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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
田登魁瞧着薛生白直乐。
乐一会儿,眼中便现凶光,但转瞬又忘了自己在凶什么。
老年痴呆。
帕金森症。
脑出血。
脊髓小脑共济失调。
脑外伤后遗症。
亨廷顿舞蹈症。
……
上述疾病,都有这一症状。
薛生白也不必判断究竟是哪种,反正是他扎出来的,第四针的半针扎了田登魁三天,扎出了这样一种病。
葛乙只听田登魁的笑声就判断其神意失常、癔症入脑,就证明薛生白成功了,几个经验老道的狱卒一一来查验过,判断都是疯了,傻了,癔症了。
再瞧薛生白,几个狱卒不免生出忌惮之意也有嘲讽之情,把人活生生扎成傻子,这薛半针也够心狠手辣,可惜毕竟针上功力不成。
上头要的是功法,上刑上疯了、扎傻了,绝不能算是完成任务,只能是浪费了一个大好高手。
“行了,弄死了埋了吧。”
“我来。”
“行,让小薛大夫过过手瘾,还没弄过人命吧,这次尝个鲜,下次就不知道是谁尝谁了嘿嘿嘿~”
那狱卒明显占薛生白便宜,薛生白懒得理他,妈的等往后有机会再清算,现在,先算这笔。
几个狱卒在一边瞧着,无论是谁动手,都得有人瞧着,这是规矩,免得动手之人行假死之事,往外捞人,就算捞人,那酬金也得人人有份。
薛生白将一枚针对准田登魁的另外一处脑后大穴,伸手拍进去之前,放搜病帅出来,一口吸走田登魁脑中之病,这一口吸的甚是长远,想必那病疫之精的等级也足够高。
一旦病被吸走,田登魁双眼便复清明,这时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苦禅大师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苦禅。
便是传田登魁“断续弥天劲”那个老和尚。
而田登魁已经近二十载没听过这个名字,却是时时刻刻不敢稍忘,他猛被惊醒,惊骇至极,愕然仰头望向正站在他脑后处的薛生白。
而薛生白已是“啪”一巴掌将那枚银针死死钉入田登魁脑后玉枕穴。
这是生死大穴。
一针必死。
田登魁浑身上下都开始疾速颤抖,眼神中的骇然一重接一重,不见稍缓,而此刻下身亦是屎尿齐流,等着最终死透,其死像如同被宰杀的猪狗一般。
活该!
薛生白第一次杀人,只觉痛快无比。
……
7级病疫之精。
将田登魁宁死也不肯透露半句的断续弥天劲传给了薛生白。
七级功法,内外兼修……薛生白长吸一口气,浑身上下肌肉如同被鼓风机吹拂那般由上而下,逐一起伏波澜。
断续弥天劲,又称断续神功,这门功法最大特征就是一股连绵不绝潜力、暗劲,甚至能在目标体内滞留很久不散,很隐忍,也很阴毒,另有一点是薛生白才知晓的。
“断续弥天劲……易主即克主啊。”
对。
这门功法如果有第二个人学,那么第一任主人极有可能死在第二人手上,所以,那名为苦禅的高僧不传田登魁,田登魁宁死也不透露给薛生白。
这功法特性十分古怪。
透着股因果的味道。
但其隐忍特性,恰好符合薛生白眼下处境,他得低调,不能被看出身具武功,一直到……薛生白摇头,到什么时候也不能被看出。
他学武是为了自保,打架什么的,不要找他,他可是医生。
……
今天。
葛乙立下的考核便是今天。
薛生白出门上班的时候,特别恭恭敬敬向主屋问了声好,问葛乙要不要一起上班去,结果没回应,显然葛乙不在。
葛乙有时候既不在提篮监狱,也不在家中,一去便是几日,也是常事,至于去哪,薛生白当然不敢问。
出门,上班,薛生白琢磨着自己这七级功法在身,扎那已经散了横练的王五,该是没问题。
就是,要用几成力,才能装的能用针,又没那么轻松写意,否则,短时间进步这么大,也是问题。
另外,想办法让葛乙传他后四针,也是重点,狱八针学全了,应该另有妙用。
“薛先生。”
有人打招呼。
薛生白住处距离提篮只有几百米远,选在这路上拦他,显然是有图谋的,薛生白捻了一根针在手上,这才望向此人问:“何事?”
这人四十来岁,穿制服,像是司机,面对薛生白疑惑,他恭敬说:“我家小姐请先生一见。”
“谁家小姐?”
“陈家小姐。”
“哪个陈家?”
“沪上还有哪个陈家。”
“不认识。”
薛生白错身经过这司机,再往监狱走。
那司机愕然,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拒绝陈家的邀请。
“薛先生,您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司机伸手搭住薛生白肩膀,然后就觉手心一麻,然后半个身子都麻,紧接着‘哎哟’一声他跪在地上。
薛生白则收回了那根针,依然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但再走两步,忽觉不对劲,视线之中的景致,左右都在后退……
这种视野像是前世看电影时经历的那种景动人不动的“希区柯克变焦拍摄法”,等他眼前景致再凝定,那日曾见过的陈家小姐已站在他面前。
法术?
是什么法术!
薛生白心中大骇。
之前想隐藏自己的念头这一刻再度暴涨,这世界果然不止有武功,还有法术,刚才那是什么?
“薛大夫,对不起,小小把戏,见笑了,我是陈慧心。”陈慧心说。
“刚才那是……什么?”薛生白问。
“六壬遁法……”陈慧心说着就咳了几声,她拿一块白手帕捂住嘴,隐见手帕内的血迹,咳完后她笑着说,“薛大夫,习法之人,五弊或三缺,我犯‘鳏寡孤独残’中的残,独残自身,便是克已,所以想请先生替我治病。”
薛生白说:“你找过我师父,我师父开过价码,一座盘尼西陈制造工厂,你们陈家能拿出来,自然就能治了。”
“就是因为我父亲要拿工厂换我的命,所以我才来找薛先生,你若救我,代价肯定会低上许多……”
陈慧心倒也坦白,但这事不能聊,薛生白还没有自立门户的心思呢,哪怕他抬手就能救陈慧心,也不会救,救了葛乙会弄死他。
薛生白摇头:“我不会治。”
抬步要走之前,薛生白又说:“别再拿那戏法对付我,不然一针扎死你!”
陈慧心望见薛生白背影,忽得说:“鬼医要把你送给六阎王作妾。”
啊?薛生白立住,只觉滑稽。
“六阎王,你没听过,但你该听过铁王爷,他是当今皇上的六哥,掌握禁军,大庆虽颓,铁亲王却仍然权势滔天,提篮桥监狱就归禁军管……咳咳……
“为什么鬼医能在这里横行无忌,就是因为他巴结上了这位王爷,这位王爷喜好男风,鬼医说他给训练了一个绝色,很快就能送过去……”
呵……薛生白转头,眼中全是寒芒。
陈慧心仍然是那副婉约模样:“和合祖师说你能救我,你要是救我,我也能救你,除非你甘心做那铁王爷的小妾,瞧你这模样,也该合适,不做男妾倒是可惜了……”
薛生白忽的指向陈慧心。
陈慧心一愣,随即,她只觉玄而又玄,和合祖师在向她示警。
六壬仙法中,以六壬仙师为主师,另有拜“副神”之说,副神中有和合祖师、闾山法主、茅山法主、白鹤仙师、齐天大圣等等,各有擅长。
和合祖师便擅六壬遁法、卦术,此刻陈慧心脑中便现警兆,可她又不知危险从何而来,茫然后退,却忽觉浑身一轻,便软倒在地。
司机正远远看着,见状马上跑过来,薛生白则已远去。
……
操!
进到监狱大门之前。
薛生白再次生出了逃跑之念。
因为是真的。
是真的。
陈慧心说的是真的。
所谓‘绝色’,就是他,就是这具身躯,就是薛生白。
薛生白记起来了,从几年前开始,葛乙就不断喂他喝一种药,又配合行针,喝了足有数年之久,直到半月前,药才停,而模糊记忆中,他记得镜中自己不断变得更漂亮。
操!
薛生白再见到葛乙之后,勉强压下心中怒火,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