑氏母女,也被他好端端带在身边,还能有谁呢?
封余闲百思不得其解。
秋东将手中黑子摆在棋盘角落,他说:
“我言尽于此,回头您且好生劝一劝乌夫人,这便告辞了。”
封余闲肯定不能让人就这么走了,真放人走了,不就是证明他默认了大外甥的说法?这哪里行?
赶忙道:
“二舅明白你有你的苦衷,你不讲不代表不存在。其中你父母许是有诸多不对,可咱们这些做亲戚家人待你的心却是实实在在,这点你得承认对吧?
你看这样成吗,近日你三姨准备回荣州住些日子,随行还带着你蓝家表哥固业,他们至今未曾加过你,对他们而言又何其残忍?
我书信一封叫你大舅过段日子来奇州接你与你母亲回荣州,咱们一大家子好歹能整整齐齐聚一回,之后你有何打算,二舅便不干预了,如何?”
主打一个拖字诀。
秋东自然看出对方的意图,不过有些事确实该找机会和大家说清楚,可他不会让封余闲无限期往下拖,主动道:
“再有三月便是院试,院试过后我会启程前往荣州。”
封余闲眼皮子一跳,人生头一回觉得孩子太有主见也是件让人十分棘手的麻烦事。
嘴上还得好声好气应承着:
“是,是,院试要紧,二舅会去叮嘱你爹娘,让他们这段时日少去打搅你,那什么大张旗鼓认亲的事更不可能举办。
那劳什子的婚事,二舅亲自上李家赔罪,定然给足了对方面子,不让他们去骚扰你。你且安心院试,别的都不急,不急。”
直到秋东离开客栈,封余闲还是没想明白他大外甥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做到这一步。
尤其无意间一瞥,发现大外甥总共落了五子,却将他昨夜双手互博的的死局给彻底盘活了,顿觉惊讶。这般天赋的孩子,硬生生给耽搁了!
他越想越气,返回乌家,对着乌追和封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