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不可置信,多余感受疼痛的时间也没多少,更没机会问父亲一句为?什么。
这且不算,高真行甚至不许高家发丧,吩咐下?人:
“将此子尸体丢去衢路。”*
借此向武后?表明态度。
秋东为?啥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原因?在于高家子弟中,有人实在看不过去高真行的举止,特意一路打听,找去终南山,找福王求救。
想?请福王看在废太子李贤的面上,出面干预此事,给高政留个全尸。
高氏子弟陈情时,李贤刚刚酒醒,就坐在秋东边儿上,两人商议对二兄家眷的安置问题。而李弘作为?已故之人,避在隔壁院子,隐约听了个大概。
兄弟三简直被高真行的无?耻震惊的瞠目结舌。
秋东还记得?上回在东宫,高政拦住他,告诉他武后?与太子之间的隐忧,言语间高政对他追随的太子全是溢美之词。
“走,下?山!”
秋东恼的很,高真行如此一来,开了个特别差的头儿。
高政究竟有没有罪,所犯何罪,罪当如何,应由?刑部审问过后?给出结论,而非高家这般不问青红皂白,便用残暴的手段致人死地。
高家那般地位权势,高政不过一东宫典膳丞,在高家众多子弟中,既不是最有前途的,也不是最被高家看重的,甚至算的上无?足轻重,高真行依然选择“大义?灭亲”。
让旁人怎么办?
秋东没想?让人为?难,半路就和高家报信的子弟分开走了,一路长驱直入,直抵高家。
高家下?人被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惊得?不轻,狼狈跑去给他家老爷报信。
等高真行衣冠不整急匆匆出来迎接福王时,迎面便被暴怒的福王殿下?一巴掌扇在脸上,原地转了两个圈儿,狠狠地吐出颗牙齿才站稳。
高真行被福王打蒙了,捂着火速肿起来的腮帮子,顾不得?疼痛,强压下?恼怒,躬身,口齿不清,说?出的话含含糊糊:
“不知微臣是哪里开罪了殿下?,还请殿下?明示!”
秋东没说?话,沉着脸,又是一脚踹过去,高真行连连后?退四五步,仰倒在地上,一口血吐出来,尝试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
高真行也来了火气,他堂堂左卫将军,长孙皇后?的亲表弟,当年太宗皇帝在世时也对他客气有加,怎么算都是福王爷爷辈儿人了,竟然被福王当着这么多人面儿,毫无?缘由?的痛揍,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吗?
索性也躺地上不起来了。
秋东懒得?搭理这种糊涂蛋,直接对闻讯赶来的高家二老爷高质行道:
“既然你们高家容不下?忠孝两全的好儿郎,本王便做主?将他带回去葬在终南山下?,与本王的二兄遥遥相对,叫本王的侄子们四时八节送寒衣香火,全了他们这场君臣情分。”
这高家真是越加怕事了,自打袭了申国公爵位的老大高履行受他们表兄长孙无?忌牵连,被贬为?洪州都督,与其妻子东阳公主?远离长安城后?,老二高质行便在小小的主?客郎中之位上一待好多年。
老三高纯行又是个闲散性子,四六不管,以至于高真行这样的蠢货成?了高家顶梁柱。
高质行亲眼见着四弟惨状,哪里还敢反对半个字?
何况四弟与五弟瞒着他行此举,着实吓了他一跳,他也正头疼如何收尾呢,有福王接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即着人带福王的侍卫去衢路寻侄子高政的尸首。
秋东见状,简直对这一家子无?语至极,不愿多停留半刻钟,径直离开的同时,吩咐人去找长安城最好的入殓师,高政的脑袋得?给人接回去,免得?叫他尸骨不全。
紧接着,便从温泉宫传来旨意,皇帝万分鄙夷高真行的品格,除了他左卫将军的官职,贬去睦州做刺史。
高真行只?是人品有问题,又不是蠢,自然猜出是谁将此事告诉病重的陛下?。可福王他是真的惹不起,只?能窝窝囊囊叫人收拾包裹前往睦州。
或许在高真行看来,简直是无?妄之灾。
可叫秋东说?,这便是家底殷实的好处了,即便一贬再贬,还能舒舒服服当个刺史呢。
于秋东而言,高政的死是一件令人心痛之事,可于整个朝堂而言,另立太子才是众人关注的头等大事,与之相比,高政的死活简直微不足道。
要知道自打太宗皇帝玄武门之变后?,李唐皇室便对嫡长子继承制有着一种默契的坚持和执拗。
到了秋东这一辈中,李唐先后?没了太子李忠,李弘,李贤,按顺序,轮到了英王李显做太子。
这一点上,朝野内外无?人反对。
李显此人,自来被骄纵长大,性子懦弱了些,早前便有妈宝男的趋势,为?了讨母亲欢心,甚至连王妃赵氏的死,也能装聋作哑。
如今做了皇帝,依然唯武后?马首是瞻。
导致整个朝堂只?有武后?的一种声音,这叫武后?非常满意,因?而朝廷进入了短暂的和平期。
这日,秋东去温泉宫探望阿耶,恰巧与一明丽少女迎面撞上,对方身着内宫女官服侍,对秋东行礼。
秋东便知眼前这位,是阿娘从掖庭宫简拔上来的,上上官仪的孙女,上官婉儿。
秋东打量她,当年上官仪连夜为?阿耶起草废后?诏书,最终被阿耶丢出去堵阿娘怒火之事还历历在目。从这方面来讲,阿娘是真的胆大,用起上官仪的孙女没有丝毫迟疑。
上官婉儿不知眼前这位年轻的,容颜近几年越发盛,出行势必引起长安城男女老少围观的福王殿下?,目不转睛盯着她究竟在想?什么。
在上官婉儿想?来,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福王殿下?如此专注的目光下?,还能淡然自若的。这无?关其他,实在是福王殿下?过分美丽。
于是她主?动?开口解释:
“娘娘命臣来取陛下?的脉案,恰巧陛下?今儿心情好,赏了臣一把玉如意呐,殿下?您来的正正好,说?不得?陛下?瞧见您,午食都该多进些!”
秋东没应这话,反倒问起另一件事。
“太子殿下?可是在阿娘处?”
李显是货真价实的胆小,坊间都传遍了,太子日日在天后?娘娘跟前尽孝呐。说?的难听点,就是天后?的应声虫,天后?说?一他那个太子不敢说?二。
与温和中正的李弘没法儿比,也与聪慧刚直的李贤没法儿比,让人失望不已,实在不能理解陛下?与天后?娘娘那般人物,何至于生?出如此孩子。
上官婉儿好似没听出福王话里的情绪,笑盈盈回道:
“正如殿下?所言,太子殿下?对天后?娘娘的孝心,举朝皆知。”
丝毫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