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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疑窦顿生
当初遭遇峡谷伏击之后,赵孝骞下令皇城司严查,以神臂弓为线索,找到了几个与神臂弓遗失有关的嫌疑人。
顺藤摸瓜之后,可惜几个嫌疑人基本已死,看似死于意外,实则很可能是被灭口。
但是皇城司最后还是发现了一个活着的嫌疑人,军器监的监丞刘姚。
刘姚也许知道可能会被人灭口,于是致仕之后隐姓埋名,带着亲人家眷远走他乡。
如果没有发生峡谷伏击这件事,或许刘姚能得个善终,然而事发之后,皇城司布下天罗地网严查。
幕后指使人大约也发现遗漏了刘姚这个唯一的知情人,于是皇城司和幕后指使人几乎同时找到了刘姚的藏身之地。
双方同一时间找出了刘姚,可惜幕后指使人快了一步,抢先将刘姚灭口,皇城司的赵信赶到时,喂了刘姚一粒参丹续命,才让刘姚临死前吐露了一个字。
这个字的发音是「随」。
留下这唯一的线索,皇城司上下猜测了许久。
从口音方言,人物姓名,物体甚至无意识的发音等等,各种可能都猜过,最终却毫无头绪。
赵孝骞本来几乎都快放弃这唯一的线索了。
直到今夜,此时。
那名小宦官气喘吁吁喊着「遂,遂宁郡王。」
这个字终于令赵孝骞瞬间联想到刘姚临死前说的那个字。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中。
莫非.-刘姚临死前吐露的那个字,其实是「遂」字?
遂宁郡王的「遂」?
幕后的指使人难道是遂宁郡王赵信?
只是··.·赵孝骞仍然不敢置信。
怎麽可能!
赵佶今年才十六岁,而峡谷伏击,到后来的杀刘姚灭口,以及相州城外设计诱伏,死者上千,这些迹象表明,幕后指使人的魔下一定有一股非常强大隐秘的势力。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能做到这一步?
老实说,赵孝骞怀疑过很多人,他甚至怀疑一切都是赵煦自导自演的把戏,
唯独就是没有怀疑过赵佶。
因为太不可思议了,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十六岁,换了前世还是个高中生,怎麽可能做到这一步,怎麽可能发展出如此强大的势力?
老赵家祖坟炸了,都出不了这麽妖孽的人物啊。
赵孝骞神情仍在震惊中。
赵颢却有些急了:「你知道答案了?什麽答案?」
赵孝骞摇摇头,低声道:「父王,你相信这个世上有天才吗?』
「相信。」赵颢不假思索地道。
赵孝骞一愣:「这麽笃定的吗?就不犹豫一下?」
赵颢警了他一眼,道:「你不就是天才吗?十八岁造出燧发枪,还造了雪盐,茶叶等等,还写诗作词,出口便是经典章句,被天下士子追捧传唱,十九岁征战西夏,破敌都城,逼得西夏臣服大宋——」
「从古至今,谁家十八九岁的孩子能干出这般泼天的大事?你不是天才谁是?」
赵孝骞一想,好像还真是。
不愧是我。
不对,现在不是陶醉的时候。
我必须谦虚,且冷静。
「天才的说法,孩儿就不谦让了,毕竟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赵孝骞缓缓道:「孩儿的意思是,这世上可能还有另一个天才。」
赵颢皱眉:「谁?」
赵孝骞转身,朝赵佶刚刚离去的方向警了一眼,沉声道:「赵佶。」
赵颢顿时露出不屑的一笑:「赵佶?虚有其表而已,你高看他了,虽然朝野许多大儒名士赞他有君子风度,不过---呵呵,且不说他这君子是不是装出来的,就算是真君子,与天才也没有半分相干。」
「骞儿,你比他强多了。」
赵孝骞嘴角一勾:「是吗?父王,孩儿说几件事,父王听听,听完后父王再评断。」
说着赵孝骞从峡谷伏击说起,一直说到相州设伏歼灭所有死土。
赵颢听得目瞪口呆,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个刘姚,临死前说的最后一个字是『遂」?遂宁郡王的『遂」?」赵颢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赵孝骞没吱声,良久,摇了摇头道:「孩儿此时还不敢断定,但-——」-孩儿确实有点怀疑赵佶了。」
赵颢的表情跟赵孝骞刚才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喃喃道:「怎麽可能?他才十六岁呀。」
赵孝骞苦笑道:「孩儿本来不会联想那麽多的,但今晚入宫前,内侍郑春和悄悄告诉我一件事—.」
「赵佶常在太后面前进谗言,说孩儿的坏话,所以我才对他起了提防的心思,结果刚刚小宦官说的那句话,让我不得不多想。」
赵颢神色严肃,一双小绿豆眼里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些什麽。
良久,赵颢缓缓道:「骞儿,此事不可对外人说,赵信是官家的亲弟弟,若论亲疏,他与官家更近,你手里没证据,不该说的话别说,恐惹祸上身。」
赵孝骞点头:「孩儿明白。
赵颢环视四周,低声道:「皇城司里,你可有心腹亲信?」
赵孝骞想了想,道:「魏节应该算心腹了。」
「那就让魏节秘密侦缉,寻找证据,切不可走漏风声。」
赵孝骞苦笑道:「孩儿即将赴真定府,没想到临走之前才发现这麽个人物,
日后怕是难以顾及此事。」
赵颢脸色阴沉地道:「你只管赴任,为父还在汴京。」
赵孝骞奇怪地看着他:「父王去对付赵佶?」
赵颢突然展颜一笑:「为父帮你盯着他,这点小事还是能胜任的。」
赵孝骞眼神古怪地打量他一番,正要再说点什麽,赵颢脚下突然一个跟跎:「哎呀,喝了酒迎风一吹,愈发头晕目眩了,走走,咱们赶紧出宫。」
赵孝骞只好扶着他,父子俩朝宫门外走去。
走出宫门,赵孝骞扶着赵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地到了王府门口,赵孝骞跳下马车,正要扶赵颢下车,赵颢却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
「骞儿你先回去安歇,为父有点事要办。」
「这麽晚了,父王要办何事?」
赵颢神秘且色眯眯地一笑:「今日饮了酒,为父我状态甚佳,前日在大相国寺勾搭的一个寡妇总嫌我办事仓促,趁着今日雄风突起,本王教她尝尝厉害,让她彻底对本王臣服。」
赵孝骞目瞪口呆。
这活爹·—..—玩得是真花啊!
我特麽都没这麽玩过,凭啥?
「父王————保重身子。」」
「哈哈,你应该祝本王旗开得胜,攻克乃还!」
马车渐渐远去,赵孝骞仍站在王府门口,定定地注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勾搭寡妇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母亲冯氏的话他没忘。
冯氏说过,他这个父王,并非表面上那麽简单。
来到这个年代,每个人似乎都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包括身边的亲人。
赵孝骞当然也有秘密,他的秘密说出来,天下人不止是震惊,简直是懵逼。
赵颢的秘密是什麽?
赵孝骞很好奇,但也很淡定。他知道赵颢纵有再多的秘密也不会害他,这就够了。
马车在御街的尽头消失,赵孝骞才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延福宫。
漆黑的夜幕下,那座宫殿幽远而深邃。
「赵佶,真的是你吗?」赵孝骞喃喃自语。
在他眼中,赵信仍然没有摆脱败家子艺术家的人设。
可是今夜以后,或许赵孝骞要换一种看法了。
真实历史上的赵佶,皇位是从天上掉下来,被他白捡到的。
甚至在赵煦英年早逝后,皇位的第一继承人原本也不应该是他,可最后偏偏就是他。
今夜此时,赵孝骞不得不产生了怀疑。
这天底下,真有白捡来的皇位?赵信什麽都没干,他真就是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