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再赶走一次,再追上来。
乌城都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总得想个法子才成。”
乌城烦躁得直挠脑袋。
秋东重新将酒囊挂回腰间,拍拍乌城肩膀,如今这天下就没有嫌弃人多的时候:
“通知商队那边,把人全部带去南边,该种地种地,该学手艺学手艺,要是有意愿参军咱们也是欢迎的。”
到处都不安定,年年死人,日日死人,前些日子还听乐重恩抱怨说人手不够呢,这不,送上门来了哪里还有往外推的道理?
乌城一听就乐了,笑得露出一嘴大白牙,配上他那张白里透红红里透黑的脸,以及最近因为没有打理而冒出来的络腮胡,整张脸给人一种又老又年轻的感觉:
“哎呀,最近真是打仗打糊涂了,我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看来我这人天生就不适合动脑子,还得多多跟在殿下身边才能有口饭吃。”
他可真是时刻不忘跟殿下表忠心,就希望下次殿下跑路的时候能想起带上他。
秋东哪里看不出他这点小心思?看破不说破,有时候他也挺纳闷的,完全不明白乌城对他的这份依赖究竟来自于哪里。
“走吧,趁夜赶路,做完最后一票咱们就该回去了。”
乌城急忙忙起来跟在秋东身后,夕阳将他们两个影子拉的老长:
“行,这回咱们活捉了拉玛,也好去太子殿下跟前请功,这事情够我回去吹半辈子,只要想想乐重恩和费久沉那副嫉妒的嘴脸,我就忍不住有点兴奋了!”
他们在草原上的这三个月,闹出的动静不可谓不大,羌族六成的中小部落全部归于他们。
其他几个大部落首领怎么可能上罢甘休?
以往他们内部不管怎么打,都是他们羌族人自己的事情,今天你抢走我的羊群,明天我抢走你的奴隶,整个草原上的资源总归在他们手里轮转。
但这回不一样,秋东横插一手,等于直接掠夺了首领们的资源,破坏了一贯的游戏规则。
最让他们愤怒的是,秋东竟然允许那些奴隶生出自己独立的想法,一旦奴隶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会变得不好掌控,大大增加他们的管理成本。
秋东的所行所思,完全不符合一个部落首领的做派,由此他们看出秋东不可能和他们是一路人。
因此,合力将秋东驱逐出草原就成了当下最紧要的事情,这件事可以让几位首领暂时放下仇恨和防备,再次走到一起。
只不过既然是联合,那么由谁说了算,在大家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听谁的,就变得格外重要。
近日三大首领正是在为此事争执不休。
原本是歌格部落的首领拉玛实力最为强劲,领头人的位置非她莫属,可无奈上回进攻安庆城的主意就是她提出来,并且主张实施的。
结果如何大家都看得见。
所以这回另外两个部落首领的实力虽然没有她强,但对方拎出来的理由也有理有据,让人不好拒绝。
事情一时就陷入了僵持,也正好给了秋东足够的时间。
事实上,据秋东得到的消息,歌格部落的女首领拉玛正是程振东和冯如海的母亲。
要说是程振东和冯如海暗中资助拉玛,才让拉玛的实力迅速壮大,这事也说不过去。
要秋东说,歌格部落的崛起要从拉玛嫁给冯如海父亲开始,据说那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商人,自从拉玛的部落和那位商人有了姻亲关系后,部落里再也没有因为饥荒缺少过粮食,也没有用高昂的价格买过盐巴。
那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秋东只有个大致猜测,不过没关系,过了明天他会让拉玛亲口交代的。
虽然秋东嘴上说的轻松,面上也表现的很平常,就当这只是一次非常普通不过的战役。
可事实上他们都知道,拉玛三位首领手中掌握了羌族剩余的四成力量,且是精锐力量,绝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存在。
连乌城都紧张的不断念念叨叨给他自己加油打气:
“干完这一票,后半辈子就有了在费久沉跟前吹牛逼的资本,想想费久沉憋屈却没办法反驳的猪肝脸,想想可以在我爹娘跟前耀武扬威的爽快,不害怕,没什么好害怕的!”
秋东这会儿也不嫌弃他碎碎叨叨烦人了,毕竟乌城就是这么一个性子,越是紧张越是话多,但等到了正事上却一点都不含糊。
不得不说这一场确实打的很艰难。
面对数量是他们两倍的羌族精锐,秋东也只能承认,他们最终的胜利不过是占了偷袭的便便宜,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一点他选择了步兵战而非马上战,大大削弱了羌族骑兵的优势。
这场战争从天没亮打到日头高悬,最后以活捉了三位羌族首领作为结束。
被秋东俘虏,几位首领表现的异常愤怒却并不恐惧,因为他们有自信能在秋东手里活命。甚至精明的拉玛几番试探秋东,并许下重金想要收买秋东:
“这天下间没有人能对金钱不动心,便是富有四海的姜国皇帝陛下也一样,如果你对我给出的数量不满意,你尽管提。”
秋东此时并没有和她交谈的欲|望,让人直接把三位首领全都塞进囚车里:
“出发!回安庆城!”
这话就好像是点燃了什么奇怪的爆竹,瞬间在人群里引发了一阵猛烈欢呼。
就连乌城也举着他那把宝贝刀,好似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骑在马上鬼哭狼嚎嗷嗷叫。
样子丑极了,秋东觉得辣眼睛,快速扭过头一马当先,离开此处。
囚车中的几位首领见状,屈辱的闭上眼睛。
其中一位中年男人没忍住对一脸平静的拉玛的道:
“我们之所以落入今天这个地步,有一大半原因都要归咎于你,若非此前你一力保证姜国如今没有了可以和我们对抗的实力,保证我们一定能拿下安庆城,活捉姜国太子。
我们也不会一步错步步错,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另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年轻男人面上浮出怒气,紧接着应和:
“没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拉玛,你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拉玛直到这时候才睁开眼睛,不屑的撇这两人:
“说到底就是想让我献出所有财宝去贿赂姜国官员,你们不想出这笔钱,对吧!咱们草原儿女有话直说,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唧唧歪歪拐弯抹角这一套?
还大老爷们儿呢,连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妪都不如,呸,恶心!”
两人被拉玛轻飘飘的眼神和不屑的话语气得面红耳赤,握紧拳头强词夺理道:
“简直一派胡言!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吗?事实摆在眼前你非要扯那些有的没的,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