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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性肾损伤。
也就是葛乙说的肾经伤了。
这病往后再延伸有可能导致尿毒症。
但目前搜病帅在田登魁身上收集的,还没那么严重,如果把疾病分成从1到10级,永久性肾损伤该在5级,比肾结石略高,比肺痨略低。
这分级是指病情,而非疼痛,肾结石虽疼,但也只是疼,能治,好治。
所以,一颗5级病疫之精,能不能带着田登魁关于“断续弥天劲”的记忆?能带多少?
得试。
薛生白关紧房门,放上门闩,将这颗5级病疫之精塞进了口中。
田登魁的半生席卷而至。
他本是少室山弟子,偷寺内香油钱外出嫖妓而被逐出少林……
落魄至南省,路遇劫匪,被一高僧所救,他擅佛经,取得高僧信任,状似鞍前马后,实则觊觎高僧武功……
高僧不传,他便下毒,在一户善心借宿人家之中,将高僧毒倒,又将主人夫妻二人,三子二女,一一虐杀,高僧双目含泪传他断续弥天劲……
他学了这七品内外兼修的上品武功后,又担心高僧传功不全,便挖高僧双目、口舌、下阴,证实功法确实无误后,将高僧置于烈日之下暴晒七日而亡……
他之所以如此做,是为寻找高僧其他传人或后人,斩草除根,也为让这七品绝学,只属于他一人……
……
嗷!
薛生白无声以头撞床上的枕头,枕头又怼在床板上发出闷响,撞得头脑生疼,也不敢发出声音,担心异状被主房中的葛乙听见。
过了好久。
薛生白心中方才平静。
难以置信,世间竟然有这般人形牲畜。
薛生白深吸一口气,只觉体内有劲力流动,那劲力如涛涛之水,流而不绝,运至腕间指尖,屈指一弹,银针便刺破木桌,只留一丁点余尾。
内劲!
这是内劲!
薛生白狂喜。
病疫之精不止带来“断续弥天劲”的修炼方法,也将其修炼成果一并带来,但并不完全,只是刚入门,该是病还不够重、病疫之精等级不够高的缘故。
肾病不够重。
……
葛乙留下的考试时间倒数第三天。
薛生白上班,并站在田登魁前,田登魁被绑在刑床上。
田登魁毫无惧色,只见疯狂,他知道自己必死,所以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七品功法交出去。
薛生白也是一脸平静,他拿了个剃刀,站在田登魁头部位置,开始给田登魁剃头发,由于手法不熟练,所以难免留几个血口。
这种疼痛,对田登魁来说跟挠痒痒一样,他怪笑着:“小娘们还替大爷剃起头发了,等大爷出去了抓住你多赏你几天活命,玩残了你也不杀你……”
呵。
薛生白跟这种人形畜生觉得没话说。
剃光了头发后,他挑着后脑一个穴位便扎了进去,这穴位连通整条脊椎大龙,一针下去,田登魁整个人都挺得笔直,但嘴巴还不竭着,嚷着:“不够!再来!不够!”
薛生白琢磨,这些所谓江湖人士就是嘴巴又臭又硬。
“时间长着呢,别急。”薛生白说。
“来!”田登魁丝毫不虚。
薛生白揉着银针尾,挑动着田登魁的脊椎大龙,这是狱八针的第四针:刀锯地狱。
就是那种主动脉夹层的疼,但薛生白所施仍是半针,只将疼痛集中在这条大龙的头部,也就是田登魁的脑部。
田登魁只觉头痛欲裂,但还能忍,他嗬嗬怪笑,嚷着:“不疼!不疼!不疼!”
不疼你妈啊……薛生白真觉自己在和一块又臭又硬的臭肉在决斗,某种意义上,这真是决斗,施刑者是受刑人,受刑者亦是施刑人。
于是这一天薛生白足足扎了田登魁八个小时。
到最后,田登魁已经开始口吐白沫,胡言乱语,而薛生白亦是筋疲力尽。
狱卒倒是看得啧啧称奇,因为之前葛乙施针时,只恐受刑者受刑太甚,不支而死,所以总是扎两针,歇一歇。
比如那王五,听说扎到第七针了,再扎人就没了,不得已要歇歇。
但这位小薛大夫可不同,这扎下去的针,尤其漫长,一扎就是六七八个小时,听说用的还都是半针,是学不会啊,还是怎样?
于是,私底下,薛半针的称呼便流传开来,大半都是嘲笑。
……
考试倒数第二天。
薛生白继续扎田登魁的脑袋,田登魁虽是不惧,但见着薛生白,语言系统便有些混乱,一直“干干干干操操操操”的重复,看来是被薛生白扎结巴了。
“薛半针,牛!”有狱卒说,“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结巴刑!”
哄笑!
不少狱卒都来瞧,看热闹,都知道,葛乙对这位小薛大夫不满,留下了考校题目,如果通不过,就要把小薛大夫逐出师门,那就有意思了。
逐出师门,没了鬼医葛乙名头的保护,这位比花魁还美的小薛大夫,能不能走出这间监狱都不好说,于是那一双双窥探的眼睛,就变成了一双双恶鬼的贪婪。
这监狱,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薛生白能在此出入自如,是因为葛乙,没了葛乙,薛生白和任意一间牢房中的任何一个囚犯,都没甚区别。
薛生白感受到了这种窥探,也感受到了其中的恶意。
于是,一缕只有薛生白能感受到的红芒自小腹掠出,搜病帅怒视所有狱卒。
它的存在,就为保护薛生白,抵御、反抗、消灭一切恶意,可惜的是,它还未成长,此刻仍然不能独力为战。
等待。
等待成长。
薛生白将留存下来的两颗病疫之精,都喂给了搜病帅,搜病帅又成长了一丢丢,现在已如三四岁婴儿大小。
“再等等。”薛生白对搜病帅说,“我先拿到那七品的‘断续弥天劲’,有自保之力,就带你去搜病寻疫,助你成长。”
……
考试倒数第一天。
明天就是考校之日。
而今天薛生白仍坚持用第四针的半针对付田登魁,田登魁整个人都不好了,口中话语已然听不清讲的是什么,但凶相还在,恶狠狠盯着薛生白,仍像是一头落入绝境的狼。
薛生白轻揉捻捏,将银针刺入那个无比熟识的穴位中。
田登魁整个人一震,一抹笑容逐渐出现在他脸上,旁观狱卒看来,只觉得这笑容该是对薛生白的嘲讽,便也觉得可笑,议论着“薛半针”“薛半针”。
时间一点点过去,狱卒们来了又走,总有议论。
忽得背后响起一个声音:“什么薛半针?”
众狱卒回头一看,便见到身材矮小,但气场一米八的葛乙,顿时个个噤若寒蝉。
而葛乙则瞧了一眼仍在对着田登魁头部施针的薛生白,看出这还是第四针的半针,眉头一皱,想骂人,却仍有他事在身,便摇摇头,走了。
那边,田登魁忽得放声大笑起来。
笑得极欢畅。
葛乙听到这笑声,脚步迟了一下,这是神意失常,癔疾入脑之症,这小子把这个犯人扎废了啊。
废物!
这‘废物’说的不是那个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