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坚定,再无躲闪,秋东一指前方,大声道:
“很好,目标抬头山!出发!”
近百骑从官道上浩浩荡荡消失,如此大动静,很多人注意到了,不一会儿消息就报至宫里。
太子头疼的问:
“可确定是二殿下带的人?”
内侍道:
“是,二殿下等人并未隐藏行踪,也未做任何遮掩,连同乐少爷,杜大人,费表少爷,不会认错的。”
“可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的?”
内侍一个哆嗦,觑着太子神色,谨慎道:
“据马球场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二殿下是带人去抬头山剿匪。”
太子差点儿以为他年纪轻轻就耳背了,剿匪?那可是真刀真枪,会死人的!就阿弟手下那帮人,有一个见过血,知道杀人是怎么回事的吗?
不会天真的以为杀人就跟杀鸡一样简单吧?
“胡闹!”
太子急的在地上打转,一拳狠狠打在案几上,恨声道:
“传令郭飞虎,叫他亲自带人去盯着,务必将人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是。”
而此时的秋东,一早料到太子会派人追出来,所以路上叫人做好扫尾的同时,还做了最重要的一点:
“不去抬头山,改去四女山,咱们务必速战速决!”
他把地点选在四女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秋东看过下面人送到太子手里的战报。
首先四女山的地势并不险峻,山上的盗匪防御起来难度大,而山上的盗匪老老少少加起来不超过两百人,秋东他们只要战术得当,攻上去的可能很大。
他把这些分析给乐重恩他们听。
此时已暮色四合,一行人在距离四女山两里外安营扎寨,四周点了火把,众人围在秋东身边啃干粮。
秋东环视一周,面容在火光的照应下有几分不真切:
“我把你们怎么带出来的,就要怎么带回去,所以这事不能蛮干,得有计划!”
一路都很沉默的费久沉终于开口:
“殿下您说该如何?咱们照办就是,再没有孬种的!”
杜恒重重的拍拍费久沉肩膀,知道费久沉是被临出发前忽然退出的那些人给气着了。
说实话,他这会儿心口也憋着一口气呢!退出的队员里,不仅有费久沉的人,还有他和乐重恩的人,在这件事上,就连乌城的眼光都比他们好!
要知道那些队员,可是他们在丰都城无数蜂拥前来,想跟着他们打马球赚前程的人中,精挑细选,日夜相处,亲自带着他们训练,给他们安家银子,像送儿子似的送他们参加比赛!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对爹娘都没如此用心过。
费久沉是真被伤到了。
秋东自然能看出他们的失落,可这事儿吧,在费久沉看来,他为手下的兄弟们付出良多,好比再生父母。
可他那些兄弟们不一定如此想,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没了他们家就得散。他们只是出来混口饭吃,可不能连小命都搭上。
秋东不好告诉费久沉,跟着他干,这才是开头,日后要面对的多着呢,权力更迭中,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多正常呐!
秋东挨个儿拍拍肩膀,吸引几人注意力:
“咱们分成四队,化整为零。重恩你明早带人假扮成过路商贾,最好能被他们劫掠上山,方便里应外合。
久沉你带人去附近城镇打探消息,最好能从他们间隔多长时间下山采买,采买何物,与何人接头中,大致推测出山上有多少人,男女比例,甚至山下村民有没有他们的同伙。
我带人在四周查探地形,尽量对山上的局势有所了解。
杜恒你带人在附近策应,万一发生意外,灵活应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我呢殿下!”
乌城迷茫的指着自己鼻尖儿问。
在秋东手里,就没有绝对的废柴,他拍拍乌城肩膀,语气十分轻松道:
“你就负责带人去附近的城镇做一个纨绔,大手大脚花钱,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给大家的行动腾出空间。
这事你最擅长,有什么问题吗?”
乌城小心翼翼竖起食指,期待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花钱走公账吗?”
他现在手里的每一个铜板都是他辛辛苦苦换来的血汗钱,才舍不得挥霍呢!
秋东一脸假笑:
“你说什么?”
乌城立马认怂:
“好的我知道了,用我自己的钱,我会注意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
说完就拉着他的队员溜了,他可得和兄弟们好好琢磨琢磨,究竟如何才能既省钱又办大事。
其他组也不遑多让,纷纷凑在一起开小会,群策群力完善细节,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攻打下四女山。
秋东这头情绪高昂,气氛正好,星光下是一张张热血冲动又野心勃勃的脸。
而另一头亲自带人直奔抬头山的郭飞虎郭大人,此刻脑子都快炸了。从马上翻下来,举着火把仔细查看地形后,一拍大腿,懊恼道:
“坏了!快马加鞭追了一路连个影子都没有,二殿下他们的目的地,怕是根本不在抬头山!快,分头去找,另外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太子殿下!”
郭飞虎上了年岁,一整天水米未进,此刻猛的起身眼前一黑,身形踉跄,吓了周围人一跳。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咬牙爬上马背,大声道:
“本官无事,找二殿下要紧,速去,去!”
那可不是简单的一个二殿下,是国师唯一的徒弟,是会生金蛋的二殿下!
郭大人在马上奔波时,偶有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
行事如此不羁的女婿,他这老丈人真能承受的住吗?
那位要真出点事,他怕是难辞其咎!这到底是来结亲的,还是要他老命的?
秋东完全不知道他给郭大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就算知道也顾不得许多。
他原是打算在四女山附近踩点的,然而无意间幸运的发现了一个偷偷从山上下来,行事鬼鬼祟祟的匪人。
秋东临时改变主意,带着人顺藤摸瓜,一路瞧着那人进了镇上最大的青楼。
青楼秋东是不能去,他们全是生面孔,进去很容易被人盯上,从而暴露行踪。
找了家茶寮坐下,叮嘱道:
“乌城到哪儿了?叫他去处理。”
事实上乌城正带着包括那匪人的相好在内,一众妓|子,光天化日,招摇过市,显摆他的阔绰呢。
接到任务后,兴奋的搓搓手,和街角的秋东擦肩而过,笑的嘴角快咧到耳根子上了,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回,咱这就回楼里,姐姐们穿戴好新衣裳,好瞧瞧都合不合身!尤其杏花儿姐姐,你可得回房里叫弟弟仔细瞧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