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第345章因巧而败
「事败」的意思是,赵佶没死。
赵孝骞很吃惊,赵颢更吃惊。
然而,最让父子俩吃惊的是彼此的反应。
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
父子俩脑海中不由自主冒出同一个念头,今晚刺杀赵信的,难道不止我这一拨儿?
赵颢和赵孝骞两两对视,眼神很复杂。
所以,这世上的父子真有心有灵犀这回事?
「父王,你干啥了?」赵孝骞终于打破了沉默。
赵颢一双小绿豆眼滴溜溜转了一下,道:「你干啥了?」
「我先问的,你先回答。」
「我是你爹。」
赵孝骞张了张嘴,好吧,这句看似骂人的话,居然特麽是句实话。
「孩儿身边的贴身禁军指挥陈守,安排了人手今夜刺杀赵信。」赵孝骞道。
赵颢愣了:「陈守?」
赵颢当然认识陈守,理论上,陈守应该贴身保护的人是赵颢,只不过赵颢太宠爱儿子,于是把陈守调到了赵孝骞的身边贴身保护。
嘴角一勾,赵颢欣慰地笑道:「看不出陈守这小子,倒是忠义之土,我儿日后当须厚待他。」
「孩儿明白,如今的王府里,陈守算是孩儿的心腹亲信。」
赵孝骞没忘记刚才的问题,接着问道:「父王今晚也安排了人手刺杀赵信?」
赵颢立马闭嘴,嘴唇抿得紧紧的,生怕被儿子撬开。
赵孝骞见他这反应,不由无奈地叹息道:「父王,您这就不讲道理了,孩儿对父王坦言以告,父王却还瞒着孩儿,您这是没把我当自家人呀。」
赵颢沉默半响,才缓缓地道:「我是你爹!」
「知道了知道了,孩儿没跟您争。」
「为父的意思是,我是你爹,当爹的做什麽,没必要跟儿子解释,这个意思能领会不?」
赵孝骞目瞪口呆。
这种蛮不讲理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居然特麽的合情合理,逻辑上毫无瑕疵见赵孝骞一脸愣然,赵颢也没办法。
有些事情不能问,第一个问题回答过后,第二个第三个接锺而至。
比如今夜,赵颢安排人刺杀赵佶,那麽,刺客是什麽来路?与赵颢是什麽关系?
继续往下深挖,必然会触及到非常隐秘的问题,比如赵颢魔下的这股黑恶势力究竟多强大,都有哪些人参与,这股黑恶势力的宗旨和目标是什麽等等——
这些问题,都是伴随第一个问题而衍生出来的,而且是赵颢不可能回避的。
那麽赵颢只能选择不回答。
不是他提防儿子,而是赵孝骞没到接手的时候。
因为赵孝骞现在的翅膀不够硬,他驾驭不了这股势力。
赵孝骞见赵颢如此蛮横地拒绝回答,倒也没继续追根究底,当初他母亲冯氏说过赵颢不简单后,赵孝骞便已有了心理准备。
一个不简单,平日隐藏得很深的人,找一批刺客刺杀赵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汴京街头的闲汉地瘩抢地盘,都能立马召集几十上百人撑场面,大宋的亲王总不能比街痞还不如吧。
「好吧,父王,孩儿不问了,这麽说吧,咱俩今晚其实都安排的人手,对不对?」赵孝骞道。
赵颢嗯了一声。
赵孝骞叹道:「这不巧了麽这不是,这不巧了麽这不是——」
赵颢的表情也有些遗憾,谁知道老子和儿子都选择在同一天,同一时刻动手呢,早知如此,不如事前开诚布公,两方配合之下,布置一个绝杀的局,完全没问题。
可惜今夜父子俩闷不出声,各干各的,结果事没办成。
「错开今晚,怕是不宜再动手了,至少也要等风声过去,今夜的刺杀动静不小,想必明日朝堂上都会炸锅。」赵孝骞沉闷地叹道。
赵颢嗯了一声,道:「接下来要做的是善后,今夜的刺杀虽然未成,但应该没留下痕迹把柄,你我父子就当什麽都不知道。」
赵孝骞目光闪动:「赵佶兴许会察觉到什麽——」
赵颢冷笑:「那又如何?拿贼要拿赃,没有证据,他敢胡乱攀咬?」
「骞儿,既然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你与赵佶的敌对已经算是摆到明面了,不必担心,赵佶有底蕴,为父我也不差。你只管安心赴任真定,汴京一切有我。」
赵颢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冷声道:「本王要让赵信这娃儿知道,做错了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暗中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不止是他才会。」
赵孝骞深深地注视着他,对赵颢的好奇愈发重了。
这位外表憨态可像只胖熊猫的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藏在他外表下的真面目,此时此刻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父王,孩儿赴任后,汴京就靠父王维持局面了,无论如何,千万不要让他伤害到您和孩儿的妻妾。」赵孝骞认真地道。
「放心,如今既然已锁定了赵佶,本王就不会让他轻易跳出掌心。」赵颢承诺道。
赵孝骞盯着他的眼晴补充道:「还有,父王也要加派人手保护我的母亲。」
赵颢一愣。
「父王,答应我。」赵孝骞加重了语气道。
赵颢点头:「好,我答应你。」
赵孝骞终于释然一笑:「这就对了,你们夫妻一场,散买卖不散交情,老死不相往来便罢,没必要反目成仇。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赵颢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这小子,哪儿来这麽多骚话!
「好了,父王,接下来咱们再聊聊书房里的机关的事-—---话说,机关到底藏在哪儿了?父王给个暗示也行,以孩儿的聪慧,一定能找到。」
赵颢肥脸一颤,立马死死地抿住嘴,打死也不再说一个字。
事败就事败,没什麽了不起。
第二天中午,赵孝骞起床后走到王府前庭,披挂值守的陈守走过来,一脸惭色地在他面前低着头。
「末将该死,辜负世子之托,昨夜事败了。」陈守低声道。
赵孝骞摇摇头,道:「不提这个,我先问你,禁军袍泽兄弟可有死伤?」
「死了两人,伤了五人,战死者当夜运走秘密掩埋,现场没留下痕迹。」
赵孝骞叹道:「你以为我是怕留下痕迹连累我?你从我这里领五千两银子,
厚恤战死和受伤的兄弟,他们因我而伤亡,帮我转告他们的家人,我对不住他们。」
陈守哽咽道:「世子仁义,末将愈发无地自容。」
赵孝骞拍了拍他的肩,道:「这种事,成败都很正常,你不必耿耿于怀,这次不行,咱们下次再试试。」
陈守咬牙道:「末将还是想解释一下,昨夜本来安排在东大街汴河边伏击的,咱们的人一路尾随赵佶的马车,发现他竟然在大相国寺附近遇袭了-————'
「也不知这帮杀才是何方人马,竟赶在咱们之前对赵佶动了手,以至于末将事先布置的伏击谋划全盘被打乱。」
「末将又担心良机失不可得,只好临时改变计划,选在大相国寺后面的巷子里动手,本来完美的伏击,骤然变成了仓促应战,故而事败。」
赵孝骞闻言老脸一热,他知道陈守嘴里的「这帮杀才」是指谁,但他实在不便解释。
真应了那句话,大水冲了龙王庙,昨夜两拨人马动手,没有默契的情况下,
反而是互相拖累了彼此,导致最终事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