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政务的程度,朝中?大事几乎全部需从东宫过一道手,阿耶对太子的看重举朝皆知。这种情况下,太子谋反,吃错药了吗?
说句大家伙儿都不?敢讲出口的,阿耶还能在?人间享几天福呐?太子只?需安静等待一段时日便可名正言顺登上皇位,即便他吃错药了想谋反,总不?能东宫属官全部吃错药昏了头跟着他乱来吧?反正几百幅铠甲,太子不?可能不?惊动任何人,就悄无声息藏去东宫的吧?
再有,在?东宫上下全部昏头的前提下,谁来给本王讲讲,我堂堂大唐储君殿下,究竟是打算如何仅靠几百幅铠甲谋反的?当南衙十六卫,北衙禁军都是死的吗?人手呢?计划呢?同谋呢?”
这些事当然没人能解释清楚,若不?然双方也不?会在?御前争执起来。
当下便有人出列道:
“殿下所言有理,可您也没法儿解释从东宫搜出来的几百幅铠甲吧?证据摆在?面前,解释不?清,太子殿下便是有谋反嫌疑呐!此事必须给陛下,给朝臣,给天下一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
“殿下何须如此恼怒,下臣虽不?知太子殿下缘何生出了谋反的心思,可据太子殿下男宠赵道生招供,太子殿下对陛下与娘娘心存不?满已?久,那明?崇俨一案,便是太子殿下令人做的,原是明?崇俨在?陛下与娘娘面前,数次为英王与相王说话,惹得太子不?快。
当然,如此也不?能证明?太子殿下有谋反之心,可据那赵道生言,太子殿下不?知从何处得知,明?崇俨对娘娘说过相王与英王更有帝王命格的话。
想必,这点很能证明?,太子殿下并?不?清白了吧?”
此话实在?牵强附会之极。
但武后却在?此时点头,开口证实此事:
“没错,明?崇俨自称精通相面之术,这点陛下也是知晓的,他曾言相王与英王比太子更具有帝王相,吾当时便想叫人将他赶出宫去。可念在?他能为陛下缓解风疾的份儿上,硬是生生忍下此事,只?训斥于他,如今想来真是大错特?错呐!”
说的再义正词严,也改变不?了她亲自作证,要把亲儿子给证死的事实。
秋东不?耐烦摆手:
“这都是莫须有的推测,证据呢?证人呢?勿要将一派胡言的东西当证据,拿出来糊弄事儿,那什么?男宠赵道生,无中?生有,给谁头上扣屎盆子呢?
朝中?大事全部托付于太子一身,很多事太子还得现学,每日花在?政务上的时间有足足十个时辰,说是夙兴夜寐也不?为过,人熬瘦了两?圈儿,连吃饭的功夫都腾不?出来,本王去寻二兄说说话,都得在?处理政务间隙呐!
就这,你给本王说太子有闲心养男宠,有闲心和男宠声色犬马,还能让男宠知道如此隐秘的事?他要在?每日仅有两?个时辰的休息空挡里,还能睡完女人睡男人,本王可真要敬佩他一场!”
秋东严厉的看向说话之人:
“太子每日饮食起居,都有起居录可查,见了什么?人,处理了哪些政务,花费多少时间,处处皆有凭证!若再拿此种构陷的玩意儿出来说事,便也一并?去外?间躺着吧!本王要的是证据!切切实实的证据!”
证据当然是拿不?出的,不?过朝堂这地?方,怎么?说呢,只?要确定了上位者的心意,该讲证据的时候,自然有无数证据等着你,该胡搅蛮缠的时候,也没人会含糊。
当下便有人道:
“那福王殿下意下如何呢?若太子殿下能证明?他的清白,自然皆大欢喜,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些东西的来历,他究竟是在?包庇什么?人?难道不?令人起疑吗?”
还有人帮腔道:
“殿下言外?之意,是有人诬陷太子殿下,照您这般说,太子殿下何其糊涂,才能叫人将数百幅铠甲藏于东宫而一无所知?如此储君,可非一个失察之罪能解释的,谁敢放心将大唐江山交到他手里哪?”
秋东懒得和他们费口舌,直接问黯然垂泪的阿娘:
“既是有人向您告密,又是您亲自带人找的证据,那您意下如何?”
第170章废太子
170
听闻秋东问武后的意见,众人便将视线投注在武后身上。
秋东见她用帕子擦拭眼角,看一眼垂眸不语的阿耶,轻声道:
“此?等大事,吾一介妇道人家做不得主,还是由陛下圣裁吧?”
说着便悄悄拽皇帝衣袖,眼神好似在说“您定然不会叫我们的孩子受到伤害,我相?信您”一般,真真是做足了好母亲的样子。
至于有几人相?信她如今真的还存有一副慈母心肠就不好?说了。
皇帝抬眸,顺水推舟道:
“太子李贤,自来?孝顺有加,朝政上并不曾有过错,此?次事件又证据不足,不若将?收缴的铠甲销毁,案子交由大理寺继续查,太子当牢记此?次教训,日后行事更为?谨慎才是。”
话音才落,便有人站出来?反对?。
“陛下!谋反要案,人证物证皆在,您如此?轻拿轻放,是要天下人效仿吗?可?有想过如何向李氏列祖列宗交代,如何向天下交代?”
“陛下不可?!”
“陛下三?思!”
有反对?的自然便有支持的,双方当即又吵成?一团,事情再次回?到原点?。
皇帝并不意外朝臣的态度,偏头问武后:
“事已至此?,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武后面露为?难之色:
“陛下您向来?知晓吾之心意。”
奈何皇帝态度这回?异常坚决,定要武后给个回?复不可?:
“即便你我夫妻同心,可?在此?等大事上,还是有商有量来?得好?,免得日后互生?怨怼。如今儿女们都在,朝中诸公也在,说说你究竟是如何想的,也叫大家来?评评你所言究竟有没有理。”
武后做足了姿态,视线从大臣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哭红了眼的太平身上,泫然欲泣。
太平受不了阿娘如此?恳求的目光,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
秋东抢先一步道:
“阿娘您直言便是,想来?以您母亲和天后的身份,不论说什么吾等都能理解。”
那?才怪。
满朝上下不知多少人不能理解武后一心要置太子于死地的态度。
事已至此?,武后便露出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道:
“太子李贤,为?人子心怀谋逆,此?乃不忠不孝,理应大义灭亲,不能赦免罪行。”*
这话何其歹毒,可?谓是没给太子留一点?儿生?路,哪怕是对?武后的心思早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