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瑛……我喝多了……胃疼……可能穿孔了?反正就是想你……”纪兰亭大着舌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想见你……”
沈琼瑛“喂”了几声问他在哪,都再听不到回音——那可不是要做戏做全套吗?谁喝醉了还能说得那么精确。
不一会儿,手机似乎被上菜的侍者给拾起,声音有些焦急:“您好!这里是唐宫宴‘拾翠轩’,您是客人家属吗?您快过来吧?这位客人看着不大清醒了,又不肯去医院……”
沈琼瑛不是没有想过纪兰亭骗她的可能,但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去——就像纪兰亭以为的那样,她确实对他存有一份喜欢。
如果不是碍于沈隐,她磨合磨合就跟纪兰亭走到一起是早晚的事儿。
换衣服的功夫紧急熬了份同样酸酸甜甜的醒酒汤,一路打车去了唐宫宴。
进了包间,里面就纪兰亭一个人,酒气醺醺,出乎意料地乖巧,趴在桌子上贪婪地看着她。
周宇泽去“华清池”扑了个空就知道被纪兰亭给涮了。
而就在他准备观察一下的时候,又发现亲爹也在这边吃饭,好险不险赶紧躲了出去。
自从他中学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从容过了
家里从来不限制他在外面吃饭交朋友,校园早恋勉强允许,但若是涉及肌肤接触,那可就另一说了。周宇泽从来也不怀疑他爸爸那双眼。
他狼狈地在墙根后板了脸,随即又笑了笑。
既然纪兰亭这么防备他,十有八九对方今天肯定会喝酒,那他更要把他们俩揪出来了。
他观察着各个包间的上菜频率,随即排除了大部分,在走廊尽头跟穿着汉服路过的侍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听着对方的抱怨又排除了几个没点过酒水的包间,最后盯住了其中两扇闷声不开门的。
要说沈瑾瑜来了云台市,应酬里十次有九次是在唐宫宴,倒也不算是巧合。
现在反腐倡廉,吃喝宴请不许铺张浪费,之前本地以海鲜酒店为主,倒闭的倒闭,转型的转型,但毕竟沿海,大部分三星五星底子就是海鲜酒店,没有几个天南海北的横菜哪说得过去?在被人举报了几次之后,政府官员就不爱去了。
唐宫宴作为这两年新开的酒店就不一样,宫廷菜跟家常并不冲突,除了“大明宫”“太极殿”少数三两个包间可以订制奢侈菜品,其它包间和堂食真算不上贵。
尤其是知道沈瑾瑜来自亓东,招待他的人都觉得往这里带有诚意。
更特色一些的,就需要深入当地貌不惊人的私房菜馆,多贵的都有,不打白条不开发票,若不是交情够深,贸贸然没人往里头带。
起码周林海跟沈瑾瑜的面子情还不足以支撑。
沈琼瑛推了推纪兰亭,倒出一碗醒酒汤:“胃还疼吗?”
他怔怔地看着她关切自己,想到周宇泽那句“你不是说她喜欢你吗……但凡担心你,哪怕知道有撒谎的可能也得来看看”,他终于确定她心里是有自己的,心满意足后得寸进尺:“我要你喂我,别用手。”
沈琼瑛脸色腾地红了:“你爱喝不喝!”胃疼的人还能这么调戏人?她说完狐疑地打量他,“要不要去医院?”
纪兰亭有些失落,如果是以前,即使有沈隐横在中间,她也不会拒绝这样的暧昧,现在……
“不要。”他烦闷回绝。
“那我出去买点胃药吧……”她嘀咕着给他倒了杯开水,准备起身。
纪兰亭没听清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