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一样对象,现场剑痕残留火气,应当是明火剑留下的。找他只是想追回失物。”
柳穿鱼:“……”
所以他直觉错误了?
倒没怀疑对方的说辞。
郎步奇话语未尽,沉吟少刻:“明火剑遮掩行迹、突然潜入陈国,确实有些可疑。”
茍涯连忙点头:“我们丢东西的地方,有人打斗的痕迹,不过痕迹太杂乱,只有些许火气容易辨认……兴许,确实跟墟藏一事有关。”顿了顿,他感慨,“每每有大机缘现世,总会搅得江湖一片浑水,牵连到不知多少无辜。”
所以问题的焦点又回到明火剑这个死人身上了。
柳穿鱼灵光乍现,突兀掏出鬼兄送给他的布袋子。
解开。
下一息,翩然飞出一只通体透明、寻常人肉眼难以看见的蝴蝶。
灵动小巧,勉强有指甲盖大。
当然,在场的都是高手,一个个眼睛厉害的,可谓洞察秋毫。
小小蝴蝶立马引得闻贤阁一众目光。
茍涯面露惊艳,是惊叹的口吻:“离乱蝶!剑帅竟有此等灵物……”
柳穿鱼眼神微怔。
先前没细看——自从发现满世界的人都带上人物面板,往常怕错过宝物而默认开启的[鉴定]便被他关闭了——这才发现,鬼兄赠予的蝴蝶,名称后显示“(红)”,即,品阶为天级。
……不是说,天级以下的才可交易吗?
“据闻,最厉害的离乱蝶,可嗅得功法气息,而追踪到本人?”
柳穿鱼按下杂乱的念头,对问话之人解释:“寻常离乱蝶做不到,这只是天级的,或可一试。”
用离乱蝶追踪人好使,但也有限制的。
仅靠明火剑尸身残余的剑气,想追踪到凶手……
看运气吧。
如果凶手没走得十分远。
柳穿鱼指尖轻点蝴蝶,于虚空中勾画一副看不见的玄妙“画作”。
离乱蝶犹如读懂了他的心,如其所愿,飞落在对死人造成致命一击的剑伤处。
须臾间,蝴蝶再度起飞。
往某个方向蹁跹远去……
蝴蝶飞得极快。
本就跟空气近乎融于一体的小小躯体,如滴水落入江河,荡起几不可见的涟漪,呼吸间了无踪影。
柳穿鱼果断用轻功追了出去。
自然而然的,郎步奇及其麾下,紧随其后。
“黑白无常”抬起被寒气冻僵的死人尸,拼老命地运着轻功,吭哧吭哧缀在一众人后,才勉强没被甩开。
——某剑帅的速度太快啦!
柳穿鱼没在意追着他跑的这群人。
毕竟人家丢失了东西,看起来不是寻常对象,也是倒霉。
跟着离乱蝶,穿过大片山林,回到澜江畔。
日头已经西斜,将将要落入广阔的河湾。
河湾水浅,滩涂飘荡着成片芦苇……
“呜哇”一声,惊飞一只鸦雀。
风声簌簌,带起点点寒意。
悲凉中莫名透着肃杀。
柳穿鱼没啥伤春悲秋的心绪,脚步顿住,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不久前发生过打斗。
一方用的是冰法,至于,另一方……
“那里藏着人!”
抬着尸体的茍涯气息不见紊乱,目光投向芦苇深处。
而他的同伴,陈喆——黑脸的“无常”——丢开尸体让他一个人扛,行动力爆表,双臂一振,呼啦啦大风狂卷。
挡在他们面前的芦苇,眨眼间被卷飞到更远。
露出前方一片开阔的场景……
挺帅的嘛,这一个大招。
柳穿鱼忍不住打量这个黑脸好几眼。
被一声哇哇叫给唤回注意力:“刀下留人嗷嗷嗷,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房贷车贷……”
柳穿鱼:“……”
听着胡言乱语,就知道又是玩家。
是他老熟人,“不要怕就是莽”队伍里的那个谁……小吧唧?
“啊,是神仙哥哥!”
“救命!我八几年的红酒啊神仙哥哥……帮你打听到了隐藏副、啊不是,那个、那啥墟藏的消息了!”
第14章
“神仙哥哥”啥的让闻贤阁一众冷面汉子难绷。
带打量的隐含其他什么复杂情绪的目光不约而同飘向某剑帅。
表情过于丰富的“无常”茍涯,“扑哧”笑出声:“神仙哥哥吗?噗……”
柳穿鱼从容淡定。
他已经是个老江湖了,能很好地忽略各种乱七八糟的眼神。
脚步轻移,步法圆融自如,瞬息拉近跟玩家的距离。
陈喆风法精准,只卷走挡路的芦苇。
现场打斗的痕迹没遭到太多破坏……
一片狼藉。
隐约有血色,渗进了砂砾。
横七竖八死了许多人。
是一早在“壹家食肆”有过交集的镖客们。
全部丧命。
镖车毁得厉害,散落满地的木片、金属,附着残存的剑气。
不见镖头踪影……
可作为一个刀客,绝不会让武器离手。
名曰“雷声吼”的大刀,碎裂成数不清的破片,残余的刀柄让柳穿鱼认了出来。
也不知那人是死是活。
“什么人下手这般凶狠!”
茍涯敛起笑:“看这些镖客衣着,是宁氏镖局的!”
“全部一剑穿心……”他看向某剑帅,“也是冰法。”
柳穿鱼还在观察,没吭声。
陈喆已经检查起尸体,对同样没说话的郎步奇道:“剑伤很新鲜,约莫死在一炷香前。”
一炷香前,众人追着离乱蝶赶路,显然排除某剑客是杀人凶手的嫌疑。
柳穿鱼倒无所谓嫌疑不嫌疑的。
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但若有人冒用他名胡搞八搞,那他就不干了。
剑帅的名声可容不得玷污!
“神仙哥哥,救……”
才这么一会儿,玩家已然没力气嚷嚷,奄奄一息,发声都很艰难。
观其浑身冒着“白烟”,“嘶嘶”透着寒气,快冻成冰棍了。
众人自然不会忽略像是唯一幸存者的“八几年的红酒”。
没等柳穿鱼有什么举动,与他并肩而立的郎阁主,对身后一蓝衣下属作了个手势。
那人转眼落在八几年的红酒跟前,行动凌厉,一点儿也不温柔地掰开玩家嘴巴,强硬塞了个红色药丸。
“呜哇轻点,疼……”
“等等,你给我吃的什……诶?我能动了?不掉血了!哈哈……”
“刘三。”
茍涯提醒喂药的蓝衣服:“旁边那个,假死的,喂他生息丹看看。”
柳穿鱼这才留意到,在八几年的红酒身旁,被压在一镖客尸体下的一个什么人。
下意识鉴定,奇奇怪怪的名字,叫“赤蝎”,一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