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她在内室睡觉,他在外间办公。就这么彼此分隔,互不干扰。
但他奇异地觉得无波无澜的内心仿佛被什么充盈,哪怕被她引起的性欲没有填平,他依然觉得身心饱足,从内到外散发着愉悦。
就好像,她除了性欲,还带给了他别的什么。让他产生了诸如“今天天气不错”、“办公室里可以多放点装饰物”、“窗台养盆多肉也不错”等纷杂世俗的想法。
他甚至哼着民谣,给自己订了一束矢车菊,就放在办公桌上。
沈琼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她起身静静走到窗边,看着入夜的城市。
夜色是静谧的蓝,但城市里的霓虹灯却在忙碌闪烁。有加班的写字楼,有熙熙攘攘的夜市,有川流不息的车龙,有不甘寂寞的娱乐场所……她是今天才发现,往日对她来说要归鸟还巢的时间,对于芸芸众生来说,只是夜生活繁华万千的序幕。
这一刻,她的情绪波动着,奇异地和整个灯火通明的城市产生了共振。
宁睿不知何时进来,放下打包的餐盒,来到她身后,搂住了她的腰:“怎么不开灯?”
她没有回答,眼神闪烁着光亮自说自话着:“你知道吗,离家出走那天我很快乐,我曾经以为,我会像小鸟一样洒脱。”她神色平淡得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但是很快现实告诉我,我的翅膀早就折断了,碾碎了,残疾了。”身无分文、怀孕、产子……她带着信念和骄傲出走,却最终活成了麻木和孱弱的惊弓之鸟。
沈琼瑛眼睛有些湿润,微微侧了侧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还能痊愈,还能骄傲,还能飞。
宁睿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
她自顾自笑了笑,声音在夜色里带上了点俏皮的暧昧,“说谢太俗了,要不要我帮你……”
宁睿却把她下滑的手又捞了起来,反按在自己胸口上,“如果这里也需要你帮忙呢?”
沈琼瑛一愣,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惊慌失措,但现在她只是大方笑了笑,“那我只好爱莫能助了。”她从未有一天比现在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想要迎接生活,想要怦然心动的爱情,想要颠覆自己释放内心。而宁睿太克制隐忍了,跟她如出一辙,这不是她想要的。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把一枝蓝色的矢车菊握进她手心,低头耳语,“loveisalottery.”
——所以,不要预判太早。
是的,loveisalottery。当纪兰亭在周一下午,穿着特意搭配好的白衬衣长西裤,捧着一束白玫瑰傻傻站在云海大门口,看着沈琼瑛带着笑意向他走来的时候,恍若被击中了,浑身都要飘起来的他也是这么个感觉。
搁以前他怎么敢想呢?如果说被沈隐挑衅之前他还懵懂不清,那么现在他很清楚,他喜欢上了同学的妈妈,希望她做自己的女朋友。沈隐当面吻上她唇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愤怒嫉妒使他醍醐灌顶,毋庸置疑。
他甚至后知后觉有点感谢沈隐那天的挑衅,若不是那个引子,他不知得多久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
正心猿意马呢,眼看着沈琼瑛被一个男生绊住交谈起来,他赶忙往那边挪了几步,浑身警惕竖起耳朵捕捉着零星词汇。
许辛没想到能在校园里碰到“云海之花”,从上次目击她疑似恋爱开始,他几乎天天去书吧打卡,可是再也没机会见到沈琼瑛。
他的暗恋三年了。
原本只是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