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李旦一宿没睡,他觉得韦团儿是旁人派来?的,虽不知里头有什么阴谋,但他将人丢出去的行为,足以?让背后之人明白他的态度。
希望对方脑子?聪明点,不要在他身上打主意了?。
李旦躺在床上头疼的很,要不是夜里有宵禁,他真想连夜跑去阿弟府上和阿弟挤一挤。如今这满天下,也就阿弟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但是阿弟才和阿娘大吵一架,双方关系紧张,此时?不该再将阿弟牵扯进来?。否则依照阿弟的脾气,知晓此事一定还?会再去和阿娘吵架。
没必要。
直到快天亮时?,内侍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低声在李旦耳边禀报:
“人醒了?,是自己走的,奴并不知她背后还?有何人。”
李旦叮嘱内侍:
“不知道也好,咱们就当甚么都没发生?,不可再叫第三人知晓,明白吗?”
可是他们这边不想让事情扩大,偏有人不放过他们。
韦团儿醒来?时?简直伤心欲绝,想不通太子?殿下为何待她如此绝情?可她身上连一件正经衣裳都没有,还?是用来?捆绑的帷幔勉强遮住身体。
因此顾不得伤心,趁着天色还?未大亮,想离开此地,寻一身衣裳穿上在做打算。
好巧不巧,待她从相熟的裁缝铺出来?时?,撞上了?正寻欢作乐罢,一身酒气准备上朝的武承嗣。
武承嗣已经神志不清。
昨夜有人一掷千金,拍下月楼的芳芳姑娘初夜,邀他前往。芳芳姑娘不愧是月楼精心培养的花魁,令他神魂颠倒,这会儿脚底下都轻飘飘的,□□。
若非要赶着去上早朝,武承嗣这会儿还?沉浸在美人乡里呐。
不过他脑子?不清醒,他身边的仆从一双招子?亮的很,一眼?就认出了?韦团儿。
武承嗣顺着仆从的视线瞧去,果然见陛下身边的宠婢神色慌张,不似往常。
当即酒醒了?三分?,吩咐左右:
“去打听打听她方才从甚么地方出来?,都做了?甚么?一大早形容鬼祟,定有猫腻!”
韦团儿的计划本就不慎隐秘,根本没想过失败的可能,所?以?失败后的行踪也没来?得及掩藏,很快就被武承嗣摸了?个七七八八。
武承嗣前后一串联,当即拍手道:
“好哇,那?骚蹄子?多半儿是去勾引武轮的!武轮没瞧上她,还?将人给打晕丢出灵山寺了?!”
很快,武承嗣便有了?主意:
“这种女?人吾见的多了?,本是被姑姑养在身边随意逗弄的玩意儿,偏看不清自个儿的地位,觉得她比公主还?尊贵,一身的公主病,自尊心强的要命,最受不得旁人不将她当回事啦!
找人在她耳边吹吹风,多说说武轮有多厌烦奴婢出生?的玩意儿爬床,刺激刺激她。”
仆从犹豫:“殿下,这有用吗?”
武承嗣特别自信,哈哈大笑。
“有用,有大用呢,你且瞧着吧,她定然对武轮怀恨在心,要寻机报复回去的!女?人的手段,阴险着呐,这下有好戏看喽!”
虽然武承嗣自己就不是甚么好东西,但他也是真瞧不上韦团儿那?样的人。
自个儿上赶着爬床,被人拒绝了?而已,这就觉得对方伤了?她自尊,因而记恨上啦!
想到武轮倒霉他挺开心的,但一想武轮是落到韦团儿那?种人手里,他也觉得对方怪时?运不济的。
第194章幕后
“阿弟,韦团儿果然动了。”
太平神色似悲似喜,表情复杂极了。
秋东听着戏台上的悲欢离合,在咿咿呀呀声?中,一只手轻轻搁在腿上?打着拍子,语气不辨喜怒:
“接下来就看阿姐的了。”
“正?好今日上?官婉儿?休沐,吾约了她一道儿?吃茶。”
秋东的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或许阿姐可以?与?他聊一聊三兄。”
太平不解,对上?阿弟那双看不到底的眼?睛,忽然?便福至心灵,恍然?道:
“原来上?官大人对三兄竟然?存了那样的心思?”
那三兄呢?
三兄多风流的人呐,有?那样的美?人倾慕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三兄人远在庐陵,上?官婉儿?又是阿娘身边的红人,二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天各一方,身不由己罢了。
在太平想?来,那二人之间不可能有?太深的情谊,甚至可能都没有?真正?在一起过,如今在上?官婉儿?跟前提起三兄,真的还能有?用吗?
秋东又露出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说?的话却十分笃定
“这世间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才永远在骚动。”*
要?的就?是两人之间蠢蠢欲动,却没有?勾连在一起。
人呐,得不到的才能一直心心念念。若真到手了,天长地?久处下去,朱砂痣也会成蚊子血,白月光都会变成糟糠妻。
太平看着阿弟那张堪称倾国倾城的脸蛋若有?所思。
阿弟实在是将人性看的太过透彻,所以?他身处繁华,却总显得形单影只。她也不知道这样对阿弟而言,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秋东不知太平这一刻在想?什么,睁开眼?吩咐来臣:
“等狄仁杰大人下衙了,请他过来一趟。”
总归要?给太平的计划,再加一道保险。
“保险?陛下对吾的信任,是你这种奴婢永远不能理解的,吾这计划保险的很,且不用你操心!”
韦团儿?从不认为?她的计划哪里有?问题,面对武承嗣收买来刺激她的宫奴,话说?的很不客气。
那宫奴面上?一副隐忍又羡慕,却忍不住巴结讨好的丑陋模样,连声?应和道:
“女郎说?的是,是奴多虑了,陛下待您如亲生女儿?一般,哪里是奴婢们敢想?的?要?奴说?即便是太平公主那里,这几年也不能与?您比。
您长长久久陪伴陛下左右,上?回陛下还冷落了太平公主好长一段时间,可从未冷落过您呐!”
韦团儿?嘴上?说?:
“哪里好与?公主殿下比的?”
嘴角却已经高高翘起,说?不出的得意。
她从手腕脱下一只水头?极好的手镯,随手扔给对方,大方道:
“你的衷心吾知道了,回头?等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您要?的东西奴给您放这儿?了,到底是做那事的,多少有?些避讳,您可别亲手碰。”
宫奴千恩万谢的将手镯收起来,很是贴心的叮嘱两句,乐呵呵离开。心道这世上?傻子千千万,但如此傻的着实罕见?。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