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再紧一点也没关系

清水见颇为不解地看着今天行为举止有些怪异的雨宫伊织和清水怜奈两人。

其实，他一直都有些好奇为什么雨宫伊织和清水怜奈的关系会这么好。

记得上一次她们两个像这样神神秘秘地‘密谋’，还是之前一起穿上女仆装为他庆祝生日的时候。

虽然那时候稍微有所察觉，但现在清水见还真是毫无头绪。

就在这个时候，石川慎一也在清水见的身旁现身。

“见，可以打扰一下吗？”

“嗯？”

“关于巴士的座位，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坐我旁边？为什么？”

清水见对此感到困惑，接着他就感受到一名女生用热情洋溢的视线看向这边。

和石川慎一同一组的小野寺琳朝这边走来。

“清水学长，早上好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运动会之后，清水见便没有再和小野寺琳见过，所以确实很久没见了。

不过，石川慎一在看到靠近的小野寺琳后，顿时脸红了起来，他看着清水见的双眼，用眼神诉说。

“慎一，你该不会还没说出来吧？”

石川慎一一直都对小野寺琳抱持着特殊的情感，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只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A上去过。

“……这次的修学旅行，我一定会把握住的。”

石川慎一一副做好了觉悟的表情。

唉，希望如此吧。

虽然是与自己无关的事，但清水见还是真心祝福他能够成功。

“就是这么一回事。伊织，可以让慎一坐我旁边吗？”

“咦～？那好吧，虽然很想和亲爱的坐一起，但果然还是男生跟男生，女生跟女生坐在一起比较好。”

雨宫伊织出乎意料地也这么提议。

“不过相对的，亲爱的要坐在靠走道的座位喔，我和怜奈会坐在走道另一边的座位。”

考虑到清水怜奈并不擅长和异性交流，所以让她跟雨宫伊织两人坐在右侧的二人座，这样的安排或许会更为妥当。

好吧，这应该就是最没有争议的对应方式了。

结果清水见和石川慎一一起坐在了左侧的三人座上，清水见照雨宫伊织说的坐在靠走道的座位，石川慎一则是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样一来，剩下中间的座位便自然而然地由做哪都没问题的绫濑琴音占据了，然后是过道右侧两人座上的雨宫伊织与清水怜奈。

而剩下的小野寺琳和菊池惠则坐在雨宫伊织两人的前面。

几分钟后，巴士出发的铃声响起，所有学生都分别搭上各自的巴士，因此巴士开始朝目的地出发。

从这里到预定的旅馆要花费将近三个小时。

因为是比较长途的车程，学生们都在允许范围内携带了各自喜爱的物品。

手机当然就不用说，还有书籍或扑克牌，零食或果汁，其中好像也有学生携带了游戏机来打发时间。

此外，巴士行驶途中不能起身离开座位，不过可以自由闲聊。

所以有部分学生很快地拿出零食点心。

“哇，是山，好漂亮。”

“的确，总觉得开始有旅行的感觉了呢。”

巴士发车经过一小时后，车内四处传来学生开心聊天的声音。

因为每天都生活在东京的市区内，因此对大部分人而言，大山是难得一见的景观。

虽然在一些比较晴朗的日子，可以勉强看见富士山，不过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山，更别提这种苍郁的山脉。

正因如此，所以就算只是稍微瞥见山脉一隅，也会让人兴奋好一阵子，

不过再美的风景，一直重复也会看腻。

清水见从窗外收回视线，抬起头，结果和一对澄澈得有如冰晶的眼睛对上视线。

“……”

“……”

清水见和清水怜奈面面相觑。

仅仅隔着一条过道的清水怜奈慌张地扭头看向另一边的窗外，淡粉色的马尾跟着摇晃。

这……

清水见一时间有些犯难，虽说他最近和清水怜奈确实有好几天没见，但也不至于生疏成这个样子吧。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哥哥。

清水怜奈把视线瞥过来观察清水见，两人再度对上眼，她又立刻别开眼睛，看向窗外。

到底是要怎样……

清水见在内心独自低声叹息。

雨宫伊织把手放在扶手上，头靠着后面的椅背，呼呼地熟睡，清水见扭动脖子看向邻座，发现石川慎一也睡着了。

刚出发时，他还很高兴地喊着清水见一起玩扑克牌和UNO牌来着。

随着巴士前进，整车陷入一片沉静，只有清水见因为没耗费什么精神，因而独自清醒地继续欣赏窗外的风景。

高耸的群山挤压着高速公路上高高立起的护栏，张开幽暗大口的隧道内点满亮晃晃的橙色灯光。

清水见看着窗外不断流动的风景，忽然注意到旁边颇为沉重的呼吸声。

“会长？”

绫濑琴音低着头，清水见没办法得知她的表情，但她看起来好像有些难受。

“会长，你没事吗？”

“嗯……只是有点不舒服……”

绫濑琴音扶着扶手，稍稍将头抬起来，她的脸色看上去格外苍白。

“会长，你该不会是……”

绫濑琴音现在的这副模样，清水见没少在星野秋子身上见到过。

每回星野秋子喝完酒宿醉时，就会是这般将吐欲吐的样子，但绫濑琴音显然不喝酒，这么一来便只有那原因了――绫濑琴音她晕车。

其实在上车前，清水见就有注意到绫濑琴音的有些面色不安，结果果真和他猜想的一样。

上周目的时候，绫濑琴音便有这个问题。

虽然平时坐电车上学没什么大问题，但像现在这样坐着不太平稳的大巴在路上行驶时，三半规管便会容易失衡，引起眩晕。

“抱歉……都怪我晕车，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

看到绫濑琴音脸色苍白，清水见总觉得有点可怜。

不过，像这样近距离一看，就会发现她虚弱的模样也很可爱。

平常的学校生活中，身为学生会长的绫濑琴音都是认真且成绩优秀，即便不擅与人交流，也深受老师和其他学生信赖。

那样的她此时变得这么虚弱，让人不禁担忧起来，无法坐视不管。

“会长。”

“……嗯？”

绫濑琴音应声侧过脸，然后看见清水见将手伸向设置在前面座位后方的置物网袋，拿出了装在里面的黑色塑胶袋。

“想吐的话，可以吐在这里。”

这是专门给乘客准备的在乘坐过程中晕车想吐时用的袋子，一般的大巴或客车上都会有专门放置。

这应该是巴士公司的贴心服务，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吧。

“……”

“不用在意我，会长想吐的话随时都可以。”

虽然这么说，但清水见觉得作为学生会长的绫濑琴音应该不好意思在异性的面前呕吐，毕竟她不是星野秋子和神崎绫子，可以做到毫无顾忌地在别人面前吐出来。

“不用了，我在上车前吃过晕车药了，虽然药效似乎不太好，但不至于会吐出来。”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逞强，但既然绫濑琴音说没问题，清水见便暂且将塑胶袋收了起来。

“那好吧，不过想吐的时候，记得告诉我。”

“嗯……”

随着巴士继续前进，车内再度恢复寂静，只有稍微能够听见一点窗外的细微风声。

“那个，清水同学……”

绫濑琴音轻轻扯了一下清水见的袖子。

“会长终于想吐了？”

清水见伸手便要去拿袋子。

“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绫濑琴音好像稍微瞪了他一下，不过很快，她又心虚似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快速眨了两下眼睛，看上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清水同学，我们以前是不是……”

就在这时，车内突然传出中年男性的广播声盖过了绫濑琴音的声音，说话的人是司机。

“非常抱歉，现在要向海川育成高校的各位报告一件事。”

“前方道路因为发生意外而塞车，必须改走替代道路。接下来会经过很多弯道，请各位务必小心。”

接下来会经过很多弯道？

清水见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紧接着，巴士大幅转向，离开高速公路，随即驶进弯道绵延的山路。

随着巴士一次又一次往右或往左用力摇晃，坐在清水见旁边的绫濑琴音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简单的形容，就是一副马上就要吐出来的样子。

但似乎因为自己刚刚才说过没事，所以绫濑琴音极力地忍耐着。

“再撑一下就到休息站了，在那之前先忍着吧。”

“……嗯。”

绫濑琴音虚弱地说着，拼命忍耐头晕。

但是凭她现在这种状态，没办法抵抗巴士的离心力。

再坐视不管的话，她迟早会……

要是学生会长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在车里吐起来的话……清水见想了想那画面，确实挺糟糕的。

虽然迫于无奈，但清水见也只能这么做了。

“会长，不介意的话就抓着我的手吧，就算车子一直转弯也能把身体的摇晃压到最低限度。”

“可是，这样会给你带来麻烦……”

“现在不是在意这种小事的时候吧，还是说会长想在大家面前吐出来？”

“……我，我知道了。”

绫濑琴音伸出一只手，轻轻揪住清水见制服袖口的一角。

“会长，再抱紧一点也没关系。”

“……嗯。”

绫濑琴音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伸出双手牢牢抓住清水见的手臂，做好提防弯道的准备。

算上之前在商场和校舍里的接触，这已经是清水见与绫濑琴音第三次有肢体上的接触。

清水见偷偷瞥了一眼此时的绫濑琴音，她的双眼已经阖上，尽力忍耐着头晕，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要说唯一的异常……

那就是异常的柔软。

为了查出这种异常的源头，清水见往绫濑琴音的方向看了一下。

果然，这种柔软触感的源头是……

根据清水见之前的实测，绫濑琴音有着不输雨宫伊织的资本。

在形象上，清水见总会不由自主地将她跟一位叫娑娜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这反倒让他突然思考起一个哲学性的问题。

是不是只要是这个游戏的女主角，就都是巨儒。

不过清水见一想到另外那两位，这个问题或许还有待考量。

此时此刻，当事人正竭尽全力地抓住清水见的手臂，对这件事情浑然不觉，但绫濑琴音的胸部整个都靠在他的手臂上。

随着巴士在山路间绵延的弯道上行驶，无论是左右摇晃，还是急刹加速，绫濑琴音的胸部都会紧紧贴过来。

应该要提醒她一下吗？

但如果要是告诉她的话，她的抓力肯定就会变弱，到时候晕车的症状就会变得更严重。

出于各种考虑，清水见为了防止事情演变成那样，只好在抵达休息站之前，忍受这种柔软的触感。

……

……

或许是多亏了有在休息站小憩片刻，绫濑琴音的身体状况逐渐恢复。

在抵达目的地的旅馆时，她已经恢复如初，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绫濑琴音在巴士行驶中一直抓着清水见的手臂，所以应该有减缓摇晃导致的头晕。

下了巴士后，别的同学在拿取行李和自己的小组集合时，绫濑琴音单独将清水见叫到了巴士后面不远处的地方。

“会长，有什么事吗？”

“……那个，刚才在车上谢谢你。”

“没关系，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会长有时多向别人寻求一下帮助会比较好。”

说完，清水见便转身准备回车上去，因为刚才突然被绫濑琴音叫过来，所以行李还在车上没有取下来。

不过，当他准备走回巴士时，却被人从背后拉住。

清水见回过头，发现是绫濑琴音拉住了他的制服。

“会长，还有什么事吗？”

“嗯，有点事想问问你……”

巴士到站后只会停留五分钟左右，如果再不快点的话就来不及了。

绫濑琴音应该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即便看上去有些犹豫，也没有时间多作纠结。

她合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

“清水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认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