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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时间。
薛生白叩响监狱大门的时候,瞧见提篮狱外停了一辆汽车。
汽车在这个时代可是稀罕货,地位大概和后世直升机差不多,薛生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开门的狱卒也是熟人,便说:“陈家的人,找你师父的。”
找葛乙?
干嘛?
“陈家……谁?”薛生白问。
“陈家你都不知道?沪上有一半是他们家的!”狱卒说。
那么厉害?
边想着,薛生白边跨步进入监狱,他还半进未进,便觉身边狱卒忽得热烈起来,蓬勃而发,薛生白吓了一跳,以为这家伙要疯,结果只听他说:“陈先生!陈小姐!您们要走了?!”
迎面,薛生白就看到两个人,一个四五十岁,鬓角生白,气质儒雅,另外一位约20岁左右,穿着淡黄色西装裙,系着杏花长领结,显得优雅秀气,就是肤色略显白皙,唇角亦无血色。
咦?
搜病帅从薛生白小腹探出头来,凝视向那个女孩。
只有薛生白能看得见它。
而只有重症才会引得搜病帅这么……馋。
薛生白再仔细瞧,便见到那女孩袖中皮肤上,有点点紫色瘢痕,那是紫癜,一个猜测便浮上心头。
三人错肩而过,薛生白紧盯那女孩,那女孩也瞧着薛生白,一开始是为这人的容貌所惊艳,猜测是男是女,再注意到其目光紧盯自己衣袖内,便生疑惑。
倒是中年人眉头紧锁,心有旁骛,没注意到两人目光交错。
薛生白继续向内走,虽有猜测,但不合时宜,而且这重病大疾,这个年代,到处都有,伸手就是,何必盯着一个看起来就很麻烦的家伙呢。
倒是那女孩在出监狱之前,忽得停步,问那狱卒:“他是谁?”
“谁?”
“刚才那个长相很……”女孩不知道该用漂亮或者英俊来形容。
但狱卒已懂了,“那是葛乙先生的徒弟,小薛大夫。”
“鬼医的徒弟?”女孩眼睛一亮。
这时那中年男性已注意到女孩没跟上,便回身来问:“慧心,怎么了?”
“没事。”女孩摇头,等出了监狱,她才说:“爸,我觉得刚才那个人能治我的病。”
“鬼医能治,但要说动鬼医,可不容易。”中年男性苦笑,“他要的东西我们给不了,也不敢给……他怎么想的,敢要一座盘尼西林的制作工厂,我怎么给他!?”
说到这,陈燕夫骤生怒气。
“我说的不是鬼医,是他徒弟。”陈慧心说。
……
监狱内。
葛乙不在。
说是还在折腾王五。
王五是革命党,肯定要死在狱中,所以能榨取多少,便是多少,那九品龙形搜脉之法,葛乙势在必得。
“小薛大夫,有个革命党高手送进来了,葛大夫让你去整治一下。”
这就是薛生白的工作。
最近外面大力抓捕革命党,最近闹了一场什么革命,差点杀进紫禁城去,最终还是没成,被禁军镇压了。
然后,就全天下的开始搜捕革命党,抓的人乱七八糟,反正只要抵抗的就都是革命党,一并抓了就对了。
送到提篮桥的都是重犯、要犯,是否无辜不重要。
薛生白便跟着那狱卒去到一间监牢。
监牢中弥漫着一股肉香,薛生白之前闻之作呕,现在都习惯了,只是判断,估计才用了炙刑,而在这之前,什么鞭刑、凳刑、棍刑都试了个遍,再往下,就该上电椅了。
不过狱八针比电椅好用。
电椅上过了,有可能人就废了,没有使用价值了。
狱八针不同,狱八针是个无穷地狱,下过一层还有一层,施针过后,休息休息,人还能恢复过来,还能继续下地狱。
眼前这个显然是有着外练功夫的高手,跟那“津门第一”王五是同一个类型的,所以一般刑罚都不起效果。
这时候就需要技术性人才。
薛生白瞧了一眼档案,田登魁,抢劫、强奸、杀人,且还是虐杀,喜好男女老幼,喜欢强奸后用三寸直径长木棍将被害者从私处向上贯穿到喉咙而死……
监狱中有无辜。
但也的确能见着非人的败类。
“嘿嘿……嘿嘿……”
受刑过后的田登魁已气息微弱,瞧见薛生白却是双眼放光,他那已被炙烤过,散发着肉焦香的下半身,竟然还能有反应。
狱卒介绍,“这家伙练过一种叫‘断续弥天劲’的七品功夫,内外兼修,虽然外功被禁军破了,但内劲还在,很难搞。”
“明白了。断续弥天劲,七品,要逼他说出这种功法。”薛生白点点头,在一旁的桌子上展开牛皮针袋。
“想问老子的‘断续神功’……?”田登魁嘿笑,“简单啊,这小哥把裤子脱了让老子爽爽……啊?嘿嘿嘿……啊?就这?啊!”
也不知道是监狱熏陶人性,还是薛生白这张脸出现在监狱中太有冲击力,这种话薛生白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
所以,薛生白已把银针扎入田登魁的脚底,用的是狱八针的第四针“冰火”,这一针,冰攻肾经,火攻肺经,冰火交加,如同人过地狱中的冰山火山,绝不好受。
而薛生白只用半针,只攻肾经。
自针扎上,田登魁惨叫就没断过,一开始他想忍,也还能忍,但感觉卵蛋被捏着冻着,冻麻了,冻硬了,冻得下腹坠涨如同刀绞。
这对修炼了“断续神功”的田登魁来说,能忍,就是难受。
瞧着哼哼唧唧的田登魁,狱卒们觉得烦,就出去喝酒打牌了,只留下薛生白继续整治。
一转眼,就是一小天过去。
整整六个小时,薛生白累得手都在颤,也没中断对于田登魁的狱八针。
而田登魁都被折磨的晕过去三次了,现在哼哼的都累了,也没吐口,没讲任何一句关于“断续神功”的内容。
“小薛子,你这是熬鹰呢啊,狱八针被你使的什么狗屎样子!”
一个声音忽的响起。
薛生白一转头就瞧见了葛乙,葛乙语气不善,显然在王五那里也没什么收获。
薛生白便笑着说:“师父,我就是练练。”
“就拿第四针的半针开练?这能有什么效果?”葛乙盯了一眼田登魁脚底板上的针,他是狱八针宗师,一瞧就知道,比之前,的确有进步,但怎么还行不完一针呢?
“师父,还是有效果的。”薛生白屈指再入一针,就见田登魁猛得双目一睁,下腹之坠胀再也无法忍受,一旦松懈,便有一股血尿涌了出来,嘀嘀嗒嗒落在地上。
葛乙一眼便瞧明白了,又不屑,“肾经伤了,等于阉了他,又有什么用?难道他那玩意还有机会用?”
呵……薛生白笑。
田登魁则破口大骂。
葛乙则是眉头一皱,捻起一根银针,转到吊起来的田登魁身后,一针刺入他后颈处,再捻针而入,田登魁当即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双眼憋得几乎凸出来,整个人的皮肤都涨红了,像是被火烤一样,承受无边痛苦。
这一针,二十年的功力……薛生白在心底念旁白,的确,他扎了一下午,都没有葛乙这一针扎的狠,虽是葛乙有点取巧,这一针攻肺经,补完了第四针,但其准头、劲度和熟练度,绝对有二十年的功底,这形容,只低不高。
“三天后,在王五身上走完一针,走不过,你就不是我徒弟了,听懂没有?”
葛乙骂完走了。
薛生白则放出搜病帅,吃了田登魁身上的永久性肾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