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来用早餐了。”
“啊这样。”那边的风声小了点,她的语气变得安心,“知道了,这就——”
通往天台花园的门吱呀呀响了起来。
她的声音同步出现在了走廊尽头:“——回来了。”
手机适时落回自己手中,等反应过来时,孟总已经先行回了房间。
砰得一声轻响,房门关阖。
央仪是去天台吹吹风的。
睡眠不足头有点晕,胃也翻江倒海的疼。走了一小圈不见好,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初回到病房时,里面很静。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看到孟鹤鸣醒了,以早晨睡着的姿势那么坐在沙发上,手指曲起,拇指抵在太阳穴上,食指指节徐徐刮动眉骨。
想也知道,这几个小时他一定睡得浑身酸痛。
“崔助说奶奶没事了,你要不要……”
他垂下手,淡淡看了她一眼:“先过来吃早餐。”
“哦。”
好奇怪,一对上孟鹤鸣,她就不由地被牵着鼻子走。
央仪在他对面坐下,把桌上的小盖碗一个个地揭开。每一盅都是一种不同味道的云州当地早点,精致到完全不像是医院的病号餐。
追溯上一顿,应该是昨天中午了。
最饿的那一阵人在直升机上,紧张大于其他,也就忽视了身体深处的不适。这会儿肚子被唤醒,饥饿感作祟,很不合时宜地咕噜起来。
病房有多安静,咕噜声就有多大。
她脸皮薄,一下坐直身体,手下意识按上肚皮。
男人果不其然抬眸,视线在她发烫的脸颊上停了半瞬:“抱歉,昨晚没想到让人准备。”
“……那个。”她咬了下唇,一下变得不太会说话,“我自己也忘了,没事。”
要是他们还是榕城时的关系,她倒可以更心安理得地接受,但现在,她低头,咬着一根米粉小口小口吞咽,脑子里飞速运转:现在在干嘛?为什么和孟鹤鸣一起吃上早饭了?他没有工作吗?不走吗?说到底他留在医院做什么啊?他完全就不是那种帮了忙还需要别人郑重其事道谢的人。但问他走不走,这样更不好吧?会不会显得太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了?
米粉越唆越短。
她在心里打定决心:“你今天,什么安排?”
无论什么安排,她都会贴心地劝他去干自己的事。
然而男人淡声说:“没安排。”
“……”
一定是听错了,孟鹤鸣也有没安排的时候。
“那你不休息吗?”她又问。
“休息过了。”男人说。
“……”
在沙发上坐四个小时也能算休息吗?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以她对孟鹤鸣的了解,接手一件事,就算并非自愿,他也会跟进所有消息,直至彻底圆满。现在他坐在这,无非就是等尘埃落定。
兀自想了一会儿,央仪坦白道:“我昨天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太慌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好你在云州,不过现在人都在医院,那么多专业的人帮忙处理着,其实我们留着也没什么帮助。对吧?”
她缓慢地说着,循循善诱,“要不然晚点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再给你打电话?”
“记得我号码?”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往沙发上靠了靠。
“当然。”央仪一边点头,一边说,“我又不是那种一分手就……”
后半句突然卡住。
她突然想到:完蛋,好像真的把对方拉黑了。
抬眼,视线在他沉静的脸上扫了一圈,毫无破绽,看不出端倪。他不会知道了吧?
应该……不会。
知道的话就不是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了。
他危险地眯了下眼:“怎么不说了?”
“你不觉得这个米粉很好吃吗?”央仪驴头不对马嘴地说,“哪里做的?崔助好厉害,能找到这么好吃的店。”
为了彰显话里的真实性,她低头吃了几大口。
确实,崔助能力很强。
无论是办事能力,还是抗压能力。
难怪拉黑他不拉黑崔助。
孟鹤鸣在心里冷笑:“一会让小崔给你地址。”
央仪咬了下筷子,莫名嗅到了危险气息:“……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男人语气匀缓地说,“你怕麻烦他的话,晚一些时候我带你过去。”
“……”
那不是更麻烦了?
她果断放下筷子,刚才那几口堆叠在嗓子眼,闷闷的,始终没有下去。她深吸一口气,用手顺着喉管,不知紧张还是什么,胃又翻腾起来。
那一小蛊米粉被推得远远的。
她摇摇头:“吃完好像也就那样。还是算了,留着肚子尝尝别的。”
“有没有可能别的还不如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央仪觉得言外之意很深。
她还在往深里想,却被男人端详的目光打断,他示意她打住,而后说:“央仪,不用总想那么多。”
“我没。”她辩驳。
更多辩驳的话尚未来得及出口,胃里不适的感觉像海绵似的,一点点吸收一点点堆积,终于抵到了阈值。
她捂住嘴,很用力地呕了一下。
胃酸一下泛了上来。
用力撞开门,她在水池里吐得一塌糊涂。
那阵痉挛劲儿过去后,肠胃舒服起来。
后来干呕的几下除了胃酸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她撑着台面缓缓起来,在镜子里看到身旁男人的身影时不由地一震,他手里一方丝帕,另一手隔空虚落在她背上,黑沉的眼眸神思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不管男友是不是前的,央仪都有种形象尽毁的挫败感。镜子里的自己比昨天还狼狈,头发沾湿了贴在嘴角,脸色苍白如女鬼,连嘴唇都没有血色,看起来跟病得快死了没什么两样。
她动了动唇:“……你进来干嘛?”
男人眉心显而易见地皱起:“你吐了?”
是的,还吐了一池子。
没必要这样确认吧?
留点面子行不行?
央仪从他紧皱的眉上看出嫌弃,想推开他,手伸了伸又停在半空。
还没洗手,这个养尊处优的男人肯定嫌死她了。
算了,不自讨没趣。
央仪默默收回手,去拧水龙头。
手腕忽得被按住,她整个人被拢在洗手台前。他倾身,就这么盯着她。
“我吐了。”央仪偏开脸,一字一字地警告他,“你离我远点。”
男人低头,有些挫败地问:“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什么什么时候?”央仪莫名,“昨晚上啊。”
他不大信:“只是昨晚?”
“不然呢?”
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掌紧了紧,孟鹤鸣又问:“现在怎