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元旦

正月初一，元旦。

清莱山上，燕仙携带春风，飞过止风林，又在过风坡上操控春风与袭来的寒流相互对抗了一会，才收了神通，飞到寒来涧上方。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燕仙在清莱山的最后一次巡逻了。

往下方的山涧中打量了一会，才拍打翅膀离去了。

只余山涧中回荡着“大王叫我来巡山哟~~~~”

清莱山的官道，在这一天格外干净，道路两旁的树木、亭舍都挂着、贴着以示喜庆的红灯、红纸。

道路上，往来着大量祭祀神灵、以求神灵赐福的凡人。

燕仙出了寒来涧后，没有去茶娘的茶摊，径直沿着官道来到了山神殿。

与凡人的祭祀祈福不同，神灵们则是在这一天给凡人赐福消灾。

茶娘祂们以及一些清莱山的精怪都来到了山神殿，忙碌了起来。

来者不会空手而归，总会有所得。

看所求。

无论是茶娘祂们四位从神，还是燕仙狗黄儿，亦或是精怪赐福。

清莱山上，都是在一杯茶水，一副狐联，一滴雨水……一张门神镇宅图中的一样。

只是今年清莱山的镇宅图上多了一只讨喜的狗儿罢了。

入乡随俗，燕仙与狗黄儿也不例外。

都加入了其中。

只不过燕仙是代替了语心，站在山神大人神像的左侧，茶娘则站在了山神大人的右侧。

而狗黄儿则是被拉到了山神殿门前和金石一起看大门。

一道凡人不可见的华光从天而降，小人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却不是自己变化，而是用神力幻化成童子般大小，身上也是喜庆的红装。

略过两旁的凡人，燕仙朝正站在左右两旁的狗黄儿、金石两者打招呼后，才跨山神殿的门槛，进了山神殿内。

“茶娘，早。”

“燕仙你可算来了。”

“嗯。”

朝同样幻化成童子般穿着喜庆红装的茶娘打招呼后。

燕仙快速上前，站到山神的神像金身左侧，驱使着春风，轻轻抚在往来中的凡人身上。

能够激发潜力生机，山神正是看上燕仙这一点才让燕仙代替语心位置的。

这种难得的表现机会，燕仙可不会错过，况且燕仙还是很好奇山神所说的宝物的。

为了自己的履历更为好看。

燕仙自站到山神神像金身左侧之后，从清晨开始，春风就没有停下来过。

而茶娘则是只有见到一些体弱多病、或年龄尚小、或有灵光的香客，才会奉上一杯灵露泡制的清莱茶。

虽然过程有点无聊，但燕仙一见神话度就像前世打了激素的鸡般往上长个不停。

燕仙就知道，山神的热度他蹭定了！再无聊也要蹭，毕竟只有这么一天的体验时间，机会难得。

时间过得很快，来到了正午。

山神的金身神像突然睁开双眼。

“燕仙，见过山神大人。”

“老爷你来啦。”

燕仙与茶娘见到这一变化，都停下手中的活，朝山神高令作揖行礼。

高令双眸略过在殿中的香客，透过大门看向大殿之外：“有一对凡人母女等会会来此上香，此两人身上有阴邪之气盘踞。”

顿了一下，高令朝燕仙道：“燕仙你使用你那雷霆神通，正是破邪激发生机之法。”

看出了燕仙的顾虑，山神又道：“燕仙你可以放手施为，她们自会有我相护。”

燕仙点头：“凭山神大人吩咐。”

山神转头看向茶娘：“茶娘你则在燕仙破除阴邪之气后，给此二人一人奉上一杯清莱茶。”

随后，见茶娘点头，山神的金身神像双眼又闭上了。

燕仙顿时一扫脸上的无聊倦意，精神地看着殿宇大门。

果然，过了一会，有一个衣着比较简朴、二十多的年轻妇人担着两个不大的竹篮子，怀里裹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娃，进了山神殿。

春风轻抚，女娃舒服的动了动，妇人则轻呢了声，带着女婴，摆好贡品，燃香虔诚对着上方神像念叨。

燕仙见状与茶娘对视一眼。

随后茶娘拨动燃香上升起的烟霞。

妇人感觉眼前一阵恍惚，便见高台上的的神像活了过来，身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个童子。

“山神显灵！”

妇人见此一惊，随后惊喜的闭上眼，念叨的同时，更为虔诚了。

而她怀里的女娃却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还以牙语说着一些听不清的话。

燕仙认真打量了一会两者，才对着好奇看着自己的女娃做了一个顽皮脸，笑了笑：“很快就好了的。”

女娃见此嘎嘎的露出了笑容。

“茶娘，我要出手了。”

燕仙运转神通，手上有青色的雷光乍动。

母女二人身上升起一道就要成型的阴邪之气，感受到威胁，欲要阻挡。

“区区阴邪之物也敢现身？”

燕仙见状冷哼一声，控制着春雷狠狠劈在其上。

阴邪之气在接触到春雷的一瞬就想要退回二人体内，却被燕仙控制着春雷形成一片大网，将其截住。

再补上一道雷霆，见阴邪之气消散，燕仙才控制着残余的雷霆小心翼翼的落到母女二人体内。

可就算是如此，妇人还是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只是没有昏过去，强撑着抱紧女娃。

不过燕仙却点点头，并对其挥出两道‘司青’神光，才看向茶娘。

茶娘会意，端着刚用甘露泡好的清莱茶上前。

茶娘站在两者身前笑着看着她，妇人见状像是会意般伸手端起清莱茶，轻轻喂给女娃，见其喝完精神好了很多后才拿起另一杯自己喝了下去。

刚将茶杯放回原位。

妇人再次一个恍惚，一切消散，看着高台，才发现供奉在上的神像似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发现自身恢复了以往的身体，妇人小心的护着女娃站起来，虔诚地对神像行礼。

对她来说，刚才所发生的还历历在目。

……

“只要一文钱，来一副吧。”

山神殿大门外的一侧，书生模样的语心支着对联小摊，手持狐毫笔，看着往来的香客，一声一声地重复着这句话。

语心的话似带有很大的诱惑力，香客一个细听，不觉间就上前递上了一文钱。

语心笑着接过来，狐毫笔粘墨，落在还空白的对联纸上，不一会，香客就拿着对联离开了。

正要继续吆喝的语心突然顿住，认真听了耳中的声音，随后点点头。

担着篮子、怀抱女娃的妇人从山神殿中走出来。

两者落在语心眼中。

语心一转头，又见金石、狗黄儿两者面前的门神镇宅图还有五分之四。

今年多了只狗，看来是没送出去几张。

想了想，语心提笔写下‘免费送，来一张吧。’

随后身形一动，留下一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在原地，重复着最开始的话语。

只不过没有语心那么灵动，细看下，一木傀尔。

而语心自己已经换了一张脸，笑着拿出写好的字样，就上前，当母女二人面走过，在狗黄儿、金石的镇宅图旁用棍子立起来。

再走过二人旁前时，不经意间一文钱落到其脚下。

妇人才被‘免费送，来一张吧’的字眼吸引，刚动身就发现了脚下的一文钱，放下篮子小心弯腰拿起，而‘一文钱，来一副吧’又进了耳。

左右不见人。

犹豫了好一会，看了一眼手中的一文钱，又看了下山神殿内，才上前拿了一张门神镇宅图，又拿一文钱换了一副对联。

这样，才露出朴素的笑容，抱着孩子、担着篮子缓慢离去。

看着母女二人离去，狗黄儿才兴奋道：“总算可以走动下了，我们快跟上去，把山神大人口中的那个邪物做掉吧，大过年的留着也不吉利。”

金石也看向语心。

看不见三人的香客从语心身旁走过，去拿了一张门神镇宅图。

语心：“好。”

缓慢，三者跟在妇人身后，来到了清莱山山脚下。

突然间，语心抬起头，看向漂浮在天上的乌云。

语心无言，叫醒了在摸鱼打盹的乌雨。

“唉……啊！语心、金石、狗黄儿你们怎么下来了！”

乌雨顿时一惊。

而此时，语心已经看向了乌雨的云上用于赐福去除尘气的真水。

见真水一滴都没有动，语心脸一黑，侧身从乌雨旁边走过。

狗黄儿则用手捂眼，露出几条缝，从一旁走过时，还装做不经意的道：“打鬼去了，不用看门卖东西了，真好。”

“还，还有，这么多，认，认真点！”金石伸手拍了拍乌雨肩膀，也从祂身旁走过。

……

傍晚，语心三者重新回到清莱山，只见着乌雨跟在来迟走晚的人家上方，雨哗啦啦的下。

而被乌雨追着的人家，见此还骂骂咧咧。

被淋成落汤鸡后发现不同，才停下口中的谩骂，道了句‘神灵莫怪。’，就没有后文了。

乌雨却没有时间留意这些，继续去追其他人家。

见到语心三者后，才边追着人家下雨，边哭丧脸道：“语心，救命呀！这么多怎么下得完。”

见乌雨认真起来了，语心才点点头，道了句加油后，与狗黄儿、金石回山神殿去了。

只留乌雨一边后悔摸鱼，一边追着香客赐福。

……

乌雨摸了半天鱼的事迹，燕仙与茶娘是知道的。

因为乌雨是山神殿就要关门后，才被金石叫回来的。

不过燕仙却和狗黄儿不一样，根本没多少心思去吃这个瓜。

忙活了一天，总算轮到祂们过年了。

燕仙打开面板，清点了一番此次的收获。

【你以清莱山山神神使的身份，赐福消灾，被人所知，神话度+15】

【你以清莱山山神神使的身份，赐福消灾，被人所知，神话度+15】

【你春神的身份，被人传颂，神话度+100】

【你春神的身份，被人传颂，神话度+100】

……

【“不入品神灵”进阶“从九品神灵”进度：（867334/999999）】

看着进度快要完满的神话度，燕仙满意的点点头，在山神殿拉了一波进度，而看记录，书生应该也发力了。

‘不入品神灵’到‘从九品神灵’的神话度达到满值看来是指日可待。

茶娘与语心将大部分贡品端了出去，分给了同样忙活了一天精怪们。

只留下几样菜品以及八碗米饭、八双筷子在主桌上。

燕仙在神殿的一侧静坐。

金石与乌雨坐在另一旁，燕仙没有聊天的意向，乌雨也只好安静的等待着。

好一会，茶娘与语心忙活完，才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这时候，狗黄儿才跟在日游神身后走了进来，嘴里还在念叨着去打鬼的事情。

随后，山神的身影也出现了，落到主位上。

日游神也落座，落到次位上。

众小见此才各自落座。

桌上的饭菜都是沾染了香火气的。

不过，金石、燕仙、茶娘、乌雨对这些菜品都不怎么感兴趣，只好盯着面前的米饭发呆。

语心的目光虽然有所隐藏，但燕仙却坐在祂的正对面，还是能见到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主桌的一盘鸡上的。

而狗黄儿却是不加掩饰，将目光放在那一碟沾染了香火气的猪排骨上。

不过主位上的山神没有开口，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动手。

日游神与山神两‘人’，将众小的目光都收入眼底后，对视一眼。

山神高令便笑着一挥手，每人身前都多了一个红纸包裹。

日游神也笑着一挥手，又多出了一个红纸包裹。

燕仙见此笑了，看着桌上多出来的两个红包，顿时就知道发钱了。

不过却不知道有多少香火钱，但见俩都是装得满当当的，应该也不会少。

燕仙率先站起来，作揖行礼道谢：“多谢游神大人，多谢山神大人，两位大人元旦快乐！”

乌雨紧跟随后欢呼道谢，虽然还是金石包尾，但语心与狗黄儿两者都盯着菜品反而有些后知后觉。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者都有所收敛了。

“好了，今天大家的努力我都见到了，你们辛苦了，今天元旦，要过得快乐。我与游神大人就不说其他的了，先吃饭吧，想聊什么就聊什么。”

山神拿起筷子，游神颔首也拿起筷子。

狗黄儿率先夹起一块排骨，语心随后夹了一个鸡腿。

金石乌雨祂们没有动作。

小人在茶娘的视线下，只好拿起眼前的筷子，夹了两粒米，放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