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之人,彻底给震慑住了。
消息传到后来,坊间甚至有人说那老者并非自个儿激动死的,而?是秋东这个王爷出?手,一刀下去,亲手结果掉的。
反正不管怎么?着,前来洛阳“旅游”之人算是消失无踪啦,走出?去洛阳街道?空气都清净了许多。
对此,武太后也?不恼,她对坐在下首吃茶的幺儿温声道?:
“你做的对,朝廷的精力不该放在没事找事的升斗小民身?上?。此乃吾的疏漏,你能及时补上?,阿娘很欣慰。”
秋东放下茶盏问她:
“道?理儿与您讲过太多遍了,您还是坚持如此做吗?”
武太后颔首:
“你的做法只能震慑住那些乡间升斗小民,对于真正一心往上?爬,且有能力往上?爬之人,是无用的。阿娘只不过是给他们一个途径,他们很快便能抓住这个机会,无所不用其极。”
“您需要那种人,是吗?”
武太后对上?小儿子了然的眼神,坦然承认:
“是,吾需要。”
朝中但凡稍微有些出?身?,有些能力,在民间有些威望的大臣,各个自诩李唐忠臣,不愿为她所用。
那她只能另辟蹊径,给自个儿寻几?个得力帮手。
秋东便缓缓起身?,走出?殿前说了一句:
“在您没做出?甚么?前,吾不能用没有发生的事,指责您的不对。可若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吾也?不会袖手旁观。”
武太后在福王离开?后许久都没讲话,末了,还是长叹口气,吩咐上?官婉儿:
“宣召来俊臣。”
一时间,通过告密,背叛上?司甚至亲人,踩着昔日同僚尸首,行事狠辣,性格残暴的索元礼、周兴、来俊臣、侯思止,得到太后接见,获得官职,并被?太后赏识且加以重用。*
福王府中,秋东在听?雨楼赏曲儿,狄仁杰在旁边痛心疾首道?:
“殿下,您可知?,如今洛阳城中,臣子们每每上?朝前,皆要与家人诀别,是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才出?门呐?
如此下去,国将不国,您真的还要继续放任不管吗?”*
秋东斜睨他一眼,轻哼道?:
“如果你能咽下嘴里的酥饼再说的话,可能更有可信度。”
狄仁杰赶快灌了一口茶水,砸吧砸吧嘴,心道?福王殿下这里的糕饼和茶水都比旁处多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一抹嘴,这才道?:
“殿下您有所不知?呐,今日早朝,太后娘娘下令,凡是被?告者,不论官职大小,根本?不给伸冤的机会,先进大狱,在来俊臣等人手下走一遭。
来俊臣何许人也?,想必殿下您也?有所耳闻,手段残忍毒辣,横不似人类,能在他手底下挺住的都是硬汉中的硬汉子,百不存一。挺不住的那些,不管是不是自个儿做的,全都咬牙认了,只求一个速死。”
听?狄仁杰说的可怖,其实秋东一直叫人暗中盯着呢,如今进去的那些,虽然罪名略有夸大,但当真不是甚么?清白无瑕之流,甚至没少作恶。
进去吃点苦头?也?无妨。
不过依照这种速度,迟早有一日,会发展出?“朝士人人自危,相见莫敢交言”的情况。*
因而?,他斜倚在榻上?,换条腿叫侍女轻轻按摩,闲闲的问狄仁杰:
“狄大人如今乃散朝大夫,可对?”
狄仁杰不甚走心的朝他拱拱手:
“殿下好记性。”
“那狄大人去做个大理寺卿如何?”
狄仁杰一惊,睁大眼看他:
“殿下的意思是?”
侍女将一颗剥好的,饱满圆润的葡萄送到他嘴边,秋东咽下去后,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
“吾已经上?书太后娘娘,来俊臣等人不能私设刑堂,必须在大理寺的监管下行事。”
狄仁杰为人公正,在地方任刺史时官声便极好,让这样一个人做大理寺卿,是他和武太后都能接受的结果。
狄仁杰不可置信道?:
“太后娘娘能同意?”
这主意,简直是在太后的头?上?绑了一道?紧箍咒。
“太后娘娘有她的考量。”
原本?太后肯定是不愿意的,可当秋东对她强调他的底线时,太后便知?晓有些事不能碰。
就连上?官婉儿也?不知?晓母子二人那日究竟谈了什么?,福王殿下走后,太后娘娘的面?色虽然说不上?好看,但也?没有比她想的更坏。
不久,朝中便传来了狄仁杰升任大理寺卿的诏令。
知?晓这是福王殿下的安排,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但太后也?不是没脾气的,在这件事上?对福王低头?,于是,她压着福王请旨回安西的折子不发,嘴上?说:
“吾与福王母子情深,想留福王在身?边多陪伴些日子。”
实则近日丁点不想瞧见那个惹人心烦的幺儿,连上?官婉儿偶尔在她耳边提起,都要冷哼两声表示不满。
福王便只能在洛阳城中一日日被?无数人骚扰。
太平来府中做客,对此很是不悦,气咻咻道?:
“吾就知?道?会这样,阿娘她怎能如此?安西那么?多人等着阿弟你回去主持大局,咱们虽然拿下了吐蕃,万一突厥那边见势不妙,想先发制人,不得你亲自去布防呐?
此等大事,阿娘怎能这般儿戏?”
秋东叫阿姐吃西瓜,安西那边叫人快马加鞭送来的,这个时节能吃一口,在皇家都不容易。
见太平还是气呼呼的,便安慰她:
“阿姐你且安心,吾心里有成算。”
太平不知?阿弟的成算是甚么?,但阿弟向来不喜欢说大话,因而?焦躁多日的心,神奇的因为这话平静下来。
第182章知情
这日秋东轻装简行,拎了好酒上门拜访刘仁轨。
刘家老管家见他身着薄衫,行动间较之往昔更多了几分旷达,将他整个人的气质杂糅的非常独特,属于站在人群中,只一个背影就能吸引人视线的那类人。
老管家笑呵呵引他去后院,温声夸赞道:
“殿下风姿更胜以往。”
就?连躲在廊下?,躺在贵妃榻上懒洋洋晒太?阳的刘仁轨,也睁开耷拉的眼皮,赞了一句:
“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秋东见他满头白发,精神头比之去年又短了一截儿。
在旁边落座,打开酒坛,酒香四溢中,打趣老爷子: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刘仁轨说话已经含混不清了,用布满老人斑的手指指秋东,得意道:
“老臣年少时,也是风流俊逸少年郎,较之殿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