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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法国的军队稳步进军法属西非,并计划在十一月之内彻底解决加蓬问题,从而全取赤道非洲。
在非洲的三个团、两个营和数个独立骑兵中队仍然接受德内尔德指挥。戴高乐是想让贾德鲁将军带他一段时间的,只是当前的形势不得不让贾德鲁到埃及去。
目前加入自由法国的军队仍在增多,除了从本土历经千难万险逃来的志愿者外,有些殖民地的部队也想办法脱离维希的战斗序列,加入到抗战事业中来。截止到十月上旬,零零散散从各殖民地汇集到埃及的法国军人就已达到两千余,再加上先前被英国人“拐走”的科特迪瓦狙击团,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三千,已经迫切需要自由法国派遣指挥官了。
英国方面其实是很希望让德内尔去的,因为现在防御利比亚与埃及边境的英国将领,正是先前指挥敦刻尔克防御圈的亚历山大将军。德内尔有多么善守,他是有切身体会的。
但是不行,自由法国的战斗和国内维希政府的投降,使得自由法国的支持者越来越多,戴高乐和贾德鲁估计,埃及的自由法国军队总兵力可能在1941年初就能破万,而德内尔实在缺乏领导这样一支庞大军队的能力。
更何况贾德鲁是老资格的将官了,德内尔连上校军衔都是新晋的,指挥通常由少将和准将担任的师长终归还是资历太浅。
像先前戴高乐虽然以上校军衔担任了第四后备装甲师的师长,但他好歹先前也干了七八年的上校,本就到了该升迁的时候。虽说社稷崩摧、国家沦亡之际不必过于讲究,但戴高乐还是不想过于破坏法兰西的军事传统。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那就是英军在埃及将官云集,德内尔只是一个上校,很难与那些盟军将官分庭抗礼,恐怕会让英国人肆无忌惮地对自由法国军队下手。
“那就让戴泽南上校继续指挥西非军队吧。”贾德鲁中将也肯定了戴高乐的做法,“他学习战争的能力强得很,西非的仗打完,说不定他就能指挥好一个旅,甚至一个师了。”
好在如今自由法国在非洲的战争要比德内尔刚来的时候顺利得多,令他感到分身乏术的马尔尚上校不再指挥部队,专心负责法属赤道非洲的征兵工作。现在无论是勒克莱尔、柯尼希还是他自己,打仗还是靠谱的。
10月26日开始,勒克莱尔带领第一团西进马里,随后向南席卷科特迪瓦(象牙海岸)。
柯尼希则带领第二团抵达了杜阿拉,准备在海军的掩护下,从该地发起对加蓬首府利伯维尔的登陆。
至于德内尔,则与调任赤道非洲总督的艾布厄、调任赤道非洲守备司令的马尔尚乘同一架飞机,亲赴前线指挥巴朗和迪奥两个上尉南下进攻加蓬,先击溃位于利伯维尔以东的敌军,再右转卷击加蓬首府。
艾布厄和马尔尚如今可谓志得意满,法属赤道非洲可不是乍得那样的穷乡僻壤,在行政级别上,法属赤道非洲总督高过本土高官,直逼大区领袖。由于海外总督无须选举,地方民众的掣肘也小,所以在实际操作中,赤道非洲的总督比国内大区领袖都要吃香。
马尔尚同样对戴高乐的安排感到满意,因为根据战前的惯例,法属赤道非洲总司令的军衔至少是个少将。即使如今自由法国军衔普遍偏低,但给他提升一级到准将也是正常的吧?
原乍得的两位军政首脑在赶赴布拉柴维尔途中兴致高昂,一直高谈阔论,德内尔倒也没觉得厌烦。一个黑人,一个本来混日子等退休的军官,如今双双仕途峰回路转,还不许人高兴高兴?
飞机一落地,便有戴高乐的电报等着德内尔:“已与比利时流亡政府达成协议,夺取加蓬后,继续进攻比属刚果。”
这倒没什么困难,只要加蓬拿下,比属刚果的军队就可以坐以待毙了。
说起来自由法国和比利时也算是流亡政府中的难兄难弟了,像荷兰、波兰、挪威的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都搬迁到了英国,偏偏法国除了个大元帅贝当,比利时出了个利奥波德国王,直接带着本土和德国人签了条约,让流亡在外的抗战政府反倒成了叛徒。
德内尔略一失神,随后立刻让副官巴布鲁将消息转给前线的两个营长,两个营长很快回复收到命令。
到10月27日,自由法国对加蓬的进攻就开始了。两个营长并没有像先前一样,婆婆妈妈地又是劝降又是宣传,在争取加蓬加入自由法国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而是直接发动了猛攻。
宣传固然没停下,可宣传的方式也有改变。从前飞机只撒传单,这次则是传单炸弹一起撒,宣传轰炸两不误。
进攻加蓬的两个营长都是亲身经历过那尴尬无比的达喀尔行动的,达喀尔守军的行为使他们认清了事实,即可耻的维希上层会毫不犹豫地利用法国人对权威的服从,胁迫法国人自相残杀。
不打掉那些忠于维希的叛徒的胆气,他们绝不会妥协。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认清了现实,所谓法国人不打法国人根本不具备实际可操作性。就算自由法国为了“不打自己人”,将进攻法属殖民地的机会拱手让给英国,难道将来戴高乐他们还能缺席反攻本土的战斗吗?
一旦放开手脚,自由法国的军人们就展示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跟犹豫不决、士气低落的维希军对上就像石头砸鸡蛋。加蓬边境防线在一日之内就被凿穿,27日上午迪奥上尉便占领了米奇克,此时德内尔还没到前线呢!
到11月5日,朗巴勒内也被攻克。8日,柯尼希率领的第二团(辖一个塞内加尔混合营,一个外籍军团营和一个喀麦隆桥民营)成功登陆了科莫河北岸入海口,利伯维尔便陷入了三面包围之中。
到这个时候,维希来的德杜将军手上只剩了不到三个营,和一些零零散散的民兵,完蛋已经是时间问题了。在守军顽抗下去显然会全军覆没的情况下,德内尔便开始对城内的人展开心理攻势,尽量减少法国人的伤亡。
为了建立补给线,自由法国控制的一条驱逐舰和一条炮艇驶入了利伯维尔的港口。港口里停靠的船只正是以基尔伯特少校祖先姓氏命名的“布干维尔”号轻巡洋舰。
这条船说是巡洋舰,吨位和火力还赶不上自由法国的驱逐舰,居然还敢用自己的主炮向自由法国的驱逐舰开火。于是两条船毫不犹豫地开火反击,一口气打了20多发炮弹,把这条老巡洋舰揍得浓烟滚滚,让它总算是认清了形势。
不过德杜准将依然打算顽抗下去,11月9日,城区还爆发了一些交火。不过不少阵地的守军显然并不想和法国军队内讧,他们毫无意义地向天开火,等柯尼希的军队一到他们身边,他们就投降。
当天下午,柯尼希的部队拿下了机场,城市里的官员再也不可能撤退了,德内尔便给了德杜最后一次机会:“限三小时内必须投降,否则我会把他枪毙。”
这样的条件令传话的俘虏感到非常惊讶,他颇为不解地询问德内尔道:“为什么?”
“因为叛国。”德内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他只是遵守维希的命令和我们打,打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向德国人投降都无可指摘,更何况现在还是向同为法军的我们投降。要是他还打算顽抗,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他铁了心要做德国人的狗!既然如此,卖国贼凭什么杀不得?!”
这样杀气腾腾的最后通牒将德杜将军的斗志彻底击垮了,于是加蓬的战争就在11月9日基本结束,自由法国总共才阵亡了22名官兵。三天后,迪奥上尉又以两人牺牲为代价拿下了以“巴黎屠夫”的名字命名的梯也尔港。
只是在当晚德内尔向戴高乐汇报利伯维尔情况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感到意外且痛心的事——加蓬的总督马松在自己的房间里悬梁自尽了。
这个消息令德内尔目瞪口呆:“还真有人为维希法国殉难啊?!”
但经过调查,大家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加蓬的总督马松本来很早就宣布加入了自由法国,但由于犹豫,又在八月中旬退出了。因此他对自由法国和加蓬的这场内战深感痛惜,并认为这全都是自己的错。
在进入利伯维尔,见到为光复利伯维尔而牺牲的十几名年轻官兵的遗体之后,极为自责的马松总督就回房自尽了。
这样的情况实在令德内尔感到五味杂陈,毕竟1920年的他差点就是这般下场。
“将这个情况报告给戴高乐将军。”面对马松盖着白布的尸体,德内尔叹了口气,“还有,要以殖民地总督的规格将马松总督下葬。”
德内尔的副官巴布鲁对天主教的礼仪并不熟悉,因此主持葬礼的工作就交给了达让吕少校。这个在达喀尔港外吃了维希部队一发子弹的少校便带着几个士兵,拉着马松的尸体去了教堂,请当地的塔尔迪主教主持葬礼。
次日早上七点,德内尔听到了礼兵鸣枪致敬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