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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祸福难料
今日突然决定见袅袅,赵孝骞本就打算对她试探一番。
没错,饮酒是试探,喝醉也是试探。
提起相州剿贼是试探,提起火器威力同样也是试探。
这就像钓鱼佬打窝一样,到处撒点饵料下去,看鱼儿愿意咬哪头。
实际上是赵孝骞和袅心理上的博弈。
果然,人的下意识反应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赵孝骞是手握权柄的重臣,掌握的朝廷机密不少,但目前最重要的机密,只有皇城司查缉峡谷伏击的指使人,以及他亲手发明的火器。
故意接近他的目的,只能是为了刺探他掌握的机密。
于是在赵孝骞醉酒后,故意说出剿贼和火器两件事,袅袅并不关心剿贼,反而对火器很感兴趣。
剿贼的背后,是峡谷伏击的延续,袅袅对此并不关心,大概率不会是峡谷伏击的神秘指使人。
毕竟火器在宋夏之战中大放异彩,大宋的两个邻国都是非常清楚的,他们已受到了威胁,要打破这种即将形成的不平衡的战争局面,就必须要弄到火器的几密。
三国如果都掌握了火器,那麽这片广的土地上,就重新形成了三国的战略平衡。
如此推断之后,赵孝骞对袅袅的来历大约有了底。
辽国或西夏的间谍?
呵,要不把她绑了带到萧光敬面前,让这小姑娘跟萧家父子学学如何当好一名间谍。
要说这傻姑娘还是对自己太自信,真以为能凭个人魅力把男人搞得意乱情迷,她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太天真了。
就算是美人计,也要睡过之后才好使啊,就只让赵孝骞手上占了点便宜,凭舍?
今日试探过袅袅后,赵孝骞心中基本已经确定她有问题了。
那麽接下来呢?
可臣,城哭朝门子,如今也该让朝臣们知道,皇城司的业务范围很广泛,它不仅仅对朝臣下刀子,对外也下刀子。
苏轼回京造成的轰动仍在持续。
这几日汴京城好像疯了似的,不仅文人士子们纷纷登门拜访苏学士,就连民间市井的百姓们也在谈苏轼。
然后就是各路人马争相邀请苏轼赴宴,各种宴会,各种文人的诗会,酒会。
要说大宋的商业确实发达,商贾们的嗅觉也非常敏锐,苏轼回京的话题传开后,汴京城但凡有些名气的青楼纷纷在大门外挂上牌匾。
本楼花魁娘子某某久慕苏学士之风采,恭请苏学士屈尊一行,给花魁娘子一个面聆教诲的机会,娘子愿自荐枕席·····
有的青楼还算比较含蓄,挂出的牌匾内容没那麽不要脸,只说愿以万金求苏学士一阙词。
总之,因为苏轼的回京,整个汴京城似乎都在为他疯狂。其程度不亚于后世勺天王巨星开演唱会。
有意思的是,苏轼在奔波于各种宴会之时,赵孝骞这几日也收到了不少邀青,同样是文人的宴会。
毕竟赵孝骞当初念出来的半阙,都是经典的传世之佳作,随便挑一句出来,
部能吊打如今的绝大部分文人。
面对各路文人的邀请,赵孝骞还是婉言谢绝了。
他很清楚,别人邀请他赴宴不过是充当陪客,宴会真正的主角是苏轼。
而赵孝骞,不喜欢做陪客。
尤其是陪一个吃咸豆腐脑的人。
我大甜党永不为奴!
苏轼忙于应酬宴会的这几日,赵孝骞难得地每天准时去皇城司官署办差。
不能太闲了,总要偶尔表现一下勤奋,不然赵煦这位老板哪天心血来潮查一考勤,赵孝骞这位高管搞不好会被优化。
皇城司每天的公务很繁忙,它是天下情报的汇总中心,每天经勾押官和押司之手的情报不计其数。
大多是关于汴京和地方官员的动向,也有民间的风闻传言,以及来自辽国,
西夏,吐蕃,回等国的军情政事。
经过勾押官和押司的重重筛选后,将有价值的情报归结起来,送呈勾当公事鬼节。
而釉共山为细舌画的情是后→茨到抄老塞千田无妨,在皇城司这个官衙里,赵孝骞就是老板,老板不用亲自干活,他是监肾下面的牛马乾活的。
蔡攸来到皇城司时,属下恭敬地将他领到后院,蔡攸发现院子中央架着一个考炉,赵孝骞顶着初夏的烈阳,正在院子里烤-—-.-羊肉串?
蔡攸使劲吸了吸鼻子:「好香啊!郡公好手艺。」
赵孝骞头也不抬,手里一把毛刷,忙着给羊肉串刷油,撒孜然。
院子里的烤肉香味更浓郁了,蔡攸如此体面的国子监学子都忍不住蠕动了几下喉头。
这时赵孝骞终于抬起头,赫然看到蔡攸,呆证了一下,脱口道:「蔡贤弟来没案自首?」
蔡攸一惊:「愚弟犯事了?」
「我不知道啊,但见贤弟昂首挺胸视死如归的样子,我以为你来给皇城司增口业绩呢·—.—」
蔡攸无语了,垂头看了看自己,
所以,你从哪里看出我视死如归的样子了?
「子安兄莫吓我,我清清白白的人家,会犯什麽事。」
「说重点,不然请你参观冰井务。」赵孝骞眼皮都不抬地道。
蔡攸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份精致的请柬,恭敬地双手奉上。
「奉家父之命,明日寒舍设宴,家父盛情邀请子安兄赴宴。」
赵孝骞没接请柬,他的注意力仍在烤架的羊肉串上。
「你家也来凑热闹,宴请的主角不会也是苏学士吧?」赵孝骞问道。
蔡攸见赵孝骞不接请柬,不由有些尴尬,但还是道:「是,家父久慕苏学土之风采,子安兄雅号『赵半阙』,当今世上唯一与苏学士齐名者,家父千万恳请子安兄屈尊,共襄盛宴,如是,则我蔡家之幸事也。」
尽管有些夸张,但马屁确实拍得令人身心舒畅。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苏学士回京后,你可知他参加了多少次宴会?」
蔡攸一惬,茫然摇头。
赵孝骞沉默片刻,缓缓道:「我若是你爹,一定取消明日的宴会。」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很大。
蔡攸仿佛察觉到了什麽,不由悚然一惊,都懒得计较赵孝骞占他便宜的事了:「子安兄的意思是————」
蔡攸愈发惊疑不定,但见赵孝骞已不肯再说,蔡攸只好自己发挥想像,良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子安兄的意思,愚弟应该明白了,回头我便劝劝家父,收回请柬,取消明日的宴会。」
赵孝骞无所谓地道:「取不取消你们自己决定,总之,我最近不会参加任何宴会。」
蔡攸点头,愈发确定了赵孝骞的意思。
他虽只是国子监的学生,但他的父亲可是官场老油条了,耳濡目染之下,蔡对朝堂多少有几分了解。
有些灾祸,就是来得猝不及防,无意间的一句话,一个举动,都有可能成为刂人的把柄和武器。
蔡家绝不能犯这种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